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电话响起,林月正在“林记”忙进忙出,点算货物。因为老李的媳妇最近生孩子了,而老李的妻子又走得早,儿子夫妻两都要忙着赚钱糊口,实在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照顾孙子,重任不得已就落在了老李肩上,老李想前想后,虽然还想帮老主顾多指点一下接手的小姐,但家里的忙让他不得不从这家店里辞职。
所以现在这家店只剩下林月一个人在撑,虽然她之前也是读建筑设计这方面的,但毕竟没有真枪实干地处理过建筑材料这些东西,她不由地手忙脚乱起来。
听到电话一直在响,林月赶快先放下点算着的材料,急匆匆地跑去办公桌前听电话,“喂,你好,”林记“材料铺。”
“您好,请问你是林山的亲属或朋友吗?”
“我是他的女儿林月。”林月很奇怪这是谁打来的电话。
“林小姐,您好,抱歉对您造成打扰,我们是仁爱医院,也就是之前抢救您父亲的医院。您父亲之前的抢救费用还没有缴清,还有之后两天的住院费也还没有交。我们没有在当即要求缴清,是出于对逝者家人悲痛心情的体谅,很抱歉在您父亲走后不久的今天来打扰到你,但我们还是希望您在这两天内抽空来医院缴清费用,谢谢配合。”医院的联络员小姐客气地将情况在电话中告知林月。
林月失去父亲的悲痛心情瞬间又被勾起,但她想到现在最要做的首先还是要拿钱去将费用缴清。
这时,她想起之前老李离开前曾告诉她,抽屉中还有一叠送货单,那上面是之前林山送了货去给他们,但他们还没有付清材料供应费的依据,老李提醒她可以去把钱收回来去还林父之前所欠下的债务。
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办公桌的抽屉,看到那里果然有几张送货单,于是,她将送货单轻轻地折叠好,然后放进衣袋里。
然后,她将还没有点算好的材料赶快都点算好,然后将店里的门锁上就出去讨债去了。
去到隔两条巷子的友谊建筑设计所里,她告诉那里的老板自己是来拿回之前他们所里欠下的材料费的,并且拿出那张送货单。
那个老板很诧异说自己在两天前就已经将这笔欠款给还上了。
林月说:“这怎么可能呢?送货单还在我这里啊。”
那个老板说:“姑娘,你是林山的谁啊?”
林月回答说:“林山是我爸爸。”
“原来是林山的闺女啊,我跟你爸爸是老主顾了,我可没骗你的。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认人的,很少认单。前两天,那个经常在你爸店里出入的小伙子来跟我拿欠款,我想林山都走了,看他之前跟林山那么熟,我想给他应该回没错。”老板笑着说。
“等等,您说的小伙子是谁啊?”林月带着疑虑问
“就是那个之前在后街开了一间“羽峰室内设计事务所所的小伙子啊,你爸之前还一直嚷嚷着他是女婿呢,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老板惊讶地说。
“哦,是羽峰啊!可能是我们最近都太忙了,他帮我拿回来忘了告诉我吧。”林月缓和了一下表情说。
“你们两个还好吧,什么时候请喝喜酒记得别忘了我哦。”
“一定一定。”林月随声迎和了几句。
接着就跟老板道别了。他决定去下一家问问看。
结果她将送货单老板的店全都跑了一遍,他们给出的回答都一样,那就是欧羽峰已经将他们欠自己父亲的钱全都收回去了。
林月真的生气了,他觉得欧羽峰十分不尊重自己,连收回了这些钱都没有告诉她,让她像个傻子一样去让别人看笑话。
但她心里却暗暗祈祷着欧羽峰只是忘了告诉她,而不是故意瞒骗她来吞了她父亲的钱。
于是,她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今天内欧羽峰会不会主动来找她说明钱的事情,可惜她等了一天,她还是没有收到欧羽峰的告知,她越等越心寒,越等越生气。
第二天,她迫不及待地怒气冲冲来到了欧羽峰家里,她狂按他家的门铃。
一大清早到底是谁来按门铃按得那么急呢?欧羽峰和他阿姨都很纳闷。
于是,欧羽峰赶快到门口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林月,他觉得很惊讶,惊讶于林月那么早就来他家找他。他心里紧张地想着是不是那帮流氓又来找林月麻烦了,心里有些愤怒也有点害怕,害怕林月一个弱女子会受到他们的欺负。
本来林月心中已经有了疑虑,心情也不好。此刻再看到欧羽峰面上表情的变化多端,她心里更加深了对这件事情的误解,她以为欧羽峰就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她以为他想侵吞她父亲留下来的钱。此时的她是不冷静的,如果她能静下心来冷静想想,他就不会以为一个为帮她在硬汉面前承诺要替她还债的人想要侵吞她的财产。
“林月,你怎么那么早来找我啊?”欧羽峰看着林月问。
