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怔了一下,随后笑着问那老者为何这么说。
“你这玉佩是别人送的吧!”老者笃定的问着时乐。
“确实是。”时乐点点头。
“那你可得小心了。”老者微微将玉佩抬起:“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在老夫面前,这些不过都是雕虫小技。你这玉佩是块好玉,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有问题的是这穗子。”
老者手指摸了摸的玉佩,随后指尖挑起穗子告诉时乐。这穗子被人用了特殊的手段浸泡过,陪在在身上会散发出极淡的香味。别以为这是什么好闻的香,长时间佩戴,你会越来越觉得疲乏困顿,似乎干什么事儿都提不起精神。
时乐愣了一下说不可能吧,这玉佩她戴了也有那么些日子,似乎并没有老者所说的那种感觉。
“你这才多久。”老者似乎很不喜欢别人反驳自己,听见时乐这么的一说,脸上顿时变得很不高兴:“这个少说也得戴个三五年以上,佩戴的时间短至多就是让你睡得更好,安神。但久了,那可就不一样了。送你这东西的人,肯定不是现在就想要你的命。小伙子,可长点儿心吧!”
老者得意洋洋的收起那玉佩,将黑布上的那几个瓶子随意的扔给他们,收起黑布往怀里一塞,站起身:“以后呢,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嗯我看看,这样,没每隔三个月回到这里来一次,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如果找不到我呢,那就没办法了。”
说完老者揣着的黑布就要走。
时乐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询问老者名号。
“诶,没什么名号,单姓吴。”老者摆摆手,脚迈出去两步忽然又停住:“这样,你要是实在急呢,你就找那上头守门儿的那人,他会帮你联系我的。话尽于此,小伙子,下次再见了。”
老者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大步的离开了夜市。
时乐站在原地看着老者离开的背影,眼中一片暗芒。
“小公子。”温礼轻声叫道。
“这件事情不可宣扬出去,你们把嘴巴给我闭紧了。”时乐冷着声音说道。
“是。”
身后三人同时应声说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扫视了一眼,时乐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的带着的三个人折道回了客栈。
两个侍卫到客栈就被时乐叫退下去了,温礼则随时乐进了屋子。
那两个人虽然也是荣铖那头拿牌过来的人,虽然不用太过担心对方会有问题,但谨慎些,还是少让他们知道。
“让人去查一下萧贵妃。”时乐坐在椅子上,脸上寒冰冷冽。
她倒是小瞧了萧贵妃了,想着光明正大之下,她不敢动什么手脚。倒是没想到玉佩确实没什么手脚,手脚动到穗子上了。
三五年。
时乐冷笑一声,这是想让自己慢慢的死在睡梦中,还没人能够查得出是谁动的手脚。很可能大夫一查,什么都查不到,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女人心,最是狠毒呢!
温礼听到时乐让自己去查萧贵妃,心中已经猜到了。
“这件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明白吗?”时乐看向温礼。
“属下明白。”温礼应道。
时乐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将方才从那老者那儿买来的药一一摆在桌上。这些药也没贴个名字,问老者,老者就直接给了两个字,毒药。至于到底是何种程度的毒药,有何作用,那是一概不知。
“世子,可要属下让人抓一只老鼠来试试?”温礼问道。
那老者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是普通人也没办法进去。这些毒药不知作用,不能随意使用,恐误伤了自己。
时乐自然也知道,让温礼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兔子之类的活物带过来试一试。
客栈的后厨都豢养着一些兔子,鸡鸭什么的。不过数量并不多,也就几只罢了。温礼的动作很快,直接买了四只兔子,提到了时乐的屋子。
除了那仅有署名的一瓶毒药,其他的,时乐都挨个的试了试。当然了动手的是温礼,并且,温礼还让时乐站远一些。
毒药有千千万万种,有的是药丸服用见血封喉,有的则是液体,泼在人身上可能立刻化脓,气泡。有的则是粉末,吸入一点点就可以致命。而有的,则是散发出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闻见的人几乎头逃不过。
所以为了谨慎,温礼让时乐站远一些,并且还让她用手帕蒙住的鼻子,把窗户打开了点点。做好这些,温礼这才开始逐一验证那些毒药。
第一瓶里头装着两颗小药丸,黑色的,无味。温礼提出一直兔子,将那药摁成粉末掺杂在菜叶子里,让兔子吃下。几息的时间,兔子忽然倒在桌子上浑身抽搐,紧接着腿蹬直不动,死了。
两人看了看那才被咬了一小口的菜叶子,毒性真是霸道。
第二瓶依旧是药丸,只是这一次,兔子没有死,但看上去也是半死不活,身体一直抽搐不停,但就是还有口气在,就是死不了。
第三瓶是瓶粉末状的,温礼小心翼翼的取了一点点先是撒在那兔子身上,没什么问题,兔子依旧活蹦乱跳,吃的欢喜。随后温礼又抖了一点在菜叶子上头,兔子吃了两口,突然跟发狂了一般,开始狂奔乱窜,温礼去捉时,兔子还朝他下口,宛若一直发狂的疯狗,红眼乱咬。
第四瓶,也是最后一瓶,里头装着的是药水。同样的是取了一点点,滴在最后一只兔子身上,没反应。又滴了一点在菜叶子上头,兔子吃了依旧没问题。
等了一会儿,见那兔子没什么反应,温礼便将其抓紧笼子里,想等一段时间再看看结果如何。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刚刚还在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兔子,突然就倒下了,没了声息,可谓是十分的突然。
时乐坐在一旁,看着那几只兔子,再看看面前摆放着的药瓶若有所思。
“世子。”温礼将那几只兔子的关在一起,现在只有那一只还在发狂的兔子还活着以外,其他的全死了。
“让人送回去让安大夫查查。”时乐扫了一眼那几只兔子,起身将那几只药瓶按着方才温礼实验的顺序给收了起来。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尤其是那发狂的。
如果在某些时刻,妥善的将这东西放入某些人的饭食之中,那可可就有意思了。
想到那面上装得慈爱亲切的某个女人,时乐眼中冷光凝聚。
把玩着那一瓶让兔子发狂的药瓶,时乐凝眸思考。
将兔子送回去这件事情,自然是温礼做最为合适。
从时乐房间里出来后,温礼便提着笼子连夜赶回了临安城,直接翻墙进了安大夫家,敲门儿。
睡得正香的安大夫,就这么残忍的被吵醒,披着一件披风打开门心情很差的看着门口站着的温礼:“这么晚,干啥呢!”
