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小心。”见时乐要撞着人了,童宝急忙伸手想要拉住时乐,不想方才还昏昏欲睡的人突然一闪,避开了。
童宝有些傻愣的伸着手,方才的动作好快啊。
“怎么了?”时乐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这些天怎么了?怎的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童宝将手挠挠,觉得很奇怪。
之前请时乐吃饭时也是,吃着吃着人差点儿没磕到桌子上去,可把他给吓坏了。
“有事?”时乐现在困得不行,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自从跟着义渠治学武之后,她就没睡好过,时刻提醒着那可能会突然出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几天下来,整个人困得眼圈发红,哪怕是走着都能够睡着。
“我听我表哥他们说,在南街那边儿心开了家画舫,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一说到正事儿,童宝的眼睛蹭的就亮了起来。
时乐揉了揉困顿的眼睛:“不去,我想找个地方睡会儿。”
童宝闻言顿时失落的垂下头。
他特别喜欢时乐,只因时乐不会像别人一样瞧不起他。太府说是学堂,其实也算是个小朝堂。不如你的人巴结着你,比你尊贵的人瞧不起你。
童宝长得不差,像年画上的娃娃,身份也不低,但就是因为其形在太府没少被人瞧不起。更因为他嘴巴,不少人都在背后骂他死胖子,饭桶,八哥。也就时乐,不嫌弃,不在意跟他玩儿。
“今天不行,过两天吧!我得找个地方补觉,太困了。”时乐困得不行了,现在多说两句话,都觉得费力。
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瞧着小胖子焉巴没精神的样子,怪可怜的便忍着困意多说了句。
果然,听了时乐的话,童宝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那你打算去哪儿睡觉?”童宝追着问:“要不去我家吧!我把我的床让给你睡,等你睡醒了,我们一起去画舫。”
“不用了。”时乐摆摆手,她还是随便找个客栈睡会儿,等到下午点儿再回去。
童宝不听,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时乐后头,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走了没多远,时乐忽的停住脚步,转头目光幽幽的盯着童宝。
“怎怎么了。”童宝咽了抹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时乐。心中暗自算着,若是动起手来,他赢的把握有几成。
答案是,他们不可能动手。
时乐靠着廊柱:“小胖子,你不回去,跟着我做何。”
“出宫的路,都,都可以走。”
时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拢了拢衣襟转身就走,不再去注意那跟屁虫一样的小子。
童宝见时乐没说自己,顿时高兴得,若是身后有尾巴大概是使劲儿摇晃的那种。
出了皇宫,时乐打发了王府的马车,让他们回去。自己则上了童宝的马车,一上去就靠着马车壁打瞌睡。
童宝先是一惊,随后一喜,连忙爬上马车:“阿乐,你是要跟着我去我家吗?”
“不去。”时乐眼皮子都不睁:“让马车绕着临安城转。”
“哦!”童宝皱着眉头,虽然有点儿不甘心,但还是依言转头吩咐车夫驶着马车绕着临安城转。
知道时乐是困了,还特意嘱咐,让马车走慢些,慢悠悠的都成。
马车晃晃悠悠,如牛漫步的调子绕着临安城走。
临安城很大,繁华的地方有,喧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相同的也有贫瘠之地,门庭冷清,院落破败。年迈的老阿婆穿着不怎御寒的衣服,艰难卖着菜,几岁孩童双手冻红的帮家里干活儿。
繁华的背后,是破落萧条。
车子渐渐驶进清贫的街道,大概是久不修葺,地面有些坑洼。马车走在上头摇摇晃晃,颠簸不已。别说睡觉了,就是好好坐着都是不行了。
时乐头疼的揉着脑袋,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傻事。
马车抖了两下的时候,童宝心里就觉得不妙。果不其然,一偏头就看见时乐揉着脑袋,顿时心虚得不行。心虚不过一瞬便没了,驶车的又不是他,怪不得他,怪不得他。
“这是到哪儿了?”时乐掀开帘子看向窗外。
“嗯,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童宝凑过去:“应该是下北街那边儿吧!”童宝也不是特别确定。
虽说生与临安城,长于临安城,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清楚。他们这些人大多豢养在温室里,念书习武。闲暇时多是在那些繁华街道玩耍,鲜少来这些清清冷冷的街。
“倒别说,这头的精致不错。阿乐要不是要下去走走?”没来过的地方,童宝顿时来了兴趣。他陪着时乐坐了好久,屁股都坐疼了,只想下去撒欢跑跑。
时乐皱眉看着外头,不是很愿下去。
这些地方太过僻静,她们二人不曾带侍卫,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不说救人,就是自救都是麻烦。
“你不是想去画舫吗?让车夫去画舫吧!”时乐放下车帘。
一听要去画舫,童宝便不再揪问着下去的事儿。可高兴的同时,看看时乐那有些憔悴的面容,犹豫的问道:“你不睡觉了吗?”
“不了,睡不着了。”
“那成。”童宝兴冲冲的掀开帘子,让车夫去画舫。
车夫得令,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走。而这时,一个妇人不知从哪儿跑出来,马儿受惊,惊惶的扬起蹄子的乱跳,车夫慌忙扯住缰绳安抚,马车一阵天旋地转。
两人骤不及防被撞到侧壁上,头晕眼花,脑袋生疼。
“周大哥,怎么回事儿。”童宝紧紧抓着车窗,大声问道。
“哎哟。”童宝一个没抓稳,又被撞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公子,我们给人算计了。”满头大汗的勒着马儿。
时乐心往下沉,伸手掀开被子往外看。原先冷清的街巷,这时候竟然围了一圈的人,在他们马车前躺着个晕过去的妇人。周围围观的那些人对着他们的马车指指点点。
不好的预感从心头蔓延而上。
时乐知道,她们这是被人给算计了。就是不知道那人是从出宫前,什么时候开始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