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的话让人很舒服,没有一丝一毫的侮辱和挑逗。
韩明尧看着的我眼神有点小骄傲:“人长得不错,看看业务能力怎么样吧!”
接下来韩明尧和刘总有个私密回忆,我是记录员。
会议在我捏好铅笔的同时开始进行,韩明尧的语速很快,我的笔尖随着他的语速,在纸上刷刷的移动着,就像欢快灵动的音符在跳动。
韩明尧不经意的抬眼,当他的目光中,出现一个淡然握笔的红唇女子,嘴角再次划过一丝笑意。
我的脑海里浮现一只停在黑色文件夹上的纸飞机……清风徐来,纸飞机飞向蔚蓝天空,留下一条满是幻想的弧线。
白天我在办公室努力奋斗的时候,晚上却在一家医院忙碌的奔走着,不停的出现在诊疗室、交费处、化验室……
鬓发斑白的甄阿姨,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原本只以为有些贫血的她,几天前被诊断出脑癌,今天早晨,她就无声的晕倒在了房间里。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把婆婆叫了过来,婆婆一言不发的握着甄阿姨的手。
我拿着一堆单据出现在医生办公室,双手紧紧捏着最后一叠单据,很害怕医生看完之后的答案。
“甄小姐,目前的状况很不好,如果不能马上做手术,病人的情况随时会很危险。”
医生说完,递过一张纸巾,提醒我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那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我将纸巾拿在手里,没有擦脸,而是定定的看着医生。
“恩,如果同意做手术,院方会尽快安排,但是,手术的费用问题……”
“手术费用大概是多少,我会尽快凑齐的!”我说。
“这个,保守估计的话,20万左右吧,你也知道,病人的情况是有些复杂的。”医生说完,有些犹豫,要不要再给我递一张纸巾。
“20万,20万……”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医生办公室,坐在医院花坛上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手里的纸巾已经被揉成小小的一团。
我看着韩明尧的电话,想了很久才拨打过去。
我想起,我下班的时候,韩明尧还在开董事会。
韩明尧没接电话,可能会议仍在进行。
我回到病房,告诉婆婆好好照顾甄阿姨,然后借口说要回福利院为甄阿姨取一些日用品,便快速的离开了医院。
我打车到了公司,已经晚上十点中,我直接乘电梯到韩明尧办公室。
韩明尧和薛敏,还有付莹莹在办公室里吃宵夜。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明尧哥,你觉得我和甄子倩,谁漂亮?”薛敏的声音。
付莹莹立刻附和道:“当然是我们敏敏漂亮,甄子倩再怎么漂亮,也不过是嫁过人的残花败柳。”
我无意偷听,可是付莹莹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韩明尧轻松地说:“甄子倩漂不漂亮并没关系,我又不喜欢她。”
韩明尧的一句话,让我在门外泪流满面。
“滚进来!”韩明尧的声音从敞开着的办公室里传出来,我的身子猛然一抖,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脚步因颤抖有些虚晃,却并没有因此停住。
我目光坚定的走进办公室,即使知道马上要面对更加难堪的羞辱。
偷听这种事,最让人讨厌了,我也讨厌,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在甄阿姨和羞辱之间,我想也不想的选择了甄阿姨,因为我不能任凭甄阿姨的生命无声流逝,她要尽一切的努力去挽留,哪怕只是一天,一个小时,甚至一分一秒。
我确信,韩明尧一定会帮助我,哪怕因此会给予我更残忍的羞辱谩骂,在那之后,韩明尧都会帮助我。
这样的坚信来自哪里,我说不清楚,但就是很清楚的知道。
韩明尧这次又让薛敏和付莹莹出去了。
薛敏十分不满,付莹莹心虚地看着我。
暗色调的办公室,面色冰冷的韩明尧,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嫌弃的指着茶几上的纸巾盒说:“把你的眼泪鼻涕擦干。”
我抽了张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咬了咬嘴唇,向前迈了一步:“韩明尧,借我20万,甄阿姨得了癌症。”
韩明尧的黑卡在我这里,我可以随时用,但是这么一大笔支出,我还是要跟他说一下。
“甄子倩,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好,唯独对我无情无义!”韩明尧的话是那么的莫名其妙,我好想问他,我怎么冷血无情了?我什么时候冷血无情了吗?我装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从包包里拿出一叠单据,递给韩明尧,“这是甄阿姨所有的化验单,请你借给我20万,以后我一定连本带利还清。”
韩明尧看也不看那些单据,在我那有些倔强甚至无礼的话说完之后,他再也难忍怒气,一把将纤弱的我拽到身边,怒瞪着曾含笑如恒星般的眼睛,在我耳边吼道:“借?你真的很会演戏,那好,我借给你,脑癌20万只是保守估价吧?我借给你30万,现金,但你只能自己还,既然你要演这样善良纯洁的圣母绝色,好啊,我给你机会!”
韩明尧说完,一把将我扔在墙角,走到桌前按下通话键,大半夜地命令财务部提钱。
三十分钟后,我抱着一个装着三十万人民币的纸袋,和一纸借贷合约走出韩明尧办公室。
有一大块淤青覆盖在我的手臂,而我的脸上却带着微笑。
付莹莹上前询问,我避而不谈:“这么晚了,快回家吧。”
我小心翼翼地抱着钱回到医院。
天边的云渐渐飘远,我的心事却仍如巨石一般压在心头。
当手机的定时闹钟响起,我在才抽回远游的思绪,匆匆洗漱完,振作精神去上班。
甄阿姨的手术被定在第二天的早晨,我早早便为甄阿姨仔细的梳洗,婆婆一起,护送甄阿姨到手术室门外。
漫长的等待过后,换来的是并不理想的手术结果,吴、甄阿姨的病情并没有因手术变好,反而要长期住在重症监护病房才能延续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