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宝是想要找时乐一同去吃饭,但是看到旁边依旧跟着的曹公公,看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容,那句话愣是没敢说出口。
他又不是个傻子。
“那个,你晚上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吧!算我配你的。”
中午不行,那晚上总行了吧!童宝这么的想。
“大约是不行了。”
“为什么?”猝不及防被拒绝,童宝有些傻了,随后反应过来道:“今晚要是不行,那明儿吧!或者你告诉我,你何时有空,咱们先约好。”
时乐想了想道:“明日晌午吧!明儿我会来太府上课,到时下课一起吧!”
“成,那就明儿。”童宝捶手敲定生怕时乐反悔,临走时还再三让时乐不要放自己鸽子,不然这朋友就没得做了。
朋友。
时乐眼中涟漪微动,随后归于平静。
还是别做朋友的,以后你会后悔的。
“世子,皇上已等候多时了。”曹公公在旁出声提醒,时乐恍然回神让曹公公在前带路。
上次见,是在御书房。而这次,曹公公带自己去了云霞殿,如今最得圣宠萧贵妃的宫殿。
猜不到皇帝其心思,时乐也只得沉心硬着头皮上了。
“皇上,世子殿下来了。”曹公公恭敬禀报。
“进来。”殿内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
时乐扬起抹浅浅笑容,与曹公公颔首推开殿门进去。
殿内皇帝已褪下龙袍,穿着便服坐着看书,在其左侧坐着位身穿华服的萧贵妃。
姣好的面容,含笑间顾盼生辉犹如十八少女,除了那一身难掩上位气势,着实让人看不出其已立年。
“时乐参见皇上,娘娘。”
萧贵妃停下为皇帝捏捶的动作,转头看着时乐嫣然一笑道:“这边是那孩子?快过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时乐望向皇帝,萧贵妃此时也搁了书点了点头没说话。时乐站起身,绞着手有些拘谨的走到皇后跟前轻声叫道:“娘娘。”
萧贵妃拉过时乐的手,上下仔细打量心疼道:“真瘦,记得以前你脸颊两侧都有肉,如今瘦得都没了。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忆起往事,时乐眼中泛起一层薄薄水雾,却偏又倔强着嘴道:“不曾吃苦。”
“傻孩子。”萧贵妃伸手摸摸时乐的脑袋,语气间慢慢都是怜爱。
吃饭时,萧贵妃止不住的给时乐夹菜,说她瘦得根竹竿儿一样。说大皇子这般大时,已是高大状伟,每顿都要吃好几碗饭。
时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扒着碗闷头吃,即使肚皮吃得撑得不行,却仍旧往里塞,如此的结果便是撑得有些难受。
吃过饭皇帝便走了,到底是一国之君,每日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闲暇时太少了。待皇帝走后,萧贵妃拉着她话说话,问她这几年过得如何。
时乐挑着捡着将编好的故事说给萧贵妃听,听完萧贵妃眼中疼惜愈发深。
“让你受苦了。”萧贵妃拉着时乐的手后怕道:“好在老天保佑,让禹王找到了你。”
“是啊!王叔很厉害,当时往那儿一站就把那些人给吓得腿打颤,害怕得不行。”
萧贵妃静静看着时乐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自家的孩子,慢慢都是宠爱。如今见时乐十分崇拜荣铖,便开口问道:“阿乐很崇拜禹王?”
“王叔很厉害。我想成为王叔,父亲那样的人。”时乐认真的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失落的低下头:“可是我觉得我做不到。王叔能文能武,出口成章,而我什么都不会。”
“阿乐为什么要做别人呢?做自己,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可是那样就没办法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了。”时乐着急的回答道。
萧贵妃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保家卫国有你那些皇兄顶着,阿乐只要做自己,开心活着。允王府如今只余你这一血脉,皇上可舍不得让你上阵杀敌,陷入险境。”
“再者保家卫国也不但是上阵杀敌,还有文臣不是。”
时乐低头深思,恍然道:“娘娘说的是,是我愚昧了。”
“阿乐以后要好好跟着太傅学习,日后入朝堂为君分忧。”说完萧贵妃慈爱的招来侍女拿来个盒子。
萧贵妃打开盒子,里头放着枚剔透的暖玉,其纹文人落下的笔墨,层层晕染而开。
“这是皇上年前赏赐本宫的暖玉,听闻你喜欢玉石,正巧便送你。”
取出玉佩,萧贵妃要为时乐戴上。
时乐惶恐站起身:“如此贵重之物,时乐不敢收。”
“本宫与你母亲亦是好友,不过小小玩意切莫再推辞。”语毕萧贵妃强硬的为其戴上。
见推辞不掉,时乐便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在云霞殿又坐了会儿,时乐便离开了。萧贵妃也没挽留,只道让她闲来无事多来坐坐,陪她说会儿。
待时乐走后,萧贵妃敛了脸上笑容,随意靠坐在软榻之上。
“娘娘,那暖玉您不是最为喜欢的吗?怎么…”侍女小心为萧贵妃奉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再喜欢也不过个死物。”萧贵妃端着茶淡淡道:“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该问的别问。”
“是。”侍女下了一跳,即便心中仍旧不解,却也不敢再多问。生怕触了霉头,掉脑袋。
马车咯吱咯吱行驰,渐渐的清冷的街道传来热闹的人声。
出了皇宫,时乐坐在马车上阖眼休憩。
她以前见过萧贵妃,那时候的萧贵妃还只是个不怎么气焰的妃嫔。不曾想,如今人已爬到了贵妃之位,独得圣宠让人眼红。由此可见,萧贵妃也不见得是个简单人物。
扯下那玉佩捏在手中,觉得有些烫手。
回到王府,时乐本想去找荣铖,想了想打消了念头,将玉佩收了起来,转道回自己院子。路过庭院时,听见些什么声音。停下脚步仔细一听,似乎是有人打斗。
谁敢在禹王府动手?
时乐一时没忍不住,好奇循着声音找去,远远一瞧竟是荣铖与人对手。
铮!
银光一闪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一把匕首堪堪擦着时乐的脸颊插入她身后的廊柱,一缕发丝轻轻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