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当天晚上孙家炸了,孙家那位少爷回到府中没多久变疯了。双目赤红在腹中乱跑,碰见人那是不分你我,见着就抓咬,咬死了好几名小厮丫鬟。
那鲜血顺着长廊,石阶往下~流淌,浓重的血腥味儿漂浮在上空。侍卫们将孙武团团围住,废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将人给打晕控制住。
孙丞相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孙武:“将少爷扶回房间歇着,命人去请迟大夫过来。”
“是。”在场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应声,随后分成两拨,一拨人将地上晕过去的孙武给扶回房间,另一拨人则是立刻去请吃大夫来为公子看诊。
大晚上灯火通明,府中下人低着头行色匆匆,谁都不敢出一声大气,人人自危。
迟大夫很快就背着个药箱来了。
看着气氛沉重绷紧的丞相府,迟大夫心中顿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为丞相府看诊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气氛如此压抑,心顿时悬了起来。
“丞相大人。”迟大夫一进屋子就瞧见了站在屋子中央的孙丞相,脸上神色极为难看沉重,旁侧的丞相夫人脸上则是满是焦急担忧。
“迟大夫你可是来了,快看看武儿这是怎么了。”丞相夫人一见迟大夫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催促着迟大夫赶紧的看看床~上的孙武到底是怎么了。
“是。”迟大夫也不含糊,将药箱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为孙武诊脉。
孙丞相和丞相夫人站在一侧,紧着心看着迟大夫,见着人眉头随着时间越皱越紧整个人都开始紧绷起来。
“迟大夫,我儿这是怎的了?”丞相夫人担忧的问道。
迟大夫没有着急着回答,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查看了一番孙武的眼睛,舌苔这才开口说道:“令公子是中毒了,这毒药药性霸道,暂时不会危及公子姓名,却会令公子神志错乱。”
丞相夫人一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幸得一侧丞相眼疾手快,将人给扶住了。
“迟大夫,可有法子解?”丞相夫人声音颤抖的问道。
迟大夫重重叹口气:“这毒药在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抱歉,在下才疏学浅,无能为力。”
行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稀奇古怪的药。
“我苦命的儿啊,找谁惹谁了。”丞相夫人趴在丞相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孙丞相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随后名一侧的丫鬟将夫人扶下去。
孙丞相目光落在床~上备打晕过去的孙武:“迟大夫,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在下并无把握。”迟大夫迟疑说道。
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到底是行医那么多年的人,如果没点儿本事,这出事儿了人也不会第一个就想到他不是。
只是到底这种的毒药没见过,没有十全把握,只能先~摸索着看看。说白了也就是现在的孙武就是一只小白鼠,不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神志不清为一个疯子而已。但若是救,可能会死,但是也有可能会制出解药,恢复。
这种几率谁都说不准,迟大夫最开始那么说无能为力,也是考虑到没有人会愿意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成为被人手下的小白鼠。
再者,回头真的要出了什么事儿,恐怕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有多好把握。”到底是在朝廷上经过风风雨雨的人,心中就是在如何的气愤悲痛,面上依旧沉稳。
“不到三成。”迟大夫低下头。
其实说是三成都是多的了。
孙丞相听了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背在后头的手狠狠攒紧:“好,与其如此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倒不如搏一把。迟大夫,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迟大夫抬起头看着孙丞相:“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将公子医好。”
孙丞相最后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孙武,转身离开了屋子。
现在不是悲怀伤秋的时候,他要去查查,到底是谁人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动到他儿子身上。想到迟大夫孙武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被人下毒所致,孙丞相的眼中就迸发出一道杀气。
那头正与几个哥们儿喝花、酒的下人,也就是下午时给孙武送女人的那人,哥几个喝得正是高兴的时候。忽然就跑进来几个带刀的侍卫,二话不说的就将那人给绑着手往外拖。
“干啥呢,干啥呢,这是干啥呢!”那人的酒一下子就被吓醒了,惊恐的叫唤着,挣扎着。
他那些个兄弟早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别说起来帮忙了。
“老实点儿。”侍卫可不客气,直接一脚揣在他的腿上,那人直接被踹飞出去,撞在桌子上,吐出口血。
旁侧的其他侍卫冷眼看着,漠不关心,那些围观的人也多是看热闹,跑都还来不及哪还会上前去劝说什么,那不是给自己惹一身腥吗。再说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指不定就是做了什么事儿,人才来抓他。
“行了,别过火了,弄死了不好交差。”旁边儿一个侍卫出声提醒,随后手下是丝毫不留情的提着那人的领子往外拖。
天色渐深,街道上往来的路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该回家回家,该收摊儿都收摊了。但丞相府依旧是灯火通明,各丫鬟侍卫林立,管家屏住呼吸站在孙丞相旁侧,前厅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低气压,静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出声。
“大人,贼人已经捉拿。”外出的侍卫一把将抓回来的人扔到地上,拱手跪在地上对着上座的人说道。
孙丞相冷冷抬起眼皮子,目光落在地上半死不活躺着的人身上:“就这人?”
