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害怕虫子的人,从小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家里的进来偷食的老鼠,蟑螂,曾经都惨死在我的拖鞋下。
车子开的速度不快不慢,一路上十分平稳,甚至感觉不到半点颠簸。
我没去过周唐县,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到车站就见到班车,坐上来就是了。
我坐在座位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
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闻到了一股腐烂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我瞬间惊醒了过来。
确定自己还在车子上,车子还在行驶着,车头亮着昏黄的车灯。
我朝司机喊道。“师傅停车,停车!这到哪了?”我以为我睡过头了,扭头一看旁边,冗辞也不见了。
我心里一慌,开车的师傅也没回答我,继续开车。
这个时候,车子内的气味,越来越浓郁,那种腐烂的味道,让我感到恶心。脖子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我摸了摸脖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根本看不清。
是一块一块的东西,还带着皮……
我拿在手里,还摸到蠕动的虫子,惊的我连扔带甩的将手里的东西丢掉。赶紧垂头,不停的拍着脖子。
等过了一会后,我拿上背包,直接朝车头走去,大喊着。“师傅,停车停车!我坐过头了,麻烦你停车。”
不管我怎么叫,师傅只顾自的开车。
我看不见车内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只看得见前面的坐座椅上开车的师傅。
我慢慢的摸了过去,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软哒哒的,一脚踩下去,上面的粘液都粘在了我的脚上。
因为天气热,我穿的是凉鞋,那种粘稠的触感,伴随着虫子的蠕动。
“啊……”
我吓的尖叫一声,明明只有十多米的长的车子,我却仿佛走不过去一样。
隐约我又能看见了,车子上面装的,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上面爬动着线一般的长虫。这跟我上车那会见到的虫子是一样的。
通体黑色,密密麻麻的在尸体上蠕动着,格外显眼。
冗辞去哪了,他怎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甚至感觉到,那密密麻麻的线条一样的虫子,遍布整个车子内。我只感觉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就连脚趾头,也有虫子钻到了我鞋里面。
我吓的眼眶一红,双腿不停的甩不停的甩……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直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下一刻,响起了我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救命啊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停的拍打着那只手抓着我手,那只手反而将我抓的牢牢的,我浑身吓出了一身的汗。
“该死的女人,睡觉也不安分,你在鬼叫什么?”
陡然听见冗词的那冷冰冰的声音,我猛的惊醒了过来,我还在在车内。眼前一片光亮,车子还在行驶着。
车内的乘客还原原本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动了动身子,见到冗辞还在我身边,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赶紧摸出背包里的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十点,还有两个小时才到。
“你方才睡着时,像是发作了羊癫疯。”我听见冗辞这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我那是做噩梦了,和羊癫疯发作能一样么!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冗辞连个眼神都没给我。他的手却一直握着我的手掌,被他毒舌,我也没往心里去了。
浑身出了一身的汗,弄的我很不舒服。
好在,两个小时过去的很快。
到了目的地之后,我就下了车,这班车是直达的。按理说,车子上的人和我应该是同样到周唐县。
他们却一个都没下来。
我狐疑多看了一眼,刹那间,我见到坐在车子内的那些人,头顶上的发丝竟然蠕动了起来。
等我再看时,车子已经开去了另一边。
我出了车站,冗辞放开了我的手。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要消失了吗?”他忽然放开了我,说明就要消失了。
“保护好自己,若不然,我让你……”
他话没说完,我便接话道。“让我生不如死……”我都听了很多回了,我也知道他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我也将这话放在心上。
“你知道便好!”
冗辞说完这话,他就消失了。
我倒是有点好奇,冗辞说他七天之后才能恢复,这才第六天。这几天,他一直都和我待在一块,没有消失过一次。
只是,我因为看着他想笑,总是被他禁言。
为什么他现在又消失了呢?
我自顾自的想着,走出了车站,我就见到了林殊。
高挑的个子,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休闲装,额头挂着汗珠,面色红润,微微喘着气,应该也是刚到这。
林殊和是我同年,他今年也二十一岁。得知他要结婚了,我很惊讶,对我来说,都觉得有点过早了。
到了我们这个年代,都是先立业后成家。不过他家里条件好,也难得会选择先结婚。我以为,他有这样的条件,最起码会先玩几年。
林殊见到我,朝我招了招手。“陈笑,这儿。”我赶紧走了过去,“林殊,好久不见啊。”我在大学期间,从来没有结交过朋友。
和林殊认识,也是因为他帮过我的忙,所以我和他算是萍水相逢。
在高中时候,安红出事之后,我虽然忘记了,但到了大学,我反而更抗拒结交朋友。那四年里,我完全忘记了我还有一个朋友叫安红。
“是啊,好久不见了。”林殊打开车门,我正准备坐上去,便见到车后座有个女孩。女孩坐的端正,身穿一身粉色裙子,一头直黑发披肩,发间别着一个蝴蝶夹。
我看了后座一眼,林殊已经上了车,朝我说道。“坐前面吧!”
我点了点头,坐到了前面副驾驶上。后面的女孩没有说话,微微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只是觉得她发间的那个蝴蝶夹,有点眼熟。
却又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