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陪唐烟暖吃过晚餐,盛暮城才出了门。
接到盛暮城电话的秦阳央很是惊喜,完全没抱希望的她,没想到今天盛暮城真的会抽时间陪她去试婚纱。
盛暮城主动开车去接了秦阳央,这回他没有带上唐烟暖,这点让秦阳央尤其满意。
所以见到盛暮城的秦阳央,小心地收起了心底的那一份隐隐蹿动的妒火,满脸都是洋溢着小女人的笑意。
秦阳央的婚纱礼服是由来自国际著名奢侈品牌DR的私人订制,婚纱由一千多颗水钻与将近两百英尺的桑蝉薄翼制作而成。
裙摆上除了水钻之外,还精心缝制了白孔雀的翎毛,整件婚纱可谓是昂贵至极。莫说在国内,就是在全世界,这样精美昂贵的婚纱也是凤毛麟角,实属罕见。
婚纱是露背设计,将秦阳央光滑白皙的裸背现于人前,令她高贵中透着妩媚。硕大的裙摆如白孔雀的翎尾一样,呈扇形般展开长长地拖在身后,需要至少六个工作人员跟在身后帮忙,才能完成一次优雅的转身。
在DR的私人订制贵宾室内,秦阳央穿着这身昂贵的婚纱缓缓从楼上更衣室走下来,身后跟着六个DR公司的工作人员。
在盛暮城面前站定之后,秦阳央带着娇羞开了口,“暮城,你觉得这身婚纱怎么样?”
盛暮城的目光并未落在秦阳央的脸上,而是被她那硕大的裙摆吸引,“这是白孔雀翎羽?”
“是的,盛少。”秦阳央身后的工作人员插话,“这是稀有的白孔雀翎尾缝制而成。”
“挺好,很美。”盛暮城由衷地赞叹。
秦阳央听得心里头喜滋滋的,保持着优雅且羞涩的微笑,深情款款地看着盛暮城,声音软侬了起来,“暮城喜欢就好,这身婚纱就是穿给你看的……”
拖着柔软又暧昧的尾音,秦阳央的手直接攀上了身前盛暮城的双肩。身后的工作人员很识趣地或是低头,或是错开了眸光,以免撞见不必要的尴尬。
想来这身婚纱穿着并不轻松,秦阳央的额角隐隐有细汗渗出。盛暮城微微勾唇,笑的邪魅勾魂,指尖看似暧昧地在秦阳央的额角之上轻轻划过,“热吗?进来就忙着试衣服,都没来得及喝口水,一定口渴了吧?”
“很抱歉,确实是我们的工作疏忽!”身后的工作人员连忙致歉,“那个,秦小姐想喝点什么?”
工作人员话刚落音,却见盛暮城将手边的咖啡端了起来,递到秦阳央的面前,“我喝过的,介不介意?”
从未感受过盛暮城的绅士与体贴的秦阳央愣了愣,这充斥着暧昧与亲密的举动她一直求而不得,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介意和嫌弃?
秦阳央的面上陡然一热,复而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口中直说着不介意,伸手就准备接过。
可就在这瞬息之间,令人抓狂和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秦阳央的手还没触到那咖啡杯,盛暮城端着杯子的手就松了开,就这样一屋子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半杯咖啡直接落在秦阳央的脚边,深棕色的咖啡四溅,在秦阳央纯白的婚纱裙摆上留下了一大片污渍!
屋中静默了一秒,瞬间乱开,几个工作人员冲上前来手忙脚乱地收拾,但那些咖啡污渍却飞快地渗透进了白纱之中,让人无力回天。
原本端着笑容的秦阳央,面色很快转黑,几乎是抓狂地跺起了脚,尖叫起来,“你们这些人真是没用!赶紧想法子给我弄干净啊!”
盛暮城抱臂站在一旁,像是看戏一样,微微蹙眉,似含了几分责备开口,“这……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也不知道他这是在说谁呢!
秦阳央压抑住怒火,带着幽怨瞥了故作无辜的盛暮城一眼,她都还没碰到杯子他就松了手,他刚才分明就是故意的啊!
本来她心里还一直在窃喜,还以为盛暮城发了善心,或是被她的执着感动,可盛暮城的这一杯咖啡,却彻底将她心底燃起的火苗给浇灭!
都是那个女人!
不是因为她,盛暮城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一定是那个女人的挑唆!想这样搅黄她和盛暮城的婚事?做梦!
想明白了这一层关系,秦阳央咬了咬牙,果断地用楚楚可怜将自己的忿恨掩住,眼中泪濛濛地直直望着盛暮城,“暮城,这……可怎么办啊?”
“别着急,一定有办法的。”盛暮城指指那几个吓得手足无措的工作人员,不满地喝斥着:“你们还不赶紧带秦小姐上楼,把婚纱换下去去清洗!”
工作人员们满脸为难,“这白孔雀的翎毛,怕是不好清洗啊!还有这些薄纱都是用的蚕丝,也不能用力地揉搓,这……”
“那就赶紧再给秦小姐做一件!”盛暮城大手一挥将卡撂下,显得颇为豪气,“费用不是问题,我这边负责,你们赶紧抓紧时间去办!”
“盛少有所不知,这不是费用的问题了。秦小姐这件婚纱是从我们法国总部订制过来的,全部采用手工缝制,每一颗水钻、每一根羽毛、每一处刺绣,都是我们法国的设计师亲手一针一线缝上去的。这件礼服,耗费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做好。盛少和秦小姐的婚礼在下个月,现在要重新制作,怕是……”
“啊?这样呀!”盛暮城一脸惊诧,看看脸色难看至极的秦阳央,声音中含了几分愧疚,“抱歉啊,都是我的错!这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推迟婚礼呗!
秦阳央心里头冷笑:做梦!想都别想!
泪濛濛地睫毛颤了颤,她隐忍地低声说了一句,“算了,暮城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回去和我妈商量一下看看,她或许有办法。”
提着裙摆有些黯然地转身,秦阳央的面上转瞬换上了一副狰狞的嘴脸!
她恨呀!她一定不会让那个暗中作妖的人好过!
呵,她当初连盛暮城的正牌女友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又岂会怕一个赝品?
盛暮城看着秦阳央上楼的背影,貌似惆怅地幽幽一叹:“真是可惜了这些珍贵的白孔雀翎毛。咖啡的污渍啊,听说最难洗了!”
轻飘散漫的声音落到秦阳央的耳中,刺入心尖。她提着裙摆的手心暗下攥紧,将那沾染了咖啡的白纱捏得皱巴巴的。那冰冷的凤眼之中,毫不遮掩地闪现出一丝凌厉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