“抱歉安大夫,半夜叨扰了。”温礼歉意的说着,随后将手中的笼子放到面前,三只死兔子,一只仍在发狂的兔子展现在了安大夫面前。
安大夫眉头皱了皱,转身进了屋子。
片刻之后穿好了衣服,安大夫横了一眼温礼,对于一个半夜将自己给吵醒的人,他觉得自己不用给什么好脸色看,没必要。
“跟我过来吧!”安大夫没好气的瞪了温礼一眼,愤怒的拂袖往前堂去。
温礼也不在意安大夫生气,提着笼子跟在其身后去了前堂。
前堂是药方,同时也是安大夫平日看诊的地方。
安大夫让温礼将笼子打开,将那只还活着的兔子给取了出来。
那只兔子已经没有最开始狂得那么厉害了,似乎是之前闹得太过厉害,有些精疲力尽了,即便现在依旧狂着,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凶了。
安大夫很轻易的就制止住了,然后开始检查起来。一边检查,一边问温礼这到底怎么回事。
温礼自然不会说这是拿兔子当做试验品,只是说道:“有人意图不轨。”
安大夫自觉的便带入了一下,有人对时乐意图不轨,但是被他们给拆穿了,用兔子当了试验品。但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毒药,便只能送到他这儿来。
想到那位,安大夫忍不住的叹口气。
皇宫啊,权贵啊,水真深啊!
他觉得自己再干了两年,还是隐退去什么偏僻的小城度过余生算了。临安城实在太过危险了,待久了,指不定自己就牵连下去了。
安大夫医术十分高明,且也算是半个荣铖的人。
很快的,几只兔子的异状,他就给摸了个清楚。
“都是中毒,四种毒药皆不一样,两样是当即致命,一样是先麻痹,缓和一会儿方才发作,另外一种则是让人发狂,一直到筋疲力竭而死。”安大夫收了手,转身对温礼说道。
温礼是动手实验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四种不同的毒药,其发作的状况也十分清楚。
“没有人会用这么毒药去对付一个人。”安大夫哼了一声:“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老夫也不会去追问什么。”很显然,对于温礼的隐瞒,在看过四只兔子的状况之后,心里有了个很清楚的概念,也明白自己刚才是被人给忽悠了。
谎言被拆穿,温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舔着脸问安大夫可瞧出这是哪几种毒药,可有法子解开。
这才是温礼来的目的。
“有没有法子解你看不出来吗?”安大夫没好气的白了温礼一眼:“其中两个没法子解,就是你有,你也来不及。至于那个稍微慢一点儿的,也悬。除非你刚好有解药在身上,否则,等不到药来,你也可能一命呜呼了。至于这发狂的,倒是给点儿时间兴许能配出解药,但是就算是救好了也只能是个傻子。”
救活了,还不如不救。
温礼心中有了底:“那安大夫可知道这些都是些什么毒药吗?”
安大夫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看这手法有些像江湖上盛传毒师的手。那毒师姓吴,大家都叫吴毒手。那人最是喜欢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药,什么样的都有。大家对他是又爱又恨。
这吴毒手每次弄出的毒药,都是最受人喜欢的,很多人都想要抢要。但是但凡有名医者,毒者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儿自傲。想要买,那得看你如不入眼。
不入眼,你捧金山在他们的面前,可能他们会同意。
“一次四瓶,看样子你们是很入那吴毒手的眼呢!”至少他还从来没听过,会有谁能够在吴毒手哪里买到这么多的毒药。还个个都厉害,这随便搁在哪儿,都是珍稀的啊。
尤其是每一种毒药,那人只给配一次,理由就是,物以稀为贵。实则是,那人根本记不住顺序,所以每一种毒药,一次性配得多也就两三瓶,少,可能只有一瓶。
每一瓶都是格外的稀有,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争抢。
温礼弄明白了,点点头,将桌子上已经惨不忍睹的兔子给收进笼子里用黑布遮住:“今日多谢安大夫,改日,主子会上门拜访表达谢意。还请安大夫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好说好说。”安大夫难得的给了温礼一个好眼神:“只要你们能够让我见一见那个传言之中的吴毒手,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抱歉,这件事我无法做主答应你,不过你的意思我会向主子禀命。能成否,也只能看天意。毕竟安大夫应该也是听说过吴毒手的为人如何的。”温礼客客气气的说道。
安大夫想到了传言吴毒手的那些事儿,遗憾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只是说说,当然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机会,他是十分想去的。
“好的,天色不早了,叨扰你多时,在下表示歉意,在下先行告辞了。”温礼对着安大夫抱了抱拳,提着那笼子离开了。
安大夫目光落在外头已经有些泛白的天儿,再看看沾着斑斑血迹的桌子,重重的叹口气,认命的开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