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泽的声音,每个人的表情不一。
在百余丈的深渊中,避开那些塌陷的冰雪的人,相继飞跃而出。落在冰层上,每个人都死死瞪着那半空中漂浮的灵魂。
柳煦和杨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升起了浓重的警惕,和为难。依照他们的想法,是不会让白泽挣脱的,可眼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可既然已经如此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为今之计,便只有一战了。
小白看出了小貂的自责,连忙到他身边安慰。
“这不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么做。”
小白的话,并不能消除小貂的懊悔。小貂低着头,不敢去看那狼狈不堪的杨青。
既然白泽已经出来了,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杨青扯着柳煦的手,两个人从层层冰块中,突破而出。
看到柳煦胳膊上一道血红的印记,杨青的心都被牵动着,不顾柳煦的反对,直接撕开他的衣袖。
顿时,一道斑白的骨头和外翻的嫩肉映现在杨青面前。杨青的心阵阵刺痛,他情愿那伤口是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让柳煦受一丁点的伤害。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自己的修为增长,却始终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竟然还让柳煦受伤。
柳煦那冰冷的手已经攀上杨青的脸颊,微笑着对上杨青的眸子,发白的嘴唇却坚强的一张一合。
“放心,我没事,别忘了我也是一个修士,这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或许,在柳煦,或是所有人开来都不算什么,但是在杨青的眼中,却是巨大的伤害。杨青很想将他拥入怀中安慰。
可杨青还是放弃了,不过扯着柳煦的手却没有放开。
心念一动,直接将柳煦带入到自己的空间。
“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剩下的交给我。”
一句话过后,杨青的声音便已经消失了。
而他这样的举动,却让柳煦很是不满,现在正是大战之际,他怎么能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做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他不知道,这一战的意义吗!
柳煦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可他也知道杨青下定决心做的事情,他不管如何反对都没有用。其实,柳煦的心里也是有些欣喜的,毕竟杨青对他的心从未曾改变过。
柳煦也不浪费时间,与其做无用的争执,还不如赶快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如此,这样也好出去帮助杨青。
柳煦直接拿出一粒丹药丢在自己的嘴里,撩起自己的长袍,盘膝而坐。那温润的灵力在他的身上不住的运行着。
“柳煦,你怎么过来了,哎,你这胳膊是怎么了?”
耳边传来老祖宗的声音,柳煦无奈只能睁开眼睛,却不想见到姬钰那双眼泪汪汪的眸子。
柳煦轻咳了一声,想要起身,却被老祖宗制止了。
“坐着吧!”
柳煦点头,先是安慰了姬钰几句,看到他带着小轻柔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柳煦才转过头盯着老祖宗。
满是凝重的道:“老祖宗,白泽已经突破封印了,对不起,辜负老祖宗的信任了。”
听到柳煦所言,老祖宗明显一愣。这些年来,他从未听说过白泽突破封印。
再看看现在的柳煦,老祖宗不禁想起了水家的那道祖训。
‘族之根基,悍然不动;外忧内乱,动荡之始;血染冰原,白消白散;脉动伊始,则可安定。’
老祖宗的心不住颤抖,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而一阵恍惚后,老祖宗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背诵祖训的那段时光。
“父亲,这句组训是什么意思?”
本已经是这黄土大陆上顶级存在的父亲,却满脸无奈,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哀叹道:“为父也不清楚,不过,老祖宗说,时候到了自然会有人能明白。”
“老祖宗!”
柳煦的声音将老祖宗的思绪拉回来,任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千万年难解的祖训,竟然在这一瞬间被他破解了。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不然,水家血脉成千上万,为何就只有他找到了自己。
此时,老祖宗不禁有些伤感,柳家这个让他仇恨的家族和血脉,却在一刻,不得不被接受,甚至得到他水家最古老的传承。
没错,就是传承。之前,杨青也曾逼迫老祖宗给柳煦传承,可那传承和真正的传承相比,却相差甚远呢!
老祖宗那虚无缥缈的身子,慢慢的下落,直到坐在柳煦面前。老祖宗眼睛里没有了往昔的嬉笑,和那丝微不可查的警惕。
“柳煦,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谨记在心。”
柳煦也不明白老祖宗为何如此严肃,可他秉持着对老祖宗的尊重,还是认真的听着老祖宗的教导
听到老祖宗的话,柳煦感觉自己的心,甚至五脏六腑都开始纠结在一起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真的是太过意外了。
面对老祖宗的眼神,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柳煦,就当老祖宗求你。”
看到老祖宗竟然有下跪的趋势,柳煦先一步跪在地上。双手托着老祖宗那虚化的手。
“是!小子谨遵老祖宗旨意。”
听到柳煦的话,老祖宗很是高兴,直接从自己的灵魂中,将那传承之法拨剃出来。
感觉到老祖宗痛苦的模样,柳煦很是不忍。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灵魂体了,就算本身是元婴期,可这之后也一定会受到强烈的冲击,到时候万一
老祖宗却明显不给柳煦反悔的机会。
瞬间,散发着金黄色光辉的令牌,飘向柳煦,转眼间便已经印刻在柳煦的眉心。
那令牌与柳煦后背上的钥匙相互呼应,柳煦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阵强大的力量包围。
温柔的灵力,不住的在柳煦的身体中流窜,甚至到最后,柳煦都开始渐渐失去意识。
确定柳煦能够承受水家的传承,老祖宗那虚弱的灵魂,也陷入了沉睡中。
空间中一片祥和安宁,而冰原中的情况却没有那么如意了。
自从柳煦受伤之后,杨青就处在一种暴怒的状态,只是远远瞥一眼,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极低的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