“回王爷的话,下午时给公子送美女,送酒的就是他。他原名李二,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侍卫将李二的生平一一道来。
李二就是个街头的小混混,能够走到今天,也是靠着一张嘴,一张脸。李二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临安城这个一脚下去都能踩死几个当官的地方,他要想长久下去,就得有个靠山。
这打听来,打听去就打听到了孙武头上。觉得这位公子哥家中背景好,又与自己投缘,可以投其所好。
打定了注意,便花了不少银子打通关系,终于好不容易接触到了这个公子哥,成了人手下的一条狗,哪知道,还没来的及为主子做什么,也没来得及享受什么,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李二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要是早知如此,他是打死也不会去招惹孙武。
孙丞相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李二跟前。脚尖踢了踢李二:“死了?既然死了那就拖下去喂狗。”
一听这话,地上装死的李二瞬间一个鲤鱼打滚儿翻了起来大声哭喊:“丞相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李二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悲切。
他这是做错了什么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儿。
“你说你是愿望的,那你说说那酒到底是谁给你的。说出来,我可斟酌放你一条生路。”
李二一听还有生路,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帕拉的就说了,生怕慢点儿这人就要将自己给拖出去喂狗。
“那酒真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外头那个人给我的。说是祖传秘方,喝下去能够让人,让人那啥。我想着,美女在侧,怎么能够没有点儿助、兴的东西。我哪知道这酒不得劲,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没那个胆子啊!”李二哭喊道。
孙丞相俯视地上哭得狼狈不堪的李二:“你确实没那个胆子,但是你不冤枉。”
李二愣住看着孙丞相。
“如果你没有起歪心思如何会被人利用,如果不是你将那酒给端进去,我儿也不会中毒,以至于现在神志不清。所以你虽无辜,却不冤枉,因为你的无知成了无声中的帮凶。”一想到自家儿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孙丞相心底就来火:“来人拖下去五马分尸。”
“不要大人,大人,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大人。”李二惊恐的大叫挣扎着,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大人我还记得那人的模样,我可以找人将他的画像画下来啊大人。”
“停。”原本背对着的孙丞相做了个收拾,那拖着人的侍卫立刻停下动作。李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颗心是砰砰砰的狂跳个不停,就差没给蹦出来了。
孙丞相转过身目光冷冽的看着李二:“你说你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李二飞快的点头,生怕点慢了:“小的记得小的记得,小的可以去找个画师将他的画像画下来。”
“口言滑头,如何让我信服于你说的就是真的。你要是随口给我胡茬个人像,抓错了…”孙丞相眼神微眯,一股无形的威压在前厅蔓延开去。
李二吓得下意识咽了抹口水,战战兢兢发誓说道如果他所言有假,有一点点蒙骗之意,那就让他不得好死。不不不,死无葬身之地。
“带他下去关着,找个画师依着他的话将人像给画出来。”孙丞相对着旁边儿的管家吩咐道,管家连忙应声说马上就去安排。
孙丞相瞥了一眼大松口气的李二:“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否则那就不单单是五马分尸的事情了。”孙丞相冷哼一声,怒拂袖离去。
世子府内。
时乐接到了消息,脸上神色神色,随后吩咐温礼,这些时日尽量让赵平不要在临安城内出现,最好能够去稍微远点儿的地方。不管那人是真的记得,还是假的记得,为了保证安全,最好还是先行离开。
温礼自然是知道的,事实上,在赵平等人将事情办完以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安排,早早的让那几人易容离开了临安城。正巧时乐要在其他城池做生意,人手不够,就姑且先交给他们,让他们先去办着。
时乐点点头:“那孙武不管怎么说都是孙丞相的独儿子,哪怕再怎么的废物,依旧是孙丞相的心头肉。你让人多在暗中保护童宝,我有些担心那孙丞相迁怒对童宝出手。”
毕竟孙武历来与童宝不对盘,且今日是打算对童宝出手,可巧的是最后阴了自己。这事儿一查就能够立刻查出来,时乐就有些担心庵孙丞相会秉承着宁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的心。
“童公子好歹也是将军府受宠的小公子,那孙丞相就是再气,也不会在证据不足的时候胡乱出手。”这不是给四皇子他们留下把柄吗。到底是一代老~江湖,断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万事皆有可能,还是小心谨慎些得好。”时乐说道。
“是,回头我就吩咐的几个安慰暗中保护童公子。”
“别忘了秦姑娘。”时乐眉头紧蹙。
童宝背后有将军府还有四皇子,儿秦岚背后却什么也没有,虽是官吏之家出身,但到底其父亲是个小官职,没什么背景,孙丞相要是想动一个小小的官员那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来得容易。
“秦姑娘那边属下会命人护着,不过官场上,怕是只有…”
“这事儿我会与王叔提一下,你只需要将人给我保护好,其他的就不用了。”官场上的事情温礼还不能涉及进去,想要庇护秦家,还是得找王叔。不过真要是这么做了,秦家明面上差不多就会被划分到他们这边儿。
好在秦家本就有意向与童家结亲,倒也不存在站队的问题,只是现在摆到明面上成了靶子,以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危险。
“是。”温礼点点头。
时乐瞅了瞅外头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也就没有再拉着温礼说什么。问了问那在绕城养伤的少年,得知人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能够下床了。温礼告诉时乐,那少年得知救自己另有其人后,一直追问着他是谁,想当面答谢。
“时候到了自会再见。”时乐摆摆手,最后嘱咐温礼将丞相府给盯紧了,完了就让人给退了下去。
“属下告辞。”温礼恭敬的拱手,随后退出屋子,顺势带上了屋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