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的念头,压抑着我心里的恐惧。
当术士靠近我时,我清楚看到,他的身体有些虚弱,步伐有些不稳。
包裹在道袍内的身体,仿佛干枯如柴。
我心里紧张,如果不是害怕的一味逃跑的话,以我现在的力气和体格,总比这种家伙强多了吧?
我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
“快!拿走他的刀!”
女孩再次提醒我,催促着。
我吞了吞喉咙,靠近了过去,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当我抓住的那一刻,我才感觉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不光是有骨头,还有软绵绵的触感。
但他却死死的抓住着自己刀,双眼充满戾气,瞪着我。“死到临头了,还反抗。”
“谁要死!死的人是你!”
我怎么都拿不走他的刀,急的我一脚踹在了他裤裆上。
可他根本没有反应。
术士朝我哈哈大笑,“等我得到你腹中的阴胎,我谁也不怕。”
他是个疯子。
见到他没反应,我只能强抢,就在这个时候,我见到礼堂另一边,那具尸体再次出现了。
我惊的差点放开了手。
“你倒是快点”
女孩在我身边,朝我着急的怒喝着。
我也想啊!
可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他的刀在手里,纹丝不动,抓的死死的。
“你给我闭嘴。”
我气急败坏的朝女孩怒喝了一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尸体离我越来越近,术士光是站着不动,是在等着尸体过来。
我着急之下,直接一张嘴死死的咬在了那只手上。
手指头被我直接咬断,术士竟然没有任何痛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种感觉,我感到恶心。
尤其是嘴里有一股腐肉的味道。
我急的抓着术士就跑,远离朝这边走过来的尸体。
术士身体轻的吓人,我稍微一拽,他就跟着我跑。
难怪不反抗,原来是没有反抗的力气。
我恍然明白过来,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污垢。
夺什么刀?
根本不需要这样做,意识到这点,我直接将术士推倒在地上,抓住他的手,握着他手里刀。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推进了他的胸膛。
我以为术士死了,就会不动弹。
可他的身体在我面前眼睁睁的变成了一道符咒,我惊的丢掉了手里的刀。
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视线也逐渐明亮了起来。
礼堂里面也没有黑气,那个女孩也不见了。
我站起身朝礼堂后面走去,里面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是从水池里面散发出来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黑色的虫子,我还看到了一头长发。
歌声又响了起来。
我左右看了一眼,并没见到那个女孩。
这个时候,立着的柜子门,忽然砰的一声倒了下来,吓的我本能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我见到里面一具尸体。
尸体被一块白布包裹着,白布已经看不出原样了,柜子里面四处都爬满了蛆虫。
“救命,有人吗?救命啊……”
我听见另一个柜子里面传来虚弱的呼救声,我侧耳听了一会。
就在装尸体旁边的柜子,我光是看到那些蛆虫,嗅着那股恶臭味。
吓的我双腿发软。
求救声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来,我强忍着心里的害怕,走过去将柜子门从外面打开。
一打开,朝我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浑身血迹的女人。
她没有脸,直接倒在了我身上。
好在我反应快,扶住了她。“喂,你还好吗?”
她看了我一眼,让我救她,她那张脸上已经腐烂了,还有一层密密麻麻的白色幼虫。
我强忍着心里的反胃,扶着她朝外面走去。
外面是艳阳天,日头已经出来了。
没有车子,什么都没有。
但我们的运气不错,刚出来,就遇到了一辆货车。
我拦在了路中间,苦苦哀求了许久,才答应带我们一段路。
女人已经晕死了过去了,到了县城了里面后,我将她送去了医院。
在急诊室外面等候的时候,我见到旁边一份报纸,觉得无聊拿在手里看了看。等见到上面的报道后,不觉瞪大了双眼。
周唐县一户姓林的人家,三个月前一家三口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林姓青年结婚当天,其未婚妻一同失踪。
一家三口?
未婚妻?
我皱着眉头,林殊是家里的独子,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林殊的话,那么水池里面的尸体又是谁?
那诊室里面的女人呢?
因为声音嘶哑,我也听不出声音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随后,我打电话报了警。
被我礼堂里面带出来的是小艾,小艾救治及时,命是保住了。
但她的那张脸,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警方已经找到了林殊的身体,水池里面的尸体是他未婚妻的。
林殊的父亲尸体在地下室里面被发现。
至今为止,就只有林殊的继母还活着,人暂时没找到,警方已经对她进行了通缉抓捕。
我对林殊不太了解,但通过小艾我才知道。
林殊从小丧母,在他十多岁那年,自己的父亲给他娶了一个后妈。
小艾清醒后,跟警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林殊婚礼是在三个月前,邀请的人并不多。
那天小艾接到邀请去了林殊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绑着。
就在那个礼堂内。
婚礼,实际上并没有进行。
那个时候,陈芸和林殊已经死了,她被关在礼堂的一个地下室,在里面吃喝拉撒将近三个月。
就在几天前,她被人放了出来,有人强行割走了她的脸皮。
如今说起来,小艾也惊恐不已,情绪一度激动。
小艾没有说起是谁取走了她的脸皮,警方一再追问也没问出什么。
警方通知了她的家人后,我也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接近黄昏。
看着日落西山的晚霞,我心里好受不少。
见到出现在不远处的冗辞,我朝他走了过去,扯着嘴角。
“我活着回来了。”
冗辞朝我伸出手,被他那双幽暗的眸子看着,我永远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慢步过去,将手放在他宽大的手掌上。
冗辞牵着我往车站走去,半响后,他顿住脚步,才吐出很好两个字。
夕阳总是那么美好,也只有好好的活着才能看得到。我不经意的回头,见到了林殊和陈芸站在医院门口。
从我忘记安红的时候,很多事情也被我逐渐忘记。
比如,陈芸和林殊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情侣,她的那个蝴蝶夹,和我还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