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帆又回到老地方咖啡,但这次不是只有跟杨子轩约,还有其他人。
“吴老师,感谢您抽空讨论如何来帮助病患。这位是心理谘商科的林医师。”杨子轩帮忙引荐着两人。
“吴老师您好,我是杨医师提到的心理谘商师,叫我Evonne就可以了。”林若帆坐在咖啡厅的包厢内,对面坐着的是病患学校的老师,旁边则坐着杨子轩,因为杨子轩认为是他麻烦林若帆接这个工作,他应该也要在场协助。
“林医师您好,谢谢您愿意帮忙,我这个学生有点麻烦,家庭背景又特别不好,家长都是重男轻女,所以一直忽略这名学生,长期下来学生心态有点扭曲,虽然不是那种惹事生非的暴力型态,但她的每一桩事情又都特别不好处理。我有跟家长提过,这个孩子应该要去看心理医师,他们虽然也知道应该要带孩子看医生,但又怕被贴标籤,因为这个孩子讲话的构音上有问题,所以口齿不清,家长太晚发现这个问题,所以去看医生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的矫正期,因此现在学生讲话也有问题,从小就被取笑讲话有问题,因此有恐慌症,也因为这样,家长对看医生这件事,不是这么正面看待。我甚至还没跟家长说我带孩子看妇产科的事。不知道林医师怎么看?”吴老师没有多加寒暄,直接切入重点,林若帆看的出来吴老师也为这个学生很苦恼,不然不会约这么临时的时间她也能配合。
林若帆听了以后,在笔记本上画画写写的,沉思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让吴老师担心这个学生是不是真的没有救了。
过了五分钟后,杨子轩似乎也等不下去了,就问:“林医师,这个问题太难解了吗?”
林若帆被杨子轩打断了思绪,反射性抬头看他的时,两眼还有点恍神。
杨子轩看着无神的林医师,紧张的问:“林医师,你还好吧。”
林若帆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入神,因为她在思考应该要如何做,才会有效解决学生问题,也不会造成老师太大负担,但似乎沉默太久了,所以杨子轩才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气氛。
“恩,没事,我只是想的太入神了,抱歉,让两位空等。”林若帆抓着头髮乾笑着。
杨子轩以为林医师只是在勉强自己,不想让别人担心:“林医师是有什么难处吗?是不是这个case你解决不了,若是,千万不要逞强,我也不想造成林医师的麻烦。”
林若帆抬头看了杨子轩,仔细地盯着杨子轩的眼睛,想参透杨子轩这番话是不是鄙视自己的能力,但林若帆从杨子轩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了心疼?
这种眼神,好像只在很小的时候看到过,但林若帆现在没有时间回忆,赶紧的边笑边摇手说:“难倒我是不至于,会到心理谘商科这来的病患,哪一个是简单的case?只是我优先考量的是对老师的负担,因为刚刚老师有提到家长并不知道学生在看妇产科的事,但我的会希望,不论如何都想要家长来一趟门诊,所以我在思考要不要给家长知道妇产科的事,如果需要,那就等于要曝光孩子的交友关係,但如果这样处理,家长的反应我觉得不可能是正面的,那接下来我们的处理就会很困难,家长也很可能会怪罪带孩子来看医师的班导,甚至如果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小孩,或许还会想,既然已经交了男朋友了,就赶快结婚好了,或许会跟我们的目的差异很大。但反过来说,如果不让家长知道现在病患的状况,那产生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样去处理病患和家人的亲子关係。而且……”
林若帆这时候停顿了一下,让吴老师有点紧张,赶紧说:“林医师有什么话直说无彷。”
林若帆听了后,又迟疑了一下:“其实这也是我刚刚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因为这类患者的病因,追根究柢,通常都是因为家庭问题,因为在家裡被忽略,所以才在外面寻求慰藉,所以我在思考怎样做会比较好。不知道吴老师的意见如何?毕竟您才是跟学生比较熟悉的人,或许会比我判断的精准。”
吴老师看着杨子轩,似乎希望杨子轩说些什么,但杨子轩本来就只是中间人,所以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发表意见,但一直被盯着也不是办法,才说:“这个领域我不瞭解,就请吴老师跟林医师讨论吧。”
吴老师对于林若帆的问题,自己也很难回答,所以面有难色,迟迟不肯开口,因此又望向了杨子轩,但杨子轩还是一贯的态度,没有开口多说话。
而另一方面,林若帆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再多说些什么,避免成为自己的话会引导吴老师做出决定,若之后不幸发生问题,自己就可以被牵扯进去,所以林若帆希望谘询者透过自己内心不断的对谈,得出的结论,自行决定,才是最安全且变卦最小的。
“吴老师,不急,你慢慢思考,有问题就提出来,杨医师也在,或许杨医师也能给点意见。”林若帆给了吴老师大大的微笑,希望可以藉此降低她的压力,让她慢慢思索要怎么做。
在林若帆的鼓励下,吴老师觉得自己一时之间也决定不出什么答案,便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说真的,我很想帮助这位同学,但这个学生的问题又很多,讲难听的,我一个人实在处理不完她的所有问题,每次打给家长,家长不是说自己在忙,就是讲话态度消极又敷衍,因为他们重男轻女,就像林医师说的,觉得女儿就算了,反而迟早会嫁出去,所以根本不想花时间理解孩子的问题。但是不去处理她的问题,站在班导的立场,我更怕她这种偏差行为去影响同班同学,尤其我们又是女生班级,你们知道,有时候女生的问题会更加複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