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股阴风就要被吹散,思佳却突然飞身而起,扑向树林深处,贡巴大喝了一声,随后追了过去。本来象做梦一样看两人斗法的韩刚和郝洁见两人前后离去,也急急的追了过去。
追了好远一截路,当郝洁觉得自己就快不行的时候,韩刚突然停住了并把郝洁拉到一棵大树后躲了起来。探头看去贡巴不见了,思佳正闭着眼躺在地上,一直不见踪影的卡玛被绑在了前方不远的一棵树上,嘴里不知塞着什么东西。
鉴于上次郝洁的经验,两人没敢立即就走过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韩刚下了决心,“我过去看看,要是情况不妙,你就自己跑回去,别管我,记住了?”郝洁从没有想过韩刚会这么的勇敢,嘴里嗯了一声,其实心里却在想,要是情况不妙,你和思佳都死了,我还回去干吗?
韩刚重重的捏了一下她的脸就走了出去,郝洁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紧张的屏住呼吸看着韩刚。卡玛一看到韩刚,立即叫了起来,因为嘴被塞住了,所以只能发出呜呜声。韩刚看看地上的思佳,思佳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再看向卡玛,卡玛的眼神清澈焦急,扭动着身子,呜呜的叫着,韩刚有种直觉,她不会是假的,立即伸手将卡玛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好大一团树叶。卡玛咳了两声,深深的吸了口气,“快帮我解开绳子。”韩刚绕到树后,费力的解着绳子上的结,郝洁看韩刚在给卡玛解绳子,知道没有危险就也跑了过来,帮着韩刚把绳子解开。
刚解开绳子卡玛就顺着树滑了下来,开始抽泣,郝洁和韩刚对视了一眼,“别哭了,卡玛,村长呢?”郝洁在卡玛面前蹲下来。
卡玛不说话,摇了摇头,看着她抽抽嗒嗒郝洁的心里突然也觉得酸溜溜的,眼泪唰唰的就掉了下来,竟也坐倒在卡玛身边哭了起来。韩刚叹了口气,“我说您二位是不是能呆会再哭啊?郝洁,你凑什么热闹啊,过来看思佳。”
卡玛听韩刚这样一说,倒比郝洁先停下,她抹掉了眼泪,不好意思的说:“我来吧,咱们把她背回去。”缓了一下又说:“不用等我爷爷了。”韩刚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轻叹了一声,“走吧。”三人背着思佳直到下午才回到寨子里。
草草的吃了饭,三人回到思佳的房间,卡玛喂思佳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汁水,说她今晚应该可以醒来,郝洁终究还是憋不住了,她实在有太多的不明白。卡玛在床沿坐下,“我给你说个故事,你听了就应该明白了。”“故事?”郝洁不明白故事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很久以前,这个黑苗寨子还是革鲁头领统治的时候,来了一个花苗的巫女,这个巫女来这儿不久就和寨子里的一个小伙子相爱了,但这个小伙子早已和革鲁头领的女儿姬塔有了婚约,而巫女也是不准婚嫁的,因此两人只能偷偷摸摸的见面,所以后来他们就商量决定逃走。
其实姬塔早就发现了他们的事,她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深深的爱着这个小伙子,希望他能慢慢的回头。但当她无意中听到两人要逃走的事之后,她绝望了,悄悄的把自己养了多年的本命蛊下到了巫女身上,因为黑苗人善长养蛊,所以几乎人人都养了个本命蛊,又因为本命蛊是蛊虫里最厉害的一种,所以不是和对方有刻骨的仇恨,通常是不会用到的。
因为把本命蛊下到对方身上是一种很危险的做法,蛊虫是用下蛊人自己的精血所养的,如果碰到驱蛊的高手,能把蛊虫逼出来,那下蛊的人就一定不会活命,但要是下蛊的人在对方还没有逼出蛊虫之前就选择自杀,那对方也就一定不会有活命的机会,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做法。
当小伙子带着巫女逃到了森林里的时候,巫女身上的蛊虫开始发作了,小伙子深知本命蛊的厉害,他明白这蛊一定是姬塔下的,就决定回去找姬塔希望能挽回局面,但巫女不同意,她要把蛊虫逼出来,小伙子坚决不允。
两人发生了争执,巫女没有成功,因为姬塔自杀了,看小伙子痛苦内疚的样子,巫女认为他还爱着姬塔,对自己不忠,所以临死前立下了咒语,她一定会回来杀了所有的黑苗人。
郝洁不解的问,“可她已经死了,又怎么回得来呢?”卡玛淡淡的笑了笑,“她是巫女啊,巫女会巫术,她们都有命珠,能把自己的灵魂封在命珠里,然后寻找合适的宿主。”她的视线落到了熟睡的思佳身上。
郝洁恍然大悟,“那思佳就是她的宿主了?”卡玛点了点头,又说了下去。
小伙子将巫女葬在了森林里,但没有找到她魂魄依附的命珠,所以回到寨子后,他就勤加练习蛊术,希望将来巫女真的回来时,能阻止她杀人。又在寨后建了那两间草房,将巫女的画像长供在内,希望能化解她的怨气。
郝洁又打断了她,“那小伙子回到寨子里那个头领没有处罚他吗?”卡玛摇了摇头,“头领知道了这一切,怕将来巫女回来会祸及全村,到时只怕也只有小伙子能救得了大家,所以就在临死之时,把头领的位子传给了小伙子。”郝洁突然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那小伙子就是你爷爷,贡巴村长?那个巫女一定就是那个格香?”
