“二公子,您还是三思吧,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白云精神病院为杨家经营了这么久,您讨厌的人,跟您作对跟您有过节的人,不都被我们处理了吗,现在我们冒着这么大风险给您高调分尸最不老实的两个,眼看着事情就要过去了,您突然就不要我们了?”
我心下大惊,果然是这样,这个医院果然是替杨家处理敌手的。我按耐住情绪,试图继续套院长的话。
“要变天了,邱院长。你看,那些鸟儿,哪个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洛浅水在一旁待得无聊,随手吹了口气,屋子里骤然降温,阴气森森可怖。
“洛浅水,鬼尊降临,蓬荜生辉啊。”
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走出来一个摇着纸扇的男子,这人画着妆,脸色苍白,极尽阴柔。
我听他如此说,大感不好,不过还是要装下去。
“洛浅水是谁?”
我说完这话,那人脸上皮肉不动,只用腹部发出阴森诡异的笑声。他抬起折扇,向我身侧轻轻一点。
“不就在你林胜男的旁边吗?”
院长腾得一声整个一坨跳了起来,“什么?她是林胜男?”
“就这么一点子易容术你也看不出来,蠢货,出去以后别再说是我巫山齐氏的外家弟子。”
此刻的我只想撒丫子跑,我偏头看了看洛浅水,他倒是不急不慌,倚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怎么办?”
“慌什么,不就是巫山齐氏吗。巫山齐氏,族人有天资的,大都修炼成雌雄同体,以强开阴阳眼,修炼法术。不男不女的东西,也想拦着我们?”
那人翩翩地飘了过来,抬起袖子掩嘴说道,“若是只有我呢,一定不好为难你们,不过,今天的朋友多得很,看他们让不让你们活着出去。”
洛浅水拉起我的手,“这个齐氏家族,曾经为非作歹,抓活人练功,那个时候我刚好路过巫山,就顺手把他们收拾了一顿,还记得他们族长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那个样子真是可怜奥。”
那人听了,脸色更加难看。抬起扇子便砸烂了休息室的门,里面飘出几团黑气,那阴气对人体产生的压迫感十分厉害,我觉得难受,洛浅水便让我将戒指举到额头前,我照着做,果然舒服了不少。
外面的雷声近了,大雨倾盆而下,屋顶的灯也灭了,周围越来越暗。那个院长溜到男子身后,折扇一挥,几团黑气扑面而来。
洛浅水这才站了起来,凭空拔出一把剑,剑光寒气逼人,他与黑气打斗起来。那男子还在持续召唤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个院长却沿着墙壁摸索过来,他伸出一双黑气环绕的手,直扑过来。
我用戒指一挡,他便飞出三米,捂着吃痛的脊背不敢再过来。
我趁着他们打斗,跑去院长的办公桌里翻找证据。有一个上锁的锦盒,我拿在手里的时候,那院长的脸色分明变了,爬起来便要抢。
我一个飞腿将他踹出去,抱着锦盒摔在地上。锁开了,里面果然是迷魂幻境的使用方法、一份名单以及与病人们私自签署的协议,甚至是……碎尸抛尸的方案!
“好啊,有了这些,不怕扳不倒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那院长对着男子大喊,“他们把证据夺走了,不能让他们跑了!”
男子低吼一声,“找死!”
打斗愈加激烈起来,我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只能打昏了院长,默默为洛浅水祈祷起来。
“叮铃铃……”
那男子掏出了镇魂铃!
洛浅水的样子很痛苦,他捂着耳朵慢慢蹲了下来,只剩那把剑独自奋战。
我赶紧扑上去抱住他,“洛浅水,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我们快走吧,从窗户跳下去!”
洛浅水眼神迷离起来,捶着自己的脑袋啊啊大喊着。我心痛得不得了,想抱起他跳下去,那男子一掌把我拍走,拔出一把剑劈头就要砍下去。
“洛浅水!”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没想到他闪身躲开,反而一掌打到那男子的脊梁上,那男子吐了一口鲜红的血,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那些黑气顺利消失,洛浅水收了剑,补了一脚在男子背上。
“洛浅水!你要吓死谁啊?”
刚刚的惊吓让我腿脚发软,此时竟然没有力气站起来。洛浅水赶紧走过来,把我捂在他怀里。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不是想赶紧结束战斗吗,其实那个镇魂铃我是真的怕,他要是用得再纯熟一点,我今天也许真的会栽了。”
我捶一把他胸口,“别说了你个笨蛋!”
洛浅水元气消耗不小,我和洛浅水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警车也终于来了,我们带着最重要的证据一起下了楼。
我换上了之前的脸,扔下西服,穿上了一套护士服。
“郭队,这是证据,查封医院吧。”
我来之前给郭队打电话,说可以来白云精神病院收网了,他明显还是将信将疑的,此时翻阅了这些东西,便彻底信了。
警队封锁了医院,身后的行政楼却传来一声巨响。
“快跑!”
火光冲天,爆炸产生的无数砖瓦片朝人砸来,整个楼就在我们眼前化为燃烧着的废墟了。
此时天上的雨已经停了,警队紧急拿来灭火器试图挽救局面。
“妈的,竟然当着我们的面炸楼!幸好你带出来这些证据。”
郭队一脚踹在警车上,左右踱步,愤愤不平。我也大吃了一惊,本以为可以从里面找到可以牵连到杨家的证据,现在看来,似乎很悬了。
郭队让我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后续的事情他会告诉我。
我点点头,与洛浅水一起离开。身后的废墟还冒着浓烟,天空偶尔还有一些雨点落下,巨大的爆炸声导致我现在还有一点耳鸣,虽然闹成这样也未必能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不过这一切,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吧。
“别想了,也别看了,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回家。”
洛浅水难得严肃认真地说话,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我笑了笑,靠着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