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沫儿找上她的时候,她在画室里画画。
只有她一个人。
乔沫儿是直接踹门进来的,脸上写着憔悴不甘和怨怼,“苏芊芊,为了一个男人,你还要狠毒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苏芊芊笑,“别说,你跟沈沉渊还真是很像,都爱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她的笑刺痛了乔沫儿的神经,让她失控的踹翻她的画架。
苏芊芊沉了脸,不悦的看着她,“你发什么疯?如果你要说你家的事,我只能说我不是背锅侠,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
她笑,慵懒又高高在上,“我喜欢沈沉渊不假,不止一次拿你和你们家威胁他也是真。但我也只是说说,还没付诸行动。”
“苏芊芊。”
“我没聋,听得到。”
“我真替你可悲。”
“我可悲?”苏芊芊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
她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爸爸千般万般的宠着,想要什么都有人自动捧到面前。身边还有一群掏心掏肺的好朋友,就算她喜欢的男人不喜欢她,那也只是稍微有些遗憾。
可悲,用这种词语来形容她,她确定脑子不是秀逗了?!
“难道不是么?”乔沫儿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算你有显赫的家世漂亮的脸蛋又怎么样,你一样输给了我。就算你爱他爱的要死要活,可他眼里心里装着的都是我。不甘吧,耿耿于怀吧?苏芊芊,你这辈子注定要输给我。”
苏芊芊忽然就笑了,眨着眼睛,天真又忍俊不禁,“所以呢,你是要为你了伟大的高尚的爱情来求我放你们一马吗?”
“你做梦!”让她求她,绝对不可能。
苏芊芊摊手,“所以咯,你为了他连头都不肯低,为什么觉得他会一辈子都只爱着你呢?别忘了,身为小公主的我,可是为了他变成全江城的笑话都无所谓呢。”
她靠近,吐气如兰,眉眼明媚而又挑衅,“你是觉得你这张脸有让男人深爱一世的冲动,还是觉得你的性格能笃定他一辈子不会变心呢?”
乔沫儿心头一震,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明眸皓齿的脸,心里的坚定一点一点溃不成军。
她想到了他帮她挡掉的烟灰缸,想到他为她失控把袁陌打进医院,想到他在看守所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沫儿,我们走吧,如果不走,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他担心,他会爱上苏芊芊。
可她却知道,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恐怕早就已经爱上了。
噗通!
乔沫儿突兀的朝苏芊芊一跪。
“你干什么?”苏芊芊吓了一跳,后退的时候撞到了画架。
巨大的声响惹得路过的人探头进来,就看见乔沫儿满脸是泪的哀求,“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好不好,我以后会离开沈沉渊,再也不跟他见面了,只求你放过我们家。”
“乔沫儿,你神经病吧。”苏芊芊无语至极,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么一招。
然而乔沫儿还是哭,“我错了,摔断腿是我自己的错,跟你没关系,我以后都不会再找你闹了。求求你,求求你让你爸住手吧。我们家要破产了,我真的不敢了。”
乔沫儿的哭诉才刚刚落下,门边就传来一声冷漠的怒吼,“苏芊芊……”
第36苏芊芊,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沉渊几步过来,把乔沫儿从地上抱起来,眉眼溢出层层冷意。
“乔沫儿,你……”苏芊芊从没见过,心机这么重的人。
男人俊逸的脸深沉得厉害,“苏芊芊,我说过,如果你敢动乔家和沫儿,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芊芊扬了下巴,双手环胸,“你想怎么不客气?你们说的没错,她们家那点破事就是我求我爸弄的,你又能怎样?沈沉渊,别说你现在不是我爸的对手,你的软肋捏在我手上,你连我都对付不了。”
她凑上去,眼睛微微眯起,有细小的光从狭窄的缝隙中透出来,“你想要护着她,护着她们家,先要让你自己变得足够强。”
“苏芊芊,你不要欺人太甚。”男人咬牙,语调里凉凉的寒意几乎要把人冻结。
苏芊芊笑,是她一贯明媚且张扬的笑,“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欺人太甚。”
扬手,一巴掌打在乔沫儿脸上。
很重,她半张脸立刻高高肿了起来。
偏打人的人没有半点愧疚,反而笑容放肆,“这一巴掌,是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乔沫儿,有些事情我不戳穿,是给你给他留脸面。我舍不得他伤心,却不一定舍不得你,懂?!”
苏芊芊甩出那个巴掌之后,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看见沈沉渊。
接送她上下学的换成了家里的一个保镖,保护她很多年了,了解她的脾气和喜好。
苏芊芊也没说什么,每天上学下学,偶尔跟闺蜜吐槽一下,沈沉渊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精明,怎么就被乔沫儿骗的团团转了。
这天她放学比较早,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来。
一回来就看见男人站在前院里接电话,脸色阴沉难看。
苏芊芊懒得理他,直接往屋里走。
刚准备上楼,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往楼上拽。
这个姿势有些别扭,苏芊芊被拖得跌跌撞撞,想发火,但只看着他的脊背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郁
她吓了一跳,咬着唇没敢开腔。
可他的粗暴不止一次弄疼了她,苏芊芊终于忍不住,“沈沉渊,你干什么?”
沈沉渊一路拽着她往前,到了卧室门口,冷着脸踹开门把她拎了进去。
还没站稳,就被他往前一扔摔在地上,男人脚后跟一踢关上门,顺势反锁。
他的力道很大,苏芊芊摔得头晕眼花,手肘一阵剧痛。
拧着眉坐起来,看着面前俊脸漆黑,眉宇间深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和愤怒,隐匿了黑暗和嗜血风暴的男人,眼神不由自主的闪了闪,小小声的控诉,“沈沉渊,你疯了是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值得你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忘了,你还……”
“好好说?”男人眉眼极端阴沉,语调冰冷而嘲讽,“如果我不好好说的话,你准备怎么样?抬出你爸来威胁我?”
他看着她,步步逼近,像一个从深渊爬上来的恶魔,浑身上下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嗜血和狂怒,“你逼死了沫儿一家,却让我和你好好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和你好好说?”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