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上坐着的美人是京城有名先生家的姑娘,今天小雪菲菲,红花轿就更加的红艳引人注目。鞭炮声想成一片,跟在花轿旁的媒婆都是眉眼喜滋滋的。
她唤作春晓。春晓寒,点滴灯明梦里深。这先生道骨仙风的很,嵇康先人也是这样的闲情寡欲。要不是看在六王爷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将女儿嫁给锦家少爷为妻。
红包封的够多,媒婆和丫鬟收拾好了姑娘就蒙上了盖头送上了花轿。今日有雪,她听着轿夫的鞋子踩在湿润的冷土地中,刺溜作响。手上捧着个冰冷的苹果,盖头上的流苏骚弄着她的脸蛋痒的难受,她觉得一生嫁了两次这样的感觉有点无望的薄凉。
轿夫压了轿子,红盖头遮着她看不到。透过下面的空隙约莫着看见怡园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双黑色绸面的官靴,一双浅粉色不沾泥泞的绣鞋。她想想便知道,定是六王爷和他的福晋了。
一时的走神,苹果掉了出来,她弯腰想去捡起奈何盖头挡着,她不知道苹果滚到了哪里。嫁衣是赶制的,裁缝师傅看她选花样的时候不太上心,所以给她做的嫁衣也不太在意。马马虎虎赶制的一件,裙角长的只能捧起。冗长的裙摆从湿润的地面上摇曳而过,浅白色的雪片从天幕上落下,洒在她一身红衣之上又悄无声息地消融成点点的水渍。
她一个踉跄踩到了自己的裙裾,盖头随着下落的身子飘浮了起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身子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前倾的身子跌入有着熟悉麝香的怀里。
她绯红色面容惊愕地抬起,头上的珠玉钗头响成一片。小巧的脸蛋,梨花般的雪白皮肤,胭脂红唇诱人的一点,颤抖的睫毛下晶莹剔透的那一双剪水深瞳。六王爷就这样半抱着她,时光似乎停止,他的眼前唯有她一人。
旁边的媒婆大声尖叫“不好新娘盖头掉了!”说着她一下子扶过新年,将盖头重新蒙了上去。六王爷收回手,将白皙有力的两只手负在身后,浅粉色的薄唇抿成有些懊恼不悦的形状。
而站在新娘身边的锦看了一眼刚刚出手相救的六王爷,他苍白妩媚的脸也笼上了一层阴影。就连怀着麟儿的六福晋司徒梦的脸色也冷淡的可怕,有些醋意地看向这位新娘。
媒婆可不想再出什么差错了,赶紧扶着新娘去了宅子里和新郎拜堂。随着绵长庄严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媒婆看着这一对新人拜下,觉得这个新郎真是无双的俊美要是放到弦月阁里怕要比那些小生花旦美上千万倍。刚刚这新年盖头掉了,她也看了一眼,确实也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只是年龄似乎比这新郎还要大上一些。不过那双远山淡水的眼睛,媒婆她见了这么多女子还没有哪个能比的上她的。
这个女子的沉稳不动声色反而配这样年轻才俊的相公才合适。媒婆满意地看着这一对新人完成了拜堂的礼节。随着一声高呼“送入洞房!”她才扶起新娘送入了房间。
晚上没有喧闹的人群,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祝福,没有闹洞房的热闹。她握着苹果僵坐在撒了桂圆花生的床铺上。
门被一脚踹开,不知道锦他喝了多少酒。她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看见的是锦绯红如霞的动人容颜,细密的眼丝越发的勾人心魂,他若为女子定是风华绝代。
没想到的是他一下子有些颓然地坐到她的身边,沙哑地开了口“该称呼你什么?如娘娘,春晓,还是娘子?”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露出清风和煦的一笑“你叫我春晓吧!这个名字安全一点!”他呢喃了几遍名字,微红惺忪的眼睛看着她有些迷惘陌生。
“我睡在外面,你睡这里!”他低声道。
“这样不太好吧,被丫鬟看见指不定明日要说什么闲话。你就睡在寝椅上吧!”她说着还将一条鸳鸯的被褥抽了出来。
“天凉,凑合一夜可好?”她问的小心翼翼。
“我,要不是看在六爷面子上,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他看着她递来的红被褥,先是微妙的感动或是惊讶随后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就是厌恶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