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舞天受到重创,恨天当即带他破空逃遁。
当她带张舞天逃出极教返回机关城时,张舞天已经昏迷不醒了,但气息还算匀和,不过,他额头上的创伤着实不轻,整个印堂之上剑伤破骨,若非一路上诸天神罚给予紧急救治,体内的毁天、魔琴、异火无不暂时达成协议为宿主疗伤,此时的他哪儿还有命在?
不过,此时的恨天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只见她伸手去触摸张舞天脑门的剑伤,顷刻间便已经止血,这时,她眉宇间露出一丝笑意,无奈张舞天重伤,因此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再说其他。
张舞天因受伤颇重,故而多日没有出门,狼教夜香担心他会出事,于是赶来看望。
她轻推房门,之后小声问询。
“张舞天,你还好吗?”
听到夜香的问询,早已转醒的张舞天强忍脑疾剧痛,匆忙包裹了额头的创伤起身相见。
“你这是怎么了?”
“哦,不碍事,昨日在瀚海游玩,遇到个强人,不小心伤的,您无需担心,你看,弟子能说能动能跑能跳,还能吃饭,真的没事儿。”
“那就好。”
夜香说罢,忽然沉默,半响之后才继续问道。
“听说你的恩师丹宗凌绝被青城高祖软禁了,可否有其事?”
“您说的不错,之前弟子曾经想过回去找鸿霞那个老女人问个清楚,可无奈弟子才疏学浅,唯恐一回青城便免不了红脸动手,所以还是思想先强大自身在做打算。”
“恩,这就对了,遇上这种世道手段才是硬道理,你和鸿霞之间的恩怨不用武力是解决不了的。”
“对了,弟子来到机关城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可否能让弟子一瞻机关术的厉害呢?”
“恩,这件事还需亲自向巨子问询。”
“巨子?那位白衣男子吗?”
“对,他就是之前救你的人,也是夜香的第二授艺恩师,其人还是机关术的嫡传巨子,大号斩风。”
“那,弟子能见见他吗?”
“你不用着急,到时巨子自然会来找你的。”
话说夜香走后数天,张舞天彻夜被脑疾所扰,几乎就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他也屡屡向恨天问询这其中大概,无奈恨天一言不发,不过看她的模样表情,好像很愿意自己受这脑疾的煎熬,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这段时间,张舞天额头的伤痛虽然不轻,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体内气息在脑部空前的汇聚,这恐怕就是造成脑疾的根源所在,于是,他趁着难得的闲暇,再度尝试控制诸天神罚借以将之前没有炼化完毕的元神尽数化散。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几日,感觉到体内诸元已经完全受控,再度无所事事的张舞天随即将大较完毕后鸿霞赠送的《太虚雷谱》拿出观阅。虽然他此时已经对这经卷上的东西很是熟悉了,但当他忽然翻阅记忆深处的阴阳天劫录时,居然惊奇的发现二者几乎有所牵连,换句话说就是那《太虚雷谱》似乎就是阴阳天劫录的前辈,此时的他哪里知道,两部经卷合到一起汇成的霸道天书依然是残本,而另外的经卷残本流落到何处?他却是一无所知。
“对了,阴阳天劫录既然提到了鸿雷,那么这部经卷跟他本人必然有联系,恩,等我有能力打倒鸿雷,这部传世的经卷就能再见天日,那时不知道还会引发何种的轩然大波呢。”
思想间,就听虚空中的恨天忽然说话。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落败的了?”
“你要不说话我还差点忘记了,你天天说要夺异火,为何我和鸿雷对抗的时候你不曾出手?”
“我哪儿知道那小子比你强出那么多?”
“我差点让你害死,看来以后你的提议我要三思才行,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对了,脑袋还疼吗?”
“废话,给你脑袋来一剑试试。”
“记住一句话,福大命大造化就大,有点耐心吧,你会如愿以偿的。”
正当二人调侃之间,忽听房门外有男声问询。
“张舞天可在?”
听到问话,他当即站起去开门,当门打开时,白衣男子的容貌映入眼帘,张舞天当即恭敬道。
“弟子舞天见过巨子。”
“不必多礼,这几天我几次路过你房前,感觉到里面动静挺大的,所以也没有打扰你修炼,今日路过,感到你房内风平浪静,故而臆想,请你去参观机关城,你可否同意?”
听到白衣男子盛情邀约,张舞天心头狂喜,当即答应,随后二人一路欢声笑语走向远处。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雕工极为华丽的大门前,张舞天轻轻触摸,发现此门没有金属质感,当即确定是石门无疑,此时,他刚想用力推开石门,一旁的白衣男子斩风当即阻止道。
“快住手,这石门有千斤重,你推不开的,你看。”
此时,白衣斩风微闭双目,他的气息当即包围了石门到处,就听他大声令示。
“开。”
开字一出,巨大的石门当即发出轰然巨响并缓缓开启,这时,斩风才继续说道。
“我久居城中,早已将其中所有机关跟我心神相连,我便是这城池,这城池也就是我。”
听他的感叹,张舞天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感,试想,一座教人望而生畏的机关城成为你掌中的玩物,你会作何感想?只要他不离开此地,就算是再多的贼人来到此处,最终也会被这城池吞没。
“这种大驱物的本领晚辈也想学,也不知道晚辈的能力够不够?”
