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拿回我自己应得的东西而已。”冷哲语气阴沉,充满了志在必得的气势。
可云向婉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十分刺耳。
她忍不住嗤笑了声:“应得的吗?德行不配位置的人走不远。”像是冷哲这样的人,若是将来真的继承了冷家全部基业,那只能说冷家要完了。
“德行不配?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冷哲唇角浮起一丝玩味。
云向婉警惕的皱着眉:“本来就是,有本事你就正大光明的竞争,搞这些歪门邪道,只会让人看不起你。”
“呵呵。”冷哲走到她面前,兀然低下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根说:“你其实听到我之前说了什么对吧?”
云向婉打了个寒颤,心虚道:“我没有……”
她还想解释,冷哲轻声的说:“是的,我杀过人。”
她登时瞪大眼睛,一道冷气窜向全身,她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真的杀过人!
云向婉不由得心中狂跳,正在心惊肉跳的时候,冷哲忽然逼近,她冷不防向后猛退了好几步,双腿发软,忍不住一P股坐在地上。
冷哲见状哈哈大笑:“你这么害怕么?”
此时云向婉小脸煞白,玫瑰花瓣般柔软的唇瓣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听到他发笑,忍不住咬牙道:“我才不怕!”
“那你怎么坐在地上?”
云向婉脸颊发烫,扶着墙站起来,眉头拧成一团不想搭理他。
冷哲收起视线,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的深邃。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其实我本应该有个弟弟的。”冷哲声音变得飘忽。
云向婉看向冷哲,发觉他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无意识的把玩,声音低沉而缥缈的说:“我一直不喜欢那个弟弟,可弟弟却总是缠着我,那次好像是放学后,我们在玩游戏……他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我就提议去后山玩捉迷藏。”
说到这,冷哲顿了顿,眉头微蹙了下,像是有些后悔,他叹了口气:“我让弟弟蒙着眼睛数数,每次都是他,他很听话,每次都乖乖的站在那数,那天我把他带上去之后,想恶作剧一下,就下山了。”
“你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了?”云向婉忍不住问。
“嗯。”冷哲毫不犹豫的承认:“我自己下山了,我以为他找不到我自己会下来的,我下山没多久,就开始打雷下雨了,接着是雨夹雪,我弟弟直到天黑也没自己下来。”
“你没去找吗?”
冷哲笑了下:“为什么要去找?”
云向婉打了个寒颤,惊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是被你害死的!”
“是啊。”冷哲眸色逐渐冰冷:“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死了也不肯放过我,一直在折磨我!”
云向婉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脸,一下子就想起了打雷的时候,他惶恐不安的模样,不知怎么,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她本以为冷哲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若是真的冷漠无情,就不会产生愧疚,更不会被愧疚折磨到听到打雷的声音,就失魂落魄控制不住自己。
她虽然不认为冷哲完全冷血,但绝不认为他是什么好人,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可怕到令人发指,她觉得冷哲性格完全被扭曲了。
杀人犯,云向婉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三个字。
随即飞快的躲开冷哲的视线,她怕不小心触怒了冷哲,招来杀身之祸。
随即又想到,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冷哲故意招冷裔独自一个人过来,难道不光是为了冷家的继承权,还想要了冷裔的命?
意识到这一点,云向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的心脏不禁狂跳,她产生了一种迫切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
迂回的办法,以理服人的之类的……在冷哲身上是绝无可能。
他是个疯子,根本无法用常人的感情感化。
那要怎么办才好?
云向婉收敛起脾性,假意的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很困,想睡觉。冷哲并没有过多怀疑,让她自己去床上就行了,还说时间还早。
得到了允许,云向婉走到床边,没有脱鞋子,小心的蜷缩在床的边缘,躺下之前,她裹着被子看向冷哲,发现冷哲竟然在直勾勾盯着她看。
吓得云向婉立刻闭上双眼,本来打算让冷哲也睡觉,可这一刻她陡然意识到,她若是躺在床上建议他睡觉,他说不准会误会她的意思,直接扑上来的话,她就糟糕了。
云向婉胡思乱想着,没想到眼睛闭着闭着,竟然真的来了困意,迷迷糊糊的就给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
抬起眼皮,看见冷哲的脸,距离她不到十公分,而且动作十分亲昵的将胳膊搭在她的腰上。
云向婉差点尖叫出声,想一把推开冷哲。不过好在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最好的时机吗?
“冷哲?”云向婉压低声音唤道。
冷哲似乎睡熟了,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云向婉心中暗喜,小心翼翼的抽身,下了床。
她环视了房子一圈,寻找着合适的工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她需要的是沉甸甸的钝器,最好能把他打晕的那种,但钝器又不能太重,以免她搬不动。或者需要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这样她就可以把他结结实实的捆住,让他没办法动弹。
这样她就可以带着母亲逃出去。
云向婉越想越觉得心情澎湃,她小心翼翼的四处寻找,没想到很快就在电视柜里头发现了一团尼龙绳。
她心中一喜,没来得及仔细想,拿到绳子,屏住呼吸,走到正在沉睡中的冷哲身后。
先绑哪里?是先绑手还是先绑腿?
冷哲的一只胳膊在身子下,另外一只胳膊在被子上,想要一起绑起来的话,最好能让他翻个身子。
可他要是翻身,万一醒过来怎么办?
云向婉咬着唇,横下心。
她硬着头皮,动作迅速而又带着一股狠劲的,将尼龙绳缠绕在冷哲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