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捂着肿起来的脸，说不出话来。头也是火辣辣的痛，让我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
王雨瞪了我一眼，眼睛盯着我，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听着王雨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人越多越好，顾不得疼，想要站起来。
玖月却仍然坐在那里，想来应该是疼得受不了了。我虽心急，却只能干看着。
不一会儿便有一大群人冲着这边过来。我心想着完了，眼中的绝望不只是一星半点。
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将我抓住，我挣扎，刚才被王雨打得头现在还在痛，这会更是没有一点力气。
王雨走到我面前，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将我吃了。
"怎么？刚才还挺厉害得嘛？我以为敢勾引陈志宏的人，胆子应该不小。"王雨看着玖月瑟瑟发抖的身体，讽刺道。
玖月低着头，既没有为刚才的事情辩解，也没有求饶。只不过身体的发抖，暴露了她对此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冷静。
她也是害怕的。我感觉得到。
王雨拍了拍我那边被打的脸，原本已经红肿起来，这会被打，更加是火辣辣得疼。
"玖月，我都警告过你了，不要再妄想着靠近陈志宏了。你难道没有耳朵吗？还是你的骨头比较硬，不怕我打你。"
玖月分明是怕的，玖月也明明可以解释，并不是她要靠近陈志宏。而是陈志宏自己靠过来。可是玖月却没有解释，因为她知道，如果说出这样可笑的话，只会被王雨嘲笑。
她怎么会相信陈志宏是自己凑过来的？
王雨仍然依依不饶:"说话啊，哑巴了吗？"手下的动作是越来越大力了。
玖月痛得有些受不住，挣扎着，仍然挣扎不开。
这时候，王雨突然让抓着我的两个人松手。我脱力坐在了地上，周围的人都围起来了。我反应过来，连忙抱住头。旁边的人开始对我拳打脚踢。
虽然这身体是玖月的，可是痛的不仅仅是玖月，还有我。我觉得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痛的，特别是刚才被王雨踢中了心脏。整个心脏都是在痛。
我想要求情，想要让他们放过我。可是玖月却一声不吭。明明很痛，却仍然没有开口。
打了一会之后，他们突然来揪我的衣服。我抓紧身上的衣服，不让他们脱。
他们又撕又脱，将我身上的衣服都撕得破破烂烂的。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耻辱，挣扎着，想要痛哭，想要求饶。而玖月这会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突然求饶了起来。
然而，听见玖月的求饶，他们只是恶劣地嘲笑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就在我和玖月两个人的痛苦绝望之中，他们撕了衣服，拍了照片。
干完这一切之后，他们对着地上的我指指点点，言语非常不堪。而我，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胸膛还有轻微地起伏，看着就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王雨警告我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旁边的人仍然在笑。
笑过之后，大群人就离开了。只剩下仍然躺在地上的我。就这么一会，我经历了玖月经历过的非人待遇，感受了玖月的痛苦和绝望。
我理解，玖月为什么会选择走那条路了。这个小姑娘，背负的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痛苦。
旁边静悄悄的，玖月仍然趴在地上。这个时候，哭已经没什么必要了。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之后，现在，玖月已经哭不出来了。
就这么趴着，直到天渐渐暗下来，时间早就已经晚了。玖月慢慢地爬起来，身上仍然有些没力。将旁边被踩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服拿过来，玖月慢条斯理地穿上，扣上扣子。将自己整理后，玖月才站起来。
明明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烂，玖月仍然将它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我看着都鼻子发酸。
抬头看天空，天渐渐暗下来，晚霞晕染了天空，整个就像一副水墨画。明明天空仍然这么美丽，而玖月的生活，就已经变得这么糟糕。
玖月就这么盯着天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一直看着。我知道，现在是什么都不进眼的。有的，只是跟天空一样无边的绝望。
晚霞消失了，天空变成了暗蓝色。玖月这才将地上的书包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将它重新背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了起来。
这个时候距离放学有一段时间了。校道上非常安静，只有几个晚回的老师，步履匆忙，赶着回家。
还有的就是玖月，呆呆地看着地面，整个人脏兮兮的，走得非常缓慢。
门卫老伯注意到玖月，只不过摇摇头，显然对于这种事已经不会少见多怪的。看着小姑娘面无表情走得缓慢的样子，老伯终究是不忍心，冲着玖月喊:"小姑娘快点回家吧，家里人一定着急着呢。"
一句话听得我差点眼泪下来，其实玖月的人生里面遇到的不仅仅只有坏人，还是有好人的。只不过这微不足道的善意，并不足以弥补玖月内心的空洞。
以至于造成最后的结果。玖月冲着门卫老伯的点点头，步伐仍旧缓慢，并不匆忙。显然并没有因为门卫老伯的话而有所变化。
对此老伯只是摇摇头，便不再理会了。
这么小的关心，在玖月的心中还没有个影子，就消失了。
我虽然是在玖月的身体里头，却仿佛是脱离她的身体，在上空看着玖月发生的一切。
不仅是看着，而且还感受着玖月的痛苦，玖月的情绪。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感同身受。
一路上，所有人都对玖月指指点点，我冷眼旁观，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因为他们的态度，对于玖月来说，只不过是二次伤害而已。明明那么热闹的地方，现在我却只能感受到寒冷，感受到孤单。
玖月的脚步这个时候快起来了，虽然全身无力，却仍然支撑着自己尽量走快一些。
我知道，她是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些人的视线。就如果我现在的心情一般，想要摆脱身上的寒冷。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着，仍然没有停下来，只是一直地走着，只想要尽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