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才,奴才什么也没有查到。”小林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咬着牙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哦?”安子弘的一个字没有什么声调,没有什么语气,可是只是这单单的一个字,却足以让所有的大臣都深深的低下头去,半句如伴虎,万事都要小心,何况安子弘等级这么久,大家还是多少知道这个皇上的脾气的,一般的时候,越平静的外表,就会隐藏着越深沉的阴霾。
“你可知欺君之罪如何处置么?”安子弘看着下面大臣的额样子,又看了看小林的逐渐变红的脸,说道,“朕待你,如何?”
“回皇上的话,小林自知才疏学浅愚笨头顶,承蒙皇上错爱,小林。”小林毕恭毕敬的拱起双手,由衷的说着,可是却被安子弘一下子打断了话语。
“你可知人要知恩图报,可知要忠义两全?”安子弘走了下来,直接对上小林的眸子,过于炽烈的目光让小林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被火烧一样,那么那么的疼痛难耐。
好久的沉默,小林终於抬起头,对着还在看着自己的安子弘说。“皇上,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承认,奴才知道了一些情况,只是,只是奴才。”
“你想要怎样。”安子弘贴近了小林的脸颊,问道。
“奴才想要私下里和您亲自说。”小林的脸上写满了为难的样子,可是目光里流露出的,却是全部的真诚。
“为什么要私下里说,朕就要你在这大殿之上说,朕给了你那么久的时间,朕知道你已经查明了真相,只是朕就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安子弘的眼睛里有好多嗜血的颜色,随后看了一眼小林,说道。
“奴才,奴才遵命。”小林拱了拱双手,说,“那个人是后宫的人,是一位娘娘,当年有两位娘娘争宠,一位是贤淑娘娘,一位,便是太后。这事,可能和太后有关。”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安子弘正在哪里把玩着手里巨大的玉珠,再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小林,眼睛里的怒火仿佛就要喷薄而出。
“皇上。”小林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继续说道,“之所以没和皇上说,就是因为这个顾及,奴才有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安子弘不可控制自己的闭上了双眼,像是遇见了心底最深处的痛一样那么深沉和浓烈,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像是心里某个地方被掏空一样,这难以启齿的柔弱,这份来自心里最深处最哀凉的痛,是那么那么的深沉和浓烈,也是那么那么的无助,他不清楚,不明白,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曾经轰动一时的罪人怎么就成了自己的母后,那个从小便一直教育自己要真诚待人要忠义两全的母后,他不清楚,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子弘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曾经的母后是如何教育自己的一切一切,尽是那些个过往和曾经,母后的严厉,幕后的教育,母后的责骂还有母后的慈祥,可是如今这一眨眼,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一句话的空闲,怎么就成了千古的罪人!
安子弘完全不理解,他不能够理解!
“皇上。奴才。”小林看见皇上痛苦的模样,不禁有些慌张,急忙拱了拱手说着。
“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自己的一个人静一静。”安子弘逼着双眼,摆了摆手。
“是。老臣告退、”众臣听见皇上的话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随后也不免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当年轰动一时的皇宫丑闻,真的是真的了,看这样子皇上还真的不知道此时呢。”走出了御书房,一个三品官职的人员说道。
“是啊,看这样皇上还真得是不曾知道呢,否则怎么会叫小林当面说出来呢,就算皇上对太后的严厉再无法接受,可那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啊,有哪个孩子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的。”另外一个大臣如是说道。
“各位大人,你们说的,能否和在下讲一下呢,在下来的时候,可是只是知道皇宫有丑闻,却是层层封锁消息,什么也不知道呢。”一个年纪较小的官员凑了上来,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的,其实我们也是什么都不清楚的,这种事情还是少打听的好,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别人吧。”那个大臣警戒性很强的样子说道。
年纪较小的官员没有说什么,看着两位大臣走远的背影怒了怒双唇。
“主子,主子,你看我新采来的花,好不好看,给您放在屋子里当作香熏吧,你说好不好呀。”笑笑从外面走了进来,拿着一大捧鲜花很是兴高采烈的样子走了回来。
“嘘,小点声,主子在睡觉呢。”夏鸥急忙对着笑笑使了个颜色,示意一下里面的白艳玲。
“哦哦,我知道了。”笑笑急忙笑声了下来,然后和夏鸥轻轻的说,“那我把它插在屋子里哈。”随后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子里面。
在笑笑刚刚走进屋子里面的时候,花便一下子在她的手中滑落了下来,“主子,主子!”
笑笑对着在地上挣扎的白艳玲大声的喊着。
一听间屋子里面的喊叫声,屋外的人们忙不迭地的跑了进来,看见笑笑蹲在地上正使劲的扶起他们的主子,一下子便慌了,都大叫着,“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
白艳玲躺在地上很是痛苦的模样,似乎此刻的她正在守着什么极刑一样,用手使劲的捂着自己的胃部,表情那么痛苦和狰狞,额上细密的汗珠显而易见,那么那么的惹人心疼。
“块,快让开,我要把主子辅导床上来,你们快去宣太医。”笑笑急促的把白艳玲挣扎着抱起,然后就听见哦的一声,夏鸥的身影已经在这个一团乱的慕容阁里消失了。
安子弘在房间之内,不安的踱着步,表情是从来未有过的凝重,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小林刚才和自己说,那一场已过二十几年的历史,却是让人听了感觉就像在眼前,那些悲观的一幕一幕,那些无所谓的事情,那些个明争暗斗争权夺食的恐怖,真是让人听了便毛骨悚然,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回事这样。
小林说,当年的事情是怪母后的,虽然他没有直接说,但是自己能够感觉的出来。“母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安子弘痛苦的锤了一下扶手,无可奈何。
“皇上,这件事情还没有彻查,希望您别太在意,也可能是别人通过什么途径的到的把。”小林的话在耳边重复着。
“皇上,这种情花毒无药可解,只有一种方法便是胡太医用的办法,听说当时的席妃痛苦的惨不忍睹,一尸三命,确实惨的很。”
“皇上,您还是先别想太多,御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自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皇上,这件事,还要彻查么?”
安子弘在窗户面前停住,看着外面逐渐沉沦的夕阳,不禁感慨万千,现在真是时过境迁,从前的一幕一幕如今已经远去的模糊,如果小林说的没错,那么情花毒确实只有安邑家族有,而安邑家族,就是母后的娘家,后人,也只剩下了母后一个。安子弘想到这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该怎么办,一方面是自己的母后,从小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母后,这后宫之中,那些个勾心斗角,那些个昏天暗地争斗的日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是另一面又是自己最最心爱的人,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受如此伤害,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到如此对待还能够无动于衷,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即使对方是自己的母后。
安子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一瞬间,有那么一个场景浮现在了她的心头。
记忆里,是那样绵长的季节,他和自己的母后在湖边,看着湖里的荷花,那么清晰的水面,有鱼儿在里面欢喜的玩耍,阳光在湖面上跳跃,一切显得那么完美,安子弘小小的模样,稚嫩的脸庞,问着自己的母后,“母后,您今天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呀。”
“没有啊。我的儿子怎么会这么问。”太后轻轻的揉了揉安子弘的头发问道。
“您今天不是被皇阿玛封为皇后了么?额娘不是说您一定要坐上皇后的位置然后怎样怎样的么?为什么您现在还是不开心呢?”安子弘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
“傻孩子。”太后把安子弘的头发轻轻的别了一下,笑了笑,然后满脸苦涩的说,“孩子,你知道么,额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以后,只要你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以后只要你能做了皇帝,额娘便别无他求了啊。”
安子弘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额娘,觉得很是莫名其妙,额娘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当上皇后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