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洁心里的预感成真了,她就知道这件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甚至会掀起更大的风浪,她看向台下的时候,赵雅丽对她微微一笑,得意的幸灾乐祸的,王洁当即就知道这一切的幕后元凶,也只有她能轻松地拿到比赛的题目,无论是从系主任还是袁帅那里,系主任是第一年担任图书管理委员会的负责人,对其中的窍门还不是很理解,向云悠要题目这件事一定有她在里面推波助澜,而后,一招不成再行第二招,就是不知道下面赵雅丽还准备了什么,毕竟处心积虑在最后时刻万众瞩目之下只是说这些话未免显得太不够档次了。
云悠一根肠子通到了底,心里哪有这些百转千回的念头,当即就跳脚了,“你说出这些侮辱性的话要想清楚后果!你是谁啊你,说出这些话有什么依据吗?就凭着网上那张莫名其妙的帖子就站出来骂人,我还觉得那些帖子是你发的呢!”
底下那人倒是坦荡荡,“就是我发的。”
观众都是来看比赛的,哪知能碰到这千年等一回的急转直下的剧情,一个个发出了惊叹。
王洁拦住云悠,“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你有什么依据吗?”
“我是谁,我是管理学院的杜康,证据?还需要依据吗,公道自在人心,从往年的那些记录看,人文学院从来就没有闯进决赛过,怎么今年你一做主席还鸡犬升天了,而且那些题目我也不是凭空捏造。”杜康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沓子试卷样的纸,“这是之前两次比赛的题目,实在是你们做事太不小心,泄题就泄题吧,两边还不做足准备,你们学院的人比完赛了就直接扔到垃圾桶了,要不是我留了心眼捡起来了,这真相就这样被掩藏了。”
系主任哪里允许他再说下去,指挥台下的保安人员把那学生拉出去,袁帅在后面也是恨得牙痒痒,他就知道赵雅丽这个贱人这么鼓动自己参加这个比赛没有好事,他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但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去泼人家脏水,但他什么都不能说,现在场面已经很混乱了,他不能做众矢之的。
云悠心里牢记着王洁的话,从方才的愤怒中镇定下来,问道:“请问这些题目你是在比赛前得到还是比赛后?”
“当然是比赛后。”
云悠笑了,“这就是了,比赛结束后,我们的题目流出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说实在的,现在我们资料室里还有几分备份,我看你手上的纸张很普遍啊,尤其是和我们留下来备份的很像,就是不知道你是真的捡到的还是从我们这里拿的。”
“这纸就是普通的A4纸,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我也不是胡说,这样吧,你能详细和我们说一下你是在哪栋楼下或者哪个道路上的哪个垃圾桶里捡到的?我看你也不是人文学院的人,自然不会在我们学院男生住的楼里捡到,难道是垃圾场?这样我就要怀疑你的别有用心了,我想没有人会没事做跑到垃圾堆里去吧。”
杜康露出了窘迫的情态,偏偏还要鲠直了脖子打肿脸充胖子,“我是管理学院的,那又怎样,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些题目在比赛之前就泄露出去了!”
“那请你回答我刚才问题,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杜康语塞,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些题目都是赵雅丽给他的,他不过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出风头罢了。
王洁满意地笑了,小丫头长进不少,再过些日子差不多就能独当一面了,她丝毫不知道台下还有一双错愕的眼睛盯着她。
王洁拍拍手,走上前,对台上的系主任微微颔首,系主任带着那些嘉宾领导下台把舞台留给她和云悠,“我想比赛结果同学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真漏题的话也不至于只拿到了第二名和第三名,还和第一名差了这么多,我想大家也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位同学如果能拿出真的证据出来而不知遮遮掩掩的话,我想我也会有耐心听下去,只是如果你是想踩着我们的肩膀扬名的话就错了,好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大家太多时间,我姑且当做你在做赛后娱乐活动,有什么事情还请结束后我们私下讨论,我会给同学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王洁这么说,余下的观众都有些意犹未尽,这样的过程以及结果是在谈不上有多惊心动魄。
看到在场观众陆陆续续离场,杜康着急了,他的目的显然没有达到,于是他看了眼人群中的赵雅丽收到她的指示后,扬声大笑,“就是不知道怎么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人家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么有其母必有其女吧,难不成你要学习你的母亲那样?”
