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任飞作为第一个客户,同时也是对建筑颇有兴趣的人,与其说他是她第一个客户,不如说他是她第一个导师。
回去公司已经是下午,两个人聊了一会关于工作上的事情,顾任飞非要送云向婉回医院。
到了医院,却看见了再次找上门来的云丁山一行人。
云丁山一行人站在病房门口,气势汹汹的要邵兵让开,邵兵脸色愈发凝重,冷着脸站在那一言不发。
云丁山带的人多。
他自己,他老婆,女儿,还有一个司机,和家里头的保安,一共五个人。
而邵兵又并非身怀绝技的保镖,他只是个助理而已,不知道云丁山是不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所以故意挑这个时候来。
他们在冷裔跟前讨不到什么便宜,但是在一个助理跟前,还是可以耍一下威风的。
“你来得正好,这个人是谁?凭什么不允许我探望我的前妻?”云丁山见到云向婉,立刻理直气壮的拉她过去。
顾任飞却巧妙的推开云丁山的手腕:“你好?请问你是?”
顾任飞很明显是知道他是云丁山的,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冷淡的语气透着一份疏远和傲慢。
云丁山表情呆滞了下,他自然是认识顾任飞的,不但认识。
他很明白,顾任飞可以装不认识他,但他决不能装作不认识顾任飞,要知道如果能结识上顾家,绝对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
可顾任飞什么时候和云向婉走的这样近?
云丁山有些迟疑,但他人都到这里了,不可能无功而返。
他态度软了一点,诚恳的道:“我是向婉的父亲,你看,向婉妈妈住院这么长时间了,我只是想看望她一下而已,不至于把家里人都挡在门外吧?”
这时云向柔也走出来:“是呀,我们只是来看望一下阿姨,毕竟我们照顾了那么长时间,已经有很深厚的感情了。”
继母跟着附和:“对啊对啊,向婉啊,你也太不懂事了,我们好心来看望你妈妈,你却招来了个不知哪里来的人,门都不让我们进,太过分了吧!”
这些人衣冠楚楚,嗓门却不小,你一言我一语,引得路人纷纷看过来。
云向婉不由面红耳赤,忍不住想要反驳。
她本来就因为母亲‘瘫痪’这么多年,想要找这些人问个清楚,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敢亲自找上门。
她刚要开口,顾任飞却拦住了她。
云向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却看见顾任飞投过来一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也不知为什么,她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你们冷静一点,这是医院,请不要影响病人休息。”顾任飞微微笑道。
继母冷笑了声:“怎么会呢,我们是来看望病人的,只是女儿不孝,挡着门不让她亲爹进去。”
她特意咬住‘不孝’这两个字。
云向婉气的想吐血,她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母亲瘫痪这么多年,很有可能就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什么所谓的高位截瘫,根本不存在。
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云向婉感到浑身冰凉,仿佛浑身的血液逆流,她的手因为情绪激动不由得微微颤抖,心底充满了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你这个小三,带着来路不明的女儿,逼得我妈自杀还不够,还有脸来看我妈?你们有什么资格?”云向婉忍不住大声道。
顾任飞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云向婉会忽然爆发。
可对于云向婉来说,这些却是压抑已久。
她从被迫嫁给冷家开始,就始终宛如提线木偶一样,被牢牢的攥在云家手里,为了母亲的安危,她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
她是被逼迫,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好不容易她终于把母亲从云家的魔爪上救了出来,终于能期盼自由了,云家却阴魂不散。
不管是顾任飞,云丁山、继母、云向柔等人也都愣了下,从没想过一向柔顺的云向婉,竟然会当面爆发。
云丁山指着云向婉鼻尖:“你,你这个不孝女,你这么多年吃我的喝我的,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抄起旁边的拖把棍子,扬手就朝云向婉砸去,丝毫不好手软。
众人不由得惊呼,云向婉也吓了一跳,惊吓之余竟然忘记躲闪,她慌忙抱着头紧闭着双眸。
可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她睁开眼睛小心的看过去,发现顾任飞挡在她面前。
云丁山慌忙收手,棍子在距离顾任飞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云丁山连忙低声道歉:“顾少,真的抱歉差点伤到你,麻烦你让一下,我要教训我这个目无长辈的不孝女。”
顾任飞面若寒冰,当着他的面都敢动手?
“云丁山,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但你要搞清楚一点,云向婉,是我顾任飞的员工,也就是我顾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动脚?”
云丁山四五十岁的人了,被这样警告,多少有点扫面子,可眼前的人偏偏是他招惹不起的。
他耍硬脾气刷不起来,就开始打感情牌。
“顾少啊,这是我们云家的事情,云向婉只不过是你的员工,可她是我闺女,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她就算在怎么嫁给冷家也好,还是你顾家的员工也好,那她也不能不认我这个爹吧?”
云丁山越说越激动:“我承认我是在感情上有点瑕疵,我只不过做了个天下男人都会做的错事,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对她妈妈也是,正是因为我对她们母女两个有感情,我才会再婚之后,仍然接济她们,要不是我,她们早就流落街头了!”
“是啊,爸为了你们付出了多少?云向婉,你摸着良心说话好吗?”云向柔激动地说。
一时之间,仿佛全部成了云向婉的不对。
云向婉气的浑身颤抖,她原本就对云家的人不抱期待,她早就不指望云家的人把她当成家庭成员的看待,但没想到他们却像豺狼,谋划的是吃着她的血,拨着她皮,还要说她以‘不孝’为名。
他们对她,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来的有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