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婉觉得王医生的话,稍微有点多。
虽然他这个人心还是不错的,虽然相处不久,却在各方各面非常帮衬她。
之前她还没仔细想过,刚才听他说有二十年在香港做妇产科医生的经验,她顿时就想到了生孩子时,他会给她接生。
她脸色唰的涨红,甚至有些愤怒了。
“不要你接生!”云向婉恼羞成怒道,虽然说她知道男性妇产科医生很普遍,可那是医院的医生,又不是天天见面,王医生这段时间表面上是家庭医生的身份,实际上又是管家又是营养师。
偶尔他还化身闺中密友,帮着开导她和冷裔的关系。
可以说这次要不是因为有王医生帮忙出主意,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一个像是管家又像是密友的男人,难道要帮她接生?NO!她死都不要!云向婉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心情也变得一言难尽。
王医生一脸好笑:“当然不是我啊!少奶奶真是……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只是家庭医生而已,只不过是有妇产科工作的经验。”
云向婉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想搭理。
因为刚才那个画面真的是太可怕了,她一言不发的盯着电视,手下不停地换台。
……
翌日。
冷裔还是没回来,没有微信,也没有短信,更没有电话。
云向婉本来觉得她和冷裔之间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些,可接连两三天没有接到关于冷裔的一丁点消息,还是挺让她心烦意乱的。
画图画了半天,有点枯燥,她拉开窗帘,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忽然接到了迟之杰的电话。
她愣了下,毫不犹豫的挂断。
这边刚刚挂断,那边继续打过来,仿佛只要她不接,那边就会一直打过来。
云向婉连拉黑的机会都没有,于是她干脆调了静音,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迟之杰发来了微信语音。
那一条长达五十秒的语音,云向婉看了许久,没等她做好听语音的准备。
迟之杰又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赫然是母亲的脸庞,可是母亲躺着的背景,却不是医院的病床上,而是脏兮兮满是灰尘的水泥地。
云向婉的眸子倏地缩小,她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
接下来迟之杰发来一行文字,上面写着‘不接电话,你想让你妈死吗?’
这句话令云向婉入坠冰窟一般,浑身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起。
云向婉颤抖着手指滑动接听,对面就响起了迟之杰的冷笑。
“你到底要怎么样……”云向婉嘴唇苍白,一瞬间脸上颜色尽失,像是被抽干了浑身血液的没有生气的破洋娃娃。
“来南昌路93号。”迟之杰咬牙切齿的狠笑道:“最好在半个小时以内,不然我不保证你能不能见你妈最后一面。”
云向婉脑子嗡的炸开了,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迟之杰,那是我妈啊……你怎么能这样?”
对面沉默了两秒,却传来了迟之杰癫狂的大笑。
“你妈怎么了?云向婉,只有你妈才是人,我父母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迟家怎么会破产?要不是因为你,我父母怎么会双双入院?”
云向婉抿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点过来,否则我让你妈好看!”迟之杰咬牙切齿丢下这句话,切点了连线。
云向婉呆滞的看着手机屏幕,狠狠的打了个激灵,她当即冲出去,开着揽胜不管佣人阻拦,直接驱车离开。
她顾不上解释,也没想到解释,等红灯时候,她忽然觉得应该给王医生说一下,又忽然想起冷裔临走的时候,曾经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必须要先给他打电话才行。
云向婉犹豫了下,她算了下时间,现在并非高峰期,等下走高速,时间差不多可以控制在二十分钟以内。
约定时间是三分钟,她打电话最多一分钟。
云向婉立刻把车停在了路边,给冷裔打过去了电话。
她以为冷裔会接,可是一个电话过去,两个电话,三个……冷裔竟然没接。
云向婉不由愣住,这下该怎么办?
她忽然反应过来冷裔现在在米国,和国内是有时差的。
她内心一片茫然和无力,不敢再继续耽误时间,只好发动汽车继续朝着南昌路开。
在第二十六分钟时,云向婉终于赶到了南昌路。
迟之杰坐标所在的地方,正是他家的旅馆。
但是不知什么缘故,此时旅馆门口贴了封条,还被拉了警戒线,不允许别人随意进出。
云向婉没想到迟之杰家里破产,竟然是真的,她看到这些非比寻常的封条,一颗心就像是坠入冰冷的海底。
迟之杰是真的疯了。
也不得不疯,任谁一夜之间落得赤贫,怕是大部分人都会疯。
正因为此,云向婉感到很害怕,担心他会对母亲动手。
她越是上一层台阶,就越觉得身上像有千斤顶,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费劲。
终于,她走到门口,刚要敲门。
里面的人像是感觉什么似得,唰的打开了门。
云向婉就看见了……冷哲。
她愣了下。
“怎么会是你?”云向婉惊讶道。
冷哲笑了下:“怎么不能是我?”他示意云向婉先进来,接着反锁了门。
云向婉环视了一圈,发觉这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标准间,根本没有母亲踪迹,顿时有些着急了。
“你什么意思?我妈妈呢?你想干什么?”云向婉忽然有些后怕,她怎么就傻大胆非要一个人来呢?
她怎么就不能给王医生讲一声?的
话说回来,她要是告诉王医生,恐怕现在是没法出来的。
“我妈妈在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向婉忍不住道,那双漂亮的眸子使劲盯着房间各个角落,好像想将房子翻腾一个四脚朝天。
“休息一下吧,你妈妈她确实不在这里。”冷哲温和的笑着说,他狭长的凤眸眯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