别人不知道这什么意思,云悠却是知道的,这话说得很难听,而且还触到了逆鳞,王洁当即就气白了脸,她攥紧了拳头走到那人面前,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嘈杂的活动厅瞬间安静下来,观众们或诧异或疑惑,因为他们大部分没有听到那人说什么,系主任本要送嘉宾出去,忽然看了这一幕立刻停止了脚步,也许连说这话的杜康都没有想到王洁感在众目睽睽之下扇自己。
“是谁告诉你的!是谁!”
杜康干笑,回头搜寻赵雅丽,但袁帅已经先一步拖着赵雅丽离开了,“还能说什么,怎么你还不让人说了,一个妓女的孩子有什么好不可一世的,要不要我也给你的钱,你也服务服务我?”
这些话犹如一记重磅大胆,在人群里引起来轩然大波,王洁感觉到了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她猩红了眼睛,挣开了云悠的搀扶,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王洁的举动让杜康挂不住脸了,也不管青红皂白,一字一句脱口而出,“我说你就是个妓女的女儿,还好你成年了,不然就是个雏妓知道吗?”
“砰”
王洁只觉得一阵风擦着自己的脸刮过,等她反应过来时,面前的杜康已经捂着嘴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流淌出来,时间仿佛凝滞一般,王洁缓慢地抬起头看着握住自己肩膀心疼地打量自己的人,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一直试图让自己好起来,这样当自己再遇到张国栋时能够很自信的告诉他我生活得很好,她遇到了乐蜜,她比谁都清楚,距离自己和张国栋相逢的时间快了,她忐忑地等待着,等着他后悔,等着他如同多年前被扔下的自己一样变得一无所有,但重逢的时候绝不是这个时候,绝不是,自己的伤口被撕裂面目全非的时候。
“还好吗?”张国栋手掌捧起王洁的脸,除了看起来像被吓傻了似的的空洞的眼神,表面上看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王洁木然拂掉了张国栋的手,可是他的温度还停留在皮肤上,像是在灼烧自己的皮肤,“不,我不好。”
云悠已经被这变故给吓蒙了,张国栋,这是张国栋啊!她看向乐蜜,乐蜜此时一脸愤慨,小高跟踩在地上那人的身上,活像个黑社会女老大。
系主任扒开拥堵看热闹的人群,头疼地看着那里姿态各异的五个人,“今天先回去,明天你们五个来我办公室,现场的都散了吧散了吧,还有就是,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保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大家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王洁几乎是在系主任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云悠复杂地看了张国栋,“你真不该出现的。”说完,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跑出去追王洁。
张国栋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拉过还在逞凶的乐蜜往外走,抛下还处在惊疑中人群。生命就是一片迷失的森林,错过的人会再度重逢,重逢的人会再度相遇,王洁,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相逢了。
林荫道……
袁帅的力道很大,赵雅丽甩开他的钳制后,手腕上已经有一圈青紫的印痕,她嘲笑道:“怎么了,看到你的旧情人丢人了,心疼了?”
“赵雅丽,你他妈就是个疯女人,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了!”
“是!你瞎了眼!我才瞎了眼了!你就是个花心滥情的下三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也开始针对云悠了!你还不是嫉妒人家,嫉妒人家有个高富帅的未婚夫!”
“你能好到哪里去!我就是嫉妒了怎么了!我嫉妒为什么她可以有一个这么好的爱人,我为什么就不行!”
“好好好,你去找他啊,你看看人家要不要你!”
“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样,都是因为你!我告诉你袁帅,我这样都是因为你!”
“怎么就是我了,你倒是说说啊!怎么和我有关系!”
“袁帅!我恨你!为什么不能一心一意对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啊!知不知道!”赵雅丽已经完全歇斯底里了。
袁帅猛地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他艰难地开口问道:“你说……你有我的孩子了?”
“对!孩子!可笑吧,你和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