卡玛没有否认,叹了口气,将故事继续下去。
其实你们一来,爷爷就知道巫女跟来了,他感觉到了巫女的杀气,但他不能确定你们两个谁是巫女的宿主,你们来的第二天,寨子里就死了一个人,你们也看到了他的尸体,爷爷明白这其实是巫女借他的尸体传达的一个信息,她告诉爷爷,她已经和爷爷一刀两断了。
韩刚这时接着说:“怪不得村长那天把我带到了竹楼上面的那间房里,他没有说这么多,只说我们在林子里碰到了邪气,思佳和郝洁只怕有危险,让我悄悄的把那个小猴子放在她们床下,我虽然放了但心里其实不太相信的,一直到郝洁和思佳遇到蛇,我才有点相信。”
“对了,”郝洁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天你们到底是怎么把蛇弄走的啊?你不是说光用那个什么什么草是不行的吗?”
“是啊,我就是觉得奇怪,因为巴胆草虽能驱蛇,但那些蛇是被驱蛇咒赶来的,光用巴胆草的确破解不了驱蛇咒的。”卡玛垂下头,“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问爷爷。”
“我知道。”韩刚把话接了过来,“村长后来都告诉我了。”他开始回忆那天村长和他说的话。
其实是郝洁救了思佳的,因为郝洁是十阳人,也就是那种至情至性之人。村长告诉我,你们家的那个桶是被施了诅咒的,那桶里的水如果烧不开,就是告诉村长要做好准备和巫女对抗了。
本来那水是没有烧开的,但郝洁和思佳去找卡玛时,一定碰到了那水,对吗郝洁?他看郝洁。郝洁连忙点头,“是啊,我摸了一下水,不过那水是凉的,并不是开水。”
“就是你摸了那一下,那水后来就开了,因为你是十阳人,正好破解了诅咒,所以那晚巫女早早就离开了,这也是为什么烧了巴胆草就能把蛇驱走的原因。”
后来村长带我去看了后面的两间草房,他告诉了我巫女的故事,原来他一直供奉着巫女,还用巫女留下的头发做了个布娃娃,看巫女的怨气这么深,可能化解不了了,他就把巫女的布娃娃烧掉了,希望能将巫女的巫术减弱。
“是的。”卡玛点头,“爷爷甚至还养了个鬼仔。”“鬼仔?”郝洁大叫起来,“你爷爷好残忍啊。”“你误会了,我爷爷不是用小孩子养的,他养的是小猴子的鬼仔,就是今天救了你的那只小猴子。”卡玛笑了。“噢。”郝洁好象明白了,但她又想到了贡巴的妻子哈瓦,“对了,卡玛,你奶奶……”她打住了。
“我知道,我奶奶是为了爷爷。”卡玛的眼中满是对奶奶的敬佩之情,“我奶奶知道巫女很厉害,因为巫女最善长的就是驱使五毒,五毒中最厉害的就是蝎子。所以我奶奶为了帮爷爷破解巫女的巫术,早已开始用五毒的克星来练蛊,希望到时能克制住巫女的五毒,爷爷也是知道的。”
郝洁不解的问,“那你奶奶为什么会被吊起来呢?”刚问出来,韩刚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卡玛看见了,微笑,“这也没什么,是我把她吊起来的,因为她自愿牺牲自己将蛊虫给爷爷用,但没有拿到蛊虫的时候,她的身体是不能碰到地的,否则那些蛊虫就跑掉了。”
“噢,原来是这样。”郝洁点点头,“我明白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卡玛,你爷爷呢?到底有没有打过巫女啊?”
卡玛的表情变得迷惘了起来,“打过又如何?打不过又如何?爷爷终究是欠了她的,她也只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女子,看到我的戒指,她终究还是放了我,放了思佳。”卡玛凝视着手上那小小的指环,“这是爷爷当年送她的定情之物。”
“噢,我明白了,”郝洁也看着自己的小指环恍然大悟,“你给我们带这个指环其实是希望格香看到这个指环能放手?”卡玛点了点头,“可惜……”她话未说完,思佳突然呻吟了一声,张开了眼睛,“我这是在哪儿?”郝洁大喜,“你醒了?太好了。”
两天后,三人在卡玛的护送下,顺利的走出了森林,但他们牢牢的记住了卡玛的交待,一定不要说出这几天发生的事,所以当他们平安的到家时,只要有人问起他们的遭遇,他们都会简单的说只不过在森林里迷路了几天。
当然这次恐怖的旅行,只怕三人这辈子也都忘不了了。
##恐怖灵异第四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