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地牢——
刑部地牢向来阴暗潮湿,就算是盛夏的白天,刑部地牢也只是能透进一丝丝的微亮。
灰蒙蒙的空气中漂浮着细细的灰尘,恬容月蜷缩在破烂的木板床上,潮湿的枯草上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女官昨夜送来的残羹烂饭恬容月一口也没有吃,还原封不动的摆在地上,吸引来了一队贪吃的小虫子。
“完了、完了、我这会死定了……”
恬容月把目光放空在黑溜溜的虫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忽然,恬容月觉得肚子很不舒服,一阵阵细碎的疼痛在她的肚子隐隐而生。
“呃,好疼啊……”
恬容月捂紧肚子,可是肚子越疼越厉害,最后恬容月整个人都倒在木板床上,团成一团。
脸上渗出豆大的汗水,恬容月无助的呻吟着,“救命啊……来人啊……”
“怎么了?闲着没事瞎哼哼什么?!”
听见恬容月发出的痛苦恒叫声,管事女官面带不悦的走到恬容月的牢房前,大力的敲了敲房门,希望恬容月能安生些,别打扰了她喝酒吃肉的雅兴。
“救命啊……救救我……”恬容月面色惨白,伸出一只颤抖不堪的手臂,小声的呼喊道。
“你怎么了?”管事女官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脸上的愠色少了些。
“我……我……我肚子好疼啊。”恬容月吃力的说道。
“肚子疼算得了什么!忍忍就过去了!”管事女官觉得是恬容月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了刑部地牢的潮湿气才会肚子疼得。
不把恬容月的疼痛放在心上,管事女官转身刚想要离开。
突然,一声闷响,咚!
恬容月从木板床上掉下,两眼紧闭着,昏了过去。
“喂喂喂!”
看到事态有些严重,管事女官赶紧打开牢门,快步走到恬容月的身旁,用脚踹了踹恬容月的胳膊道:“你醒醒,别装晕!”
恬容月的身子随着管事女官粗鲁的踢踹晃动了两下,软绵绵的像一滩烂泥。
“难道真的晕过去了?”
管事女官皱皱眉,蹲下身子,伸出上刚想要摸摸恬容月是不是还有呼吸,可眼睛一瞥,管事女官竟然发现恬容月身下浸染了一大片鲜红。
“啊!这是……”
指尖一触,管事女官吓得脸都白了,那血是温热的。
管事女官惊慌失措的跑出牢房,朝着自己的小伙伴们一边跑,一边喊道:“糟了糟了,丽贵人小产了!”
清芙殿——
晨拧着眉目,道:“需要什么药引?”
锦看看锦颜,陈默不作声。
锦颜看懂锦的意思,微微朝前迈了一步,说:“需要人血。”
“人血?那不简单,这里这么多人,血多的是!”
晨冷着唇,环顾四周,就算是要用一池的血,晨也在所不惜,毫无情面的杀光这里面的所有人!
“不是一般人的血,要用人中至尊的血。”锦颜颤抖着薄唇说道。
“人中之尊?”晨不可思议的看着锦颜,沉下心来细细的思量。
这人中之尊不就是在说自己么?
“好,那就用朕的血来做药引,需要多少?”晨还无惧色的定睛看着锦颜,威严沉重。
“皇上您身为九五之尊,龙体动不得啊。”锦颜垂眸,咬咬唇道:“臣妾是万人之凤,母仪天下,也算得上是人中之尊了,还是用臣妾的血来做药引吧。”
说完,锦颜从身旁的锦的腰间抽过宝剑。
凛冽且清冷的剑光一晃,在众人还没有来的及做出反应之时,锦颜的掌心赫然多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淌而落。
“唔——”锦颜死命咬住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拿碗来。”锦对着身后的宫女喊道。
晨的眸光盯在自锦颜手中滚滚而出的鲜血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她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好心的来救鸢儿的命?而且还不惜用自己的血来做药引?她不是很想让鸢儿死么?
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涌进晨的脑海里,他的双眸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也消散了许多。
看着碗里的血越拉越多,晨皱皱眉,一把握上了锦颜纤细的手掌,道:“够了,这些足够做药引了!”
转头,晨对着傅太医喊道:“快给皇后包扎伤口,千万不要感染了!”
“是!”
傅竹冷把锦颜带到屋子的另一边去包扎伤口。
锦颜坐在床榻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苦肉计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