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怕了吗?你怕了,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疯妇的声音响起来,就是见不到她在哪里。
北河月一转身,三楼?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北河月撑着身子走到楼梯口,从楼梯上传来的寒气让北河月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呜呜……呜呜……”女人的咒骂声又转为哭泣,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凄凉,让北河月不禁又同情起她来了。
顶楼不同于下面两楼,这里是红色的纱帘,纱红色的帐帘后面有一张白色的床、古铜镜上写满了‘杀’‘恨’‘死’这三字、都是用血写的,而且已经被风干了、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碗、里面也都是风干的血。
北河月绕过桌子,后面的景象吓她一跳。原本雪白色的墙上全都是那几个血字、还有血不停的从上面留下来,她抬头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墙上有一个人的名字‘鹭儿’,只有这两个血字还能看得出来。
这个鹭儿和白祈轩有什么关系?这里的人和白祈轩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的惧怕这间屋子?为什么这里又叫幽怨阁?一连串的疑问在北河月的脑中挥之不去,仿佛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已经知道了一样,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披头散发的女人用腥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北河月的一举一动,她的手腕上都是疤痕,还有血不断地从她的手腕往下滴。脸上的伤痕遮去了原本妖媚的容颜,留下的是像鬼一样的惨白。
北河月一转身,那个人又消失不见了。北河月仔细的观察着这间房间,左右两边各有两扇窗,窗外又有一扇铁窗,应该是防止里面的人逃走用的。还有屋顶,镶上了铁棍,从这里看的话,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牢笼。
“死…死…死……你给我去死……”疯妇上前掐住北河月的脖子,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要置她于死地。
“你是谁?”北河月被掐的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她一使劲将疯女人一个过肩摔。女人吃痛的躺在地上呻吟着。
疯妇爬起来躲到床脚边,她不知道她还会武功,害怕的低下脑袋。她一定又是白祈轩派来折磨她的,她要活下去,不可以就这么的被他们打倒,她还要去找她的鹭儿。
北河月见她的手在流血,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走到她身边帮她包扎。她看到她的手上、臂膀上都是伤疤,不免有些为她心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情一个要杀自己的人,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受过很严重的伤,不然她不会随便去攻击一个人。看她的年纪应该有三四十岁了,那么她已经被关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杀我?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北河月温柔的问,她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吓到她。她看起来很害怕,很无助。她很想帮助她,哪怕就是听听她的抱怨也好。
“不要,不要打我。”疯妇恐惧的捂住自己的脸,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能轻易的相信她。说不定她就是白祈轩派来试探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的,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北河月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温柔的说:“你不用怕,我也是被人关进来的。说起来,我们还是同病相怜呢。我叫北河月,我原本是不属于这里的,可是因缘巧合下我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我连我自己现在是谁都不知道。你呢?你叫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你不会打我?”妇人听到北河月的话后,怀疑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给她一种安全、信任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她的眼睛告诉她她没有在说谎。
“呵呵,我怎么会打你呢?你别忘喽,我和你一样也是阶下囚呢!”北河月笑着说,她可不像电视剧里的那些人一样,遇到弱者就去欺负之类的。
妇人仔细的看着北河月,她笑起来很漂亮,她长得也很漂亮,比她年轻的时候还要美上很多倍。她身上穿的是粗衣麻布,一点大家闺秀的架子都没有,应该不是白祈轩派来的人。
北河月看着她,她身上脏兮兮的,但她的眼眸却清澈的像一汪湖水,她的伤感孤寂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来吓别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北河月好奇的问。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伤心的说:“我叫沐雅言,是言光国城前任的言贵妃,我还有一个儿子叫做白祁鹭。”
“那他人呢?他怎么没有陪在你身边呢?你是贵妃,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北河月不解,但是她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因为她在墙上看到了‘鹭儿’这个名字,她应该很想自己的儿子。
