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晨风的话令我瞠目结舌。
我一直误以为林艾桦是为了和林清晖更亲密,才在林清晖的授意下将原本李乃桦的名字,改成了林艾桦以当作为艺名。
原来真相并非如此。
“她喜欢自己的三叔?是侄女对长辈的喜欢吧?”我担心自己想得太离谱,特意跟董晨风确认着。
他扭过头看我一眼,并没说话,但那眼神直白地给了我答案。
那种喜欢,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慕。
也正因为此,她的父亲才在盛怒之下剥夺了她姓李的权利。
“所以说,桦桦是正儿八经富人家的女儿,只不过因为一个小错误流落到了娱乐圈?”我半开玩笑道。
“小错误?她就差把自己送到她三叔床上了,这是小错误?”董晨风不以为然。
“这么私密的事,你怎么知道?”我突然对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因为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好巧不巧,我正在和希伯谈生意。”董晨风收起了嘲笑的表情,一本正经。
“你为什么告诉我?”
“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他直言不讳,仿佛能洞悉我所有的伎俩。
我明白,这是他送我的厚礼。
而我,需要在床上加倍奉还。
当晚,董晨风在我身上留下了数之不尽的针眼,我疼得要死,我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他甚为满意,亦在精神上、身体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他恢复了平静,我依旧疼得不愿动弹。
“求你下次不要主动告诉我那么劲爆的料,我还想活命。”我模糊不清地说着,比起报仇,难道自己的命不更为重要吗?
“怎么?后悔了?”他趴到了我的身上,仿佛在仔细看是否有针眼的痕迹。
不用想,一定是有印记的。
小时候我曾试着用圆规在手腕上扎下一个又一个细密的伤口,疼得越厉害,我心中越宁静。
这样,在妈妈殴打我、同学欺侮我的时候,就不会再那么痛苦。
“对不起,”他在我身后轻轻说着,“你受不了的时候可以喊出来。”
“喊出来?”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是为了让我阻止你吧?”
我知道,我喊出来,他会更兴奋。
“真羡慕你老婆。”我缓缓坐起来,从床头拿起一根他习惯抽的烟。
“羡慕她?为什么?”
“占着名分,还不用受这份儿苦。”我吐出一个眼圈,就像林清晖平时会做的那样。想到他,我的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
就像是被猛然浇了一盆冰水。
“怎么?你觉得这个名分好?”他突然煞有介事问我。
“你别误会,”我忙解释,“我没那么贪心。董夫人的名头,我从来没想过。”
而我内心的想法却是:我疯了吗?真得做了你的夫人,还不是会被你名正言顺地折腾死?
“那我倒是有一点失望了,我还以为你会勇往直前、知难而进。”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有这么比喻小三的吗?
其实我也算不得小三,最多算一个泄欲的工具。
“我有自知之明,董夫人哪有那么容易当的?”我将剩下的半支烟狠狠摁在了烟灰缸中,心中的计划也渐渐明朗。
翌日,我在黑市买到了李希伯近期的航班信息,得知三日后,他将从北京飞往东京。
我没有通天的本事,不知道他要去东京做什么,但无论他做什么,必将在自家酒店下榻。
我飞快预定了当天相同的航班,并在LEE酒店也订了一间总统套房。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只有总统套房才有更多接近他的可能。
三日后,我跟董晨风告了别,骗他有工作要去东京一趟,大概一周后会回来。平时董晨风一周最少见我一次,每次见他,我都胆战心惊,然后在心中默默数着还要熬多少周才能熬过这一年。
李希伯很低调,网上只有一张他戴着帽子、不甚清楚的照片。想来也是,李家三个儿子,他是老幺,平时出现在公众前的,绝大多数都是他的大哥李希荣,也就是林艾桦的生父。
李希荣刚过五十,算起来,李希伯大概四十岁左右,也就是和董晨风差不多的年纪。
登机的时候,我心无旁骛地坐了下,随后才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周边——双亲带着小女儿的一家三口、一个中年贵妇,还有一个一看就是日本人的中年男子。我并没有看到能和李希伯对上号的人。
飞机即将起飞前,终于又有人登机了。
一个身着考究西服、自带些贵族气质的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了飞机,他的座位就在我的斜后方。
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明白了为什么林艾桦会有那种有悖伦常、大逆不道的想法。
家世好、学历高、能力强又天生长了一张贵族脸的男人,这世界并不多见。
我暗自摇摇头,知道自己大概无法顺利完成计划了。
他这样的人,恐怕我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但飞机已经上了,酒店房间也已经定了。
就当是去散散心吧。我自我安慰道。
飞机飞行了大概一半航程的时候,我随身携带的笔不小心掉了下去。
我一直都有看纸质书的习惯,也喜欢用笔在上面标记一些自己喜欢的话。
我低下头去找,却并没有找到。
空姐正要上前询问我,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找这个吗?”
是李希伯。
我扭过头去,他手里正是我那只钢笔。
我轻轻点点头,嘴里说了“谢谢”,伸手想去拿。
可我的手刚刚触碰到那支笔,就听到他说:“叶小姐?”
“什么?”我以为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叶惜颜,叶小姐?”他又重复问道。
我懵懂地点点头,一种喜出望外夹杂着满腹狐疑的情绪在心中渐渐弥漫。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就低下头去。
我顺着看过去,发现他手里正拿着一份报告模样的东西。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好像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不知所措,也回过头来。
扭过来的我不住懊悔,方才应该抓住机会的。就在我绞尽脑汁思考其他办法时,空乘突然端了两杯香槟过来,她径直走到李希伯身边,将其中一杯稳稳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把另一杯,微笑着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