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风的吹袭,北河月的脑袋昏昏的。昨天晚上,苏墨轩并没有和她做过多的交谈,她也懒得去理睬。早上,苏墨轩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干嘛,她也没兴趣知道。
白天看竹林似乎没有晚上那么恐怖,青绿的竹子随着风的吹动而摇摆。像一阵阵绿涛,很有层次感、也很漂亮。
“你昨天一宿没睡,不去休息一下?”苏墨轩出现在北河月身后,他的脸上有一丝疲惫。
“没事,谢谢!”北河月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坐在竹椅上,目光看着竹林。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也看不出疲惫之色。
简单的交谈让苏墨轩很不舒服,“北河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告诉我吗?”苏墨轩很好奇,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好奇这个女子的伤心。
北河月转过目光看向苏墨轩,绿色眼眸的他让自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至少现在还有一个人愿意听自己的故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我只知道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的事只能让人烦恼。就连我自己都不想想起,这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苏墨轩听得一头雾水,“额、有些事不是不能解决,而是看解决者的能力。”说的好像他很有经验似的,没错,他的确有经验。
再次陷入沉默,北河月不知道自己该这么做?人海茫茫,她又能有哪里呢?
“你的亲人呢?”苏墨轩不明白,她的家人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进入翰墨林呢?
“我不属于这里,我没有亲人。”北河月难过的低下头,她的亲人还在21世纪为她伤心难过。他们现在还在受着失去女儿的痛苦,而她只能干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她不配做他们的女儿、不配做人们口中的月公主。她只是一个又自私、又胆小的胆小鬼。
“不属于这里?”苏墨轩挠挠后脑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苏墨轩摇摇头,确信她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啦。我饿了哎,有没有东西可以吃啊?”北河月嘟起嘴,在不转移话题,她的心会痛死的。
“有,你等一下。”苏墨轩笑着跑出去,这个女子还真是善变啊。刚刚还那么伤感,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不过这样的她好可爱啊,与她那张脸根本就不符,她应该属于那种可爱的女孩子。
苏墨轩一走,北河月原本的那张笑脸有立刻跨了下去。原来她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才装出那个样子的。
“你喜欢的人是司徒苡蔫,还是…她?”西凤羽拎着酒坐到白祈轩身边,不用问他也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还有北河月也是在意他的,送走她的那天,她眼中的失落正如他的失落一样。
白祈轩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谁。北河月离开的时候,他很想让她留下,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想去送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现在的司徒苡蔫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和北河月在她身上一样。
可是,北河月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自己却见都没有见司徒苡蔫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说过只对司徒苡蔫一个人好,只叫她一个人的名字。可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想见到她,他相见的人一直都是北河月。
西凤羽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喝起了酒。自从遇到北河月后,他每天都沉浸在酒的世界。
“别喝了。”白祈轩担心的夺过他的酒杯,喝酒伤身还误事。
“白祈轩,你连自己都不敢面对,还说要完成什么大业?”西凤羽生气的说,他最讨厌的就是白祈轩将什么东西都压在心里。自己不敢面对,也不告诉别人。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祈轩的口气开始变得冷,他不想再想起那个女人了。她自己也说了,她只是一个过客,自己没有必要为一个过客烦恼。再说了,她又不喜欢自己,甚至还很讨厌他。
对他好也只不过是为了孩子着想,也只是想给孩子一个父亲、一个完整的家。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要是喜欢的话,她也不会就这样离开了。
微风吹起他的发丝,站在那里的他背影是那么的孤独。他从未奢望能与她在一起,就算以前有,现在也已经消失了,那么,将来也不会有。
“祈轩,去找她吧。”西凤羽多么希望能够再见到她,就算她身边的男人不是自己,至少看到她幸福自己也会幸福。有些爱,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无私的奉献。
白祈轩的身影一晃,找她?人海茫茫,他要去哪里找她。她的外貌虽说是很显眼,但她可以伪装。试问,谁能找到伪装过的人?
西凤羽能感觉到他的动摇,“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亲人都没有,她要怎么活下去?她这样,你不心疼吗?我承认我喜欢她,但我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我选择退出。可是你呢,你就这样任由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吗?
她离开的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不在乎她,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才会离开。”
“你说什么?”白祈轩震惊的抓住西凤羽的衣领,怎么可能呢?