“我这么早来找你就是想来问问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把我爸爸之前送货留下未清的数全都收去?你不知道我厚着脸皮去跟别人要债却被别人说早已还清时的那种尴尬场面,就像是被别人打了几个耳光,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我很难受的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想吞了我爸爸的钱,所以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林月大声地质问欧羽峰,表情严厉。
听到林月的质问,令欧羽峰一下子傻愣在那儿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了补足林月债务与卖掉公司金额的差距而收回来的债竟然会让林月陷于这么尴尬的局面,更想不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是没把这些告知林月竟然会让林月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误解,他顿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回应林月。
正要把早餐从厨房拿出来的欧羽峰的阿姨刚好听到了林月对欧羽峰的质问,她生气极了,她觉得自己的侄子为那个林月牺牲了那么多,到头来还落得了一个被误解的下场。她不由地加深了对林月的不好印象。
“林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羽峰要想吞你钱,他就不会像个傻瓜那样,真怕你被那些人拉了去当小姐而把自己的公司都卖了去替你还债,要不是连卖了公司也不够还,他怎么会去收那些债来填数,你竟然还来他这里叫嚷,做人能这样吗?”欧羽峰的阿姨激动地为羽峰叫屈。
欧羽峰阿姨的话对林月而言,简直就是当头棒喝。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小人,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竟然这样误解自己从小一直长大的好朋友,而且还是尽心尽力为自己的朋友。
林月羞愧地低下头,跟欧羽峰说:“对不起,我竟然这样误解你。”
“道歉有什么用,那么厉害自己处理好债务,让我们羽峰不至于为你丢了公司不是更好吗?”
“阿姨,你不要再说了,林月会误解我也是因为我没有跟她说清楚,她一时委屈才会错想的,再说了,决定帮林月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决定,跟林月无关,你不要再为难林月了。”欧羽峰看不得自己阿姨对林月冷嘲热讽,出言维护林月。
林月听了更感动了,她想不到自己这样误解欧羽峰,并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后还能得到欧羽峰的谅解,并且他还出言维护自己。
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她猛地扑到欧羽峰身上,说:“痞子,谢谢你啊。”欧羽峰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轻轻地拍了拍林月的后背说:“不用客气,呵呵。”接着傻笑了一下。
欧羽峰的阿姨看到眼前两人抱在一起真的不知道作何反应好,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表示对侄子的无奈。
回到了家,林月对自己今天的行为真的羞耻极了,先是对好友误会,然后说出伤人的话,这就让她对自己憎恨极了,而后来,自己竟然还扑到欧羽峰的身上哭,这简直让她觉得自己无法见人了,她以后该怎样面对欧羽峰啊!她纠结地把抱在手中的抱枕扭着。
可她又想起了欧羽峰宽厚的肩膀所给她的温暖,那样的温暖就像以前爸爸给她的那种温暖感,温暖了这时失去亲人,无所依靠的自己。但她又很清楚欧羽峰给她的温暖又跟父亲给她的很不一样。她突然想起父亲曾跟她说,虽然欧羽峰平常看起来有点痞气,但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托付终身?林月微笑地想,她突然觉得跟欧羽峰要是真的未婚夫妻,好像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她突然红了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地说:“我在想什么啊?不是说好要跟他解除婚约的了吗,怎么想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