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皇后带着宝鸢和三皇子回到宫里,把三皇子哄睡后,留下宝鸢一个人和自己说话。
宫里很寂静,上好的木头制成家具闪着柔和的光泽,不知名的香味从香炉里檀檀泻出一寸一寸麻痹着宝鸢。
宝鸢很慌张却故作镇定,微笑着冲皇后说:“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咯嘣!”皇后生生掰下手指的护甲,怒极反笑,用手指抬着宝鸢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很聪明,那么多人答不出的问题你却告诉三皇子答出,你真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宝鸢不说话,倔强地盯着她。
皇后喝了口茶,然后无害又阴狠地说,“女人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皇上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吗?他最讨厌太过聪明的女子,讨厌干涉朝政的女子。”
宝鸢听完后,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皇后很满意她现在的神情,拿着指甲在宝鸢脸上刮了两道,没有出血,却流下两条红肿的印儿。
“我如果把这件事告诉皇上,你猜他会夸你还是会惩罚你?再加上你姐姐珍鸢那件事,你还有几条命够用呢?”皇后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朕已经知道了!”空气中突兀地传出一道声音。不是皇上是谁?
皇后眼里闪过慌乱,笑了笑,冲皇上请安,“皇上金安。”
皇上没有理她,一双冰冷的眸子只看着宝鸢,只觉得胸腔有熊熊怒火无从发泄。
看着宝鸢也不请安也不和自己解释,皇上心中更是烦闷,“砰!”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吓得宝鸢微微颤抖了下。
宝鸢眼里闪着泪,却倔强地抬头看着皇上,眼里的冷漠刺痛了皇上的心。
“宝鸢无错,为何要解释?”
“好啊!好!”皇上怒极反笑,叫了一声,太监便从外面进来,眼见着屋里的情况不太好,可也得应了声。
“把她拖到院子里,打二十……打五大板”中途生生改了字,不去看宝鸢的脸。
宝鸢被拉下去,被打的时候一声也没有喊出来,皇上却更加难受,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寸一寸割了。
宝鸢不要恨我。
五大板,说多,是真的不多。可对宝鸢来说,却是真的疼,毕竟她才十五岁。
这几板子让宝鸢在床上休息了十几天,这期间,三皇子一直来看她,陪她玩,让她明白宫中还是有人情冷暖的。
十几日后,宝鸢终于能下床活动自如。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又继续做事。
宝鸢其实觉得自己挺像墙头草的,一会儿跟着端嫔,一会儿又跟着皇后,可她却无能为力。
中午,皇后娘娘把她叫到屋里。
皇后坐在软榻上,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宝鸢微微上挑,闪着不知名的光泽,精致的妆容把她描绘地格外贤淑雍容,慵懒的神色却显示出一种母仪天下的贵气。
“宝鸢啊,身体可好些没?”皇后道。
宝鸢心里震惊,却依然乖巧回答:“已经好多了,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神色慵懒地问了一句:“宝鸢姑娘莫不是还在为那日的事怨本宫?”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给本宫记住,别以为你能在本宫面前耍小聪明,本宫想要捏死你别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皇后摸着宝鸢的手,却在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用力,把宝鸢的手掐的泛白,眼里闪烁着狠毒。
“过几天是使臣的出宫日,各宫妃嫔都要准备表演,嫔位以下的若是被使臣看上,可由他带回西域联姻。本宫已经上报皇上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就由你代替本宫上场。至于表演什么你看着办,不要给本宫丢脸。”皇后慢条斯理地说。
宝鸢心里奇怪,不敢答应,只得说:“皇后娘娘太抬举奴婢,奴婢能会什么。”
皇后不以为然地笑笑,答到:“你会的,不用谦虚。本宫相信你。好了,本宫也乏了,你先下去吧。”她打了一个优雅的哈欠。
“是。”
宝鸢不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只能乖乖地准备节目。
四日后。
合宫宴上热闹非凡,先上场的是底下的嫔妃,后来是已经降级的端嫔,端嫔弹奏了一首高山流水,曲子优雅婉约,和端嫔娴静的气质很是相符,大家都拍手叫好。
然后是宋夫人,宋夫人其实是偏美艳的那种长相,她却跳了一首淡薄清凉的舞蹈,虽然气质上不符,却也是很好看,毕竟有那种功底。
陆陆续续上了几位后,最后是代表皇后的宝鸢。
宝鸢身着一身妖艳的红色,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上了浓妆的宝鸢眼神魅惑,眼角狭长而上挑,眉目中间一颗红痣,更是风华绝代。与之前的几位相比张狂而妖冶,光彩夺目。
只是一眼,就看出谁好谁坏。
宝鸢想趁此机会勾引皇上,毕竟在宫中,想要有一席之地,就必须仰仗着皇上,只有有了权利,她才能为珍鸢姐姐报仇!
宝鸢扭动着身姿,身子灵活婉转,随着音乐一会儿飞上一会儿腾空,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白皙的脸上娇俏妩媚,眼神有意无意瞥向皇上,勾引之意分明又不张狂。
一舞毕,场面皆震惊,眼里满满都是惊艳,宋夫人眼里的狠毒恨不得把她搅碎。
使臣一句话打破了寂静。“皇帝之前说的一句话可作数?让本汗挑选一位嫔位以下的女子带回去联姻?”
皇上顿了顿,“自然作数。”
使臣笑了,像狼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宝鸢,让宝鸢心里发毛,“本汗想要这女人——羲和宝鸢。”
话出口,宝鸢哆嗦了一下,皇上的脸色变的阴沉,犹如千年冰雪覆盖。
大殿上开始窃窃私语。
使臣又开口,语气充满了挑衅:“若是皇帝不答应,便是想和本汗交恶,两军交战,我想皇帝也不愿看见。”
赤裸裸的威胁。
皇上握紧了拳头,不发一言,指骨泛白,嘴唇紧抿着,泄露出他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