“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至于去不去找她就是你的事了。”西凤羽掰开白祈轩的手,拿着他的酒离开了王府。
白祈轩的手就这么悬在空中,他一定是在骗自己去把她找回来。他还要怎么自欺欺人,西凤羽说的对。她一个弱女子,人生地不熟,要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他要把她找回来,他承认自己喜欢她了。“北河月,你在哪?”他颓废的坐到石凳上。
苏墨轩抓了几只山鸡,有的还是活的。他的手轻轻一挥,靠近他的那几根竹子断开,变成了一个竹笼,他将那几只活的山鸡关在里面。
又架起了火堆,考起了山鸡。
坐在竹椅上的北河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烤山鸡,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她走过去,也拿起了一只山鸡放在火上烤了起来。幸好,这些山鸡都被苏墨轩处理干净了。
“好香哦!”北河月开心的笑着,第一次自己动手弄东西吃呢。
“给你”苏墨轩将自己烤好的那只给北河月,顺手接过北河月没烤好的那只。
北河月掰开山鸡的一只腿,放在自己的嘴里品尝了起来。看到苏墨轩笑着看自己,脸倏地红了起来,连忙将另一只鸡腿掰下来递给他。见他摇摇头,北河月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将山鸡直接塞到了他嘴里。
苏墨轩笑着,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十年来,他一直都是孤单的,现在终于有人陪自己了。“你愿意住在这里吗?”苏墨轩期待的问。
北河月停止嘴上的动作,看了看苏墨轩,又看了看那片绿涛,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留在这里好了。等想好了要去哪里,再走吧。
“真的,你真的愿意留在这里?”苏墨轩激动的问。
“嗯,可是我还是要离开的。”北河月又继续吃着她的山鸡,一只山鸡她只吃了一只鸡腿就吃饱了。自己的胃变小了哎,以前的她可是很能吃的。
“你不是答应留下来了吗?怎么,怎么还要走啊?”听到北河月又添了一句,他的开心瞬间变为不舍。
“我现在没地方去,就赖在你这里一段时间好了。可是,我不想一直留在这里,这个世界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地出去闯闯。总不能老是呆在一个地方,这样我会闷死的。”北河月理所当然的说。
说道出去闯闯,他除了十年前和师傅经常出去意外,这十年来,他好像从未踏出过翰墨林。他弟弟现在还下落不明,要尽快找到他。总是呆在这里,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你要出去的话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出去。”苏墨轩脸色变得很难看,已经二十年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你也要出去吗?”北河月不解。
“对不起,我骗了你。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个弟弟。二十年前,一场大火改变了我的命运,我的家人全都葬身火海。也就是说二十年前我就应该死了,是师傅救了我,让我的灵魂寄身在竹子里。我在竹子里呆了整整三年,才活了下来。”往事的回忆,往往是最痛苦的。
“那你弟弟呢?”北河月问。
苏墨轩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弟弟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他,可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小天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永远也追不回来了。“有的时候越是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越是忘不了。有些人、有些事,就算吃再多的后悔药也不会再回来。”
“过段时间我也要出去,我要去找墨麟,不管他在不在这个世上,我都要找到他。”苏墨轩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墨轩,我陪你一起去找,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要你不觉得,我会误你的事就好。”北河月打着迷糊,自己赖在这里总要回报一点什么啊。她北河月可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那种人她最瞧不起了。
“怎么会呢?傻丫头,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苏墨轩摸摸她的脑袋,她还挺有责任心的嘛。
“好了,那我们都不要想那些伤心事了。明天你当我的导游好不好?”想想还是先把这片美丽的竹林逛一遍,不要把自己的悲伤建立在别人的忧伤之上。
苏墨轩又惊又喜,她要自己当导游带她去参观一下,这当然可以了。未来发生的事谁也不会预料到,倒不如先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落叶残别,道不尽是离愁还是相思;流水如云,流不尽那海阔天空。
漆黑的天空,似乎要迎来一场暴风雨。倚窗思人,思的不知是前人,还是心中那人。殊不知心中的那人也在思念着她,或他。
一切的未知、一切的疑问都等着被人识破化解。
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北河月,三年前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时机一成熟,所有以的一切都该回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