“他死了,十年前,太后为了让他的儿子登上皇位。诬告我的儿子是祸国妖孽,会使整个言光国城灭亡。城主听信谗言,要将我和我七岁的儿子杀死,我就看着我的儿子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要是我没有把他生下来的话,他也就不是白祁鹭、也就不会死了。”雅言后悔的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那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呢?城主不是已经下令处死你们了吗?”北河月同情的说,她真是个苦命的女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个下堂妃,整天遭受着侧妃的欺负。莫名其妙的被关在这里三天三夜,她都快要饿死了。
“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我已经被关了十年,我想了很多的办法想从这里逃出去,可是这里就像一个牢笼一样,怎么都出不去。只有送饭的时候,屋顶牢笼上才会出现一个小窗户,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雅言擦干眼泪,看着屋顶。
北河月也看向屋顶,无奈的说:“就像一只笼中之鸟,想飞却飞不出去。”
“姑娘,你很特别。”雅言笑着说,她之所以到现在才现身杀她就是因为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一般的人。要是普通人的话,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就已经被吓昏了。就像上次的那个丫头,还没有进来就已经哭爹喊娘了。
还是那几个侍卫将她丢了进来,进来后哭得更是厉害了。她实在是受不了她的狮子吼了,就立刻出现,吓得她抱头鼠窜。最后好像还被自己吓疯了,想到这里,雅言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了。
北河月被她这么一说,笑着问:“哪里特别了?一样都是女人、一样都是阶下囚、我不觉得我哪里特别。”
雅言笑了笑,站了起来。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和镜子上的字,这些子要是平常见到早就吓死了,可是她却很沉重。
“你真的很特别,你的身体里好像有两个灵魂。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以前的性格应该很活泼开朗、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你的眼中满是坚强倔强、不屈服,你是一个可以战胜命运的人。或许,在这个乱世中,只有你才是真正的拯救者。”雅言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象是捡到一块宝贝一样。
“言贵妃,你错了,我不是一个什么拯救者,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就这样死去。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得很对,我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很活泼疯狂,很调皮、总是爱捉弄人,尤其是……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北河月想到小天,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是因为小天的死,才会来到这里,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孩子,相信我,你会是拯救这个乱世的人。有些人一生都在寻找,寻找可以拯救自己国家、拯救自己命运的人,可是就算他们穷尽一生的精力也没有找到。你的身份不平凡,上天既然给了你一次生存的机会,你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完成上天交给你的使命。上天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你来这个时代,一定有其他的原因,而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雅言坐到床上。
“你,你也是从21世纪穿越来的?”北河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难道还有人和她一样,也是21世纪的人?
“什么21世纪?什么穿越?”雅言一头雾水,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死过一次?”北河月转移话题,但还是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感觉,你刚刚说话的语气明显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这样就可以知道一曾经自杀过。”雅言好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而且她也曾经自杀过,当然知道这种绝望的感觉了。
北河月敬佩的看着她,不愧是言贵妃啊,连这个都能看出来。不过,就算看出来又怎么样,她已经回不去了。“言贵妃,你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就象是我的娘一样,很温暖。”北河月说着居然趴在了她的怀里,她的怀抱和妈妈的一样温暖呢。
“不要再叫我言贵妃了,那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就叫我雅言妈妈吧,我很开心能有你这样的女儿。”雅言开心的说。
“嗯,雅言妈妈!”北河月幸福的叫着,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找到这样的好妈妈。爹地妈咪,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一定要等我回去。北河月在心里说。
雅言拍着北河月的肩膀,有点沧桑的说:“孩子,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知道吗?在这个时代,只有权力地位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当年,要是我也参加后宫争斗的话,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北河月点点头,或许只有权力杀戮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武器。就算是在现代,没有地位的人依旧会被别人欺负,那么她要开始争夺、开始杀戮吗?不可以,她来这里的就打算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要是可以回到现代的话,她会重新嫁给小辉,就这样安静的度过。
“王妃,王爷叫奴才们接您回去。”阿亮不情愿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地放王妃出来,还要他来。王妃应该已经死了吧,接一个死人而已,用得着他吗,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