“夜香学了几十年,充其量也只不过能控制几只普通的机关兽,要想操控整个城池,恐怕你要在这城中待一辈子了。”
听斩风的说辞,张舞天没有思想,当即回答。
“前辈还不曾了解晚辈的能力,之前晚辈在别院时已经有这方面的尝试了,不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听到他的说话,斩风当即一惊,随即眼露喜色的说道。
“那好,既然你肯学这本领,那么斩风也愿意倾囊相授,不过你要知道,机关虽然活灵活现,但也是没有生机之物,要想让他们听你操控,必先引起他们的共鸣,这种本领不叫大驱物,而是终南的绝学脉术。”
“终南绝学?脉术?那我要想学岂不是还要拜师?”
“你说呢?眼下你已经无牵无挂,正好可以拜入我门下学习新的术法,何乐而不为?你该不会还对青城抱有臆想吧?”
“前辈说的是,想我拜入青城别院已有近七年时间,虽然眼下被青城高祖驱逐,但在千里之外的别院还是有我容身之地的,但是,别院也是青城的领属,我也不想让那里的所有人受到牵连,早断晚断都有一断,就这样吧。”
“鸿霞师姐的大名冠绝倾城,只要她不容你,青城便不容你,这人间界又不止是你一人受到排挤,你的决定是对的。”
此时,张舞天早已深思熟虑,解开心中的矛盾,但觉一切忽然开朗,就听他大声说话。
“弟子见过——”
“不必了,我们已经是师徒了,顾及你的颜面,此事我不会跟第三者提及,你知我知天地知,你也不必师徒相称,以后就叫我斩风巨子,如何?”
斩风忽然打断他说话后的说辞忽然温暖了他的心,此时,他没有再多余言语,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奇人不喜欢这种客套。
这里再说南山别院。
一月时间,别院派出的弟子已经带回信息,但一切都是令人失望的事儿。舞光的队伍还暂时留在瀚海听候调遣,毕竟这支队伍汇集了别院最为精干的年轻一代弟子,换句话说,今后别院的前途完全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虽然凌人失望的是他们没有找到张舞天,但其中有一件事儿却是让正道中人有些振奋的,那就是极教遭遇强人进犯,故而最近时间悄无声息,据称那胆敢进犯极教的强人只有一个人而已,虽然人间界的强者数不胜数,但是凭借一己之力就敢找上极教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而此时的凌人却似乎知道这个胆大妄为强者的来历。
话锋再次转回瀚海。
茫茫的黄沙一眼望不到边,隆冬时节的风暴此时也越发的猛烈,荒漠中这时出现了几条人影,此时掠过风沙才将众人的容貌收入眼中。
“天玑姐姐,就是这儿吗?”
听舞战问询,天玑当即回答。
“对,我那天就是在这儿遇到张舞天的。”
听罢二人对话,同行的赵舞光也提醒道。
“仔细找找吧,舞天师弟既然能在此出现,那么这附近必定有安身之所。”
舞光说罢,当即让众人分开寻找。此时,他的视线落在远极之处,只见黄沙戈壁的尽头忽现群山,其貌甚是巍峨,白色的积雪也将其妆点的有些神秘的味道。
忽然,他感到腿上传来剧痛,待掀开裤袜观瞧,只见那诡异出现的印记越发的明显,而印记四处已经生长出墨黑的丝线,这些细线正随着他体内血液的流动悄然生长。
“混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曦虎灵尊也看到他忽然倒下,当即破空赶上并问询。等到了近前,她看到舞光腿上的印记时,脸色忽然严肃继而说道。
“有些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怕说出来你也不肯信。”
“咱们谁跟谁呀,说吧,我跟那混蛋小子可不一样。”
此时,曦虎灵尊轻轻抚摸了舞光腿上的印记,剧痛当即再度传来,直叫舞光满头大汗,叫苦不迭,这时,曦虎才再度说话。
“其实我身上也有这种东西。”
舞光听罢,立时一惊,此时就见曦虎挽起衣袖,当一模一样的印记出现在他眼前的霎那,他当即问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你身上却不曾有钻心的痛楚?”
“魔神印,看来大神真的在崛起了。”
“魔神印?哪个大神崛起了?张舞天那个混蛋吗?他又是什么来头?自打舞天师弟上山那天起,你跟恩师就有些惶恐不安,我猜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
“其实舞天上山是注定,离开别院也是注定,原本以为他在人间界还得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强大,谁知半路杀出个恨天,所以我们还是逃脱不了宿命。”
“你口中的恨天是不是就是之前在送子池畔结界内飞升的那位强者?”
“可以这么说,不过当日飞升的那把异火只是她其中的一个元神而已,像这样的元神她曾经有十个。”
曦虎灵尊的话字字句句的打入舞光的脑海,最后居然使得他目瞪口呆,木然当地。此时,瀚海的大风呼啸而过,而赵舞光却无视这风沙的存在,依旧如故,这时,曦虎为他整理了衣衫,忽然,她将舞光压倒在地面,狠辣的眼神随即直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