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长鸣,音震苍穹,一大团光华在断刃上爆起。
轩辕青山跪在那里,眼见断刃有了反应,里忙将头低下,神态恭敬无比。
叶风见断刃在轩辕青山的祈祷下,有了变化,心中登时一惊。他虽然也到了五品,可现在围堵在他身边的五品,就不下几十上百位,更有几个六品的强者在场,且各有绝技在身。别看他手段奇特,可以跨品挑战,也是心悸万分。
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断刃同意了轩辕请山的请求,众人群攻,他惟有死无葬身之地。
高台四周围的各大世家武者,听到轩辕青山的请求,却都是一扫多日来的郁闷,面露欣喜。有一些更是后悔的琢磨道:“怎么早没想到呢?”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也生出了各自的打算。唯一相同的,就是全部站起身来,凝神准备。一旦获得许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估计便会铺天盖地而上,将叶风碎尸万段。
断刃长鸣,似在与轩辕青山单独沟通。那轩辕青山口中不断的“恩啊”答应,脸色却逐渐变的有些沉重了。
光华一抖,余音中断,断刃高浮数十米,再没了声息。
恭敬的行过礼,轩辕青山才缓缓起身,一股属于六品强者的气势,便自体内发出,浑厚精纯,让人不得不震惊于他的实力。就连一旁等候的司马龙天和剑十一,也是诧异了一下,面露凝重。
“可曾获得允许?”凤凰彩衣越众而出,直视轩辕青山。轩辕青山望了她身上的白衣,轻叹一声,才道:“已经有了允许,可以动武了……不过,也有限制。”
“什么限制?”舞翩翩就在凤凰彩衣的旁边,闻言立刻问了一句。她是舞家这一代的嫡亲血脉,地位奇高,虽然插口询问,倒是无人计较。
轩辕青山深吸口气,颇是纳闷的说道:“要求是,动武可以,不得群战。公平设擂,不得死亡。”
“什么?”凤凰彩衣与舞翩翩等人,都是惊讶中带着疑惑,不解为何会有这等限制。这十六个字,说白了,就是私斗已经获得允许,可以对叶风出手了,不过不能群起殴之,要单对单的打斗。而且,还不能有死亡。
有了这么几条限制,的确让人制肘。尽管己方人数众多,优势却降了不少。舞翩翩忽然眼珠一转,说道:“既然允许设擂,那就在擂台上见高下吧。不过就是人多,挨个来的话,不定谁一时留不住手,弄出个残废什么的,怕是不好。”
说者似有他意,听者也是品出了个中的意思,各大家族的成员都是起哄着要求擂台开始。
舞翩翩的话,可谓是够毒了。明里,说自己一方人多,反正即使是单打独斗,也足以磨死叶风。暗里,却提醒大家,虽不能弄出死亡,但却可以伤啊。残废却不死,也不算违背吧?
再严重点说,只要留下一口气,哪怕四肢都给废了,也不违背限制。人只要活着,就成。
这么一来,可就是有怨的抱怨,有仇的抱仇了。
舞翩翩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没言语的,也不表示反对。叶风脸色惨白的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心思如电急转。偶然灵光一闪,却是冷笑道:“玩车轮战,这就是所谓的公平么?如此的话,我还不如直接束手待毙算了。公平设擂啊公平设擂,阳奉阴违啊阳奉阴违……”
轩辕青山以及轩辕世家的其他武者,在听到叶风摇头晃脑说出后两句的时候,都是脸色发黑,欲怒不能。
断刃城的人,无论武者平民,都景仰断刃,奉若神明。断刃发话,那比圣旨还管用。轩辕青山转达断刃的要求时,其中就有公平设擂四字,可若按照舞翩翩的说辞,以车轮战来对付赏金猎人叶风,的确是“阳奉阴违”。
叶风语调里的讽刺意味,无异于在打轩辕家的脸。轩辕青山怒视叶风,叶风却毫不在乎的扭头望天。见此,老古董轩辕青山只得压抑着内心的愤恨,强自控制着语气道:“若是靠车轮战,的确有失公允。不如,就由老夫代为一战,相信诸位还能信的过老夫吧?只要不死,不出人命,老夫自信也可做的完美。”
“好,老头……先生此言甚妙,我代表舞家赞同。”舞翩翩立刻起哄支持。凤凰彩衣这时却看了叶风一眼,目中带着煞气。越是看到这与叶风叶大神相似的容颜,她的心就越恨。“不如,来两擂吧,算我凤凰家一份。我是那死鬼的未亡人,不可不上擂。”
舞翩翩闻言,忙轻轻一拉凤凰彩衣的衣袖,似要阻止。凤凰彩衣却倔强的将手臂一甩。其意,不言自明,显然是铁了心的要插一手。舞翩翩见此,只得做罢。她在舞家地位是高,少有人管的了,可偏偏凤凰彩衣如同她命中的魔障一般,一言一行,都让她难以辩驳。
司马龙天见此,也是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沉声喝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加一擂。那已死的叶风,乃我未来女婿,想必无人否决吧?”
他这话,似在询问,不过在六品的实力支撑下,却让人不敢反驳。剑十一瞥了轩辕青山和司马龙天一眼,随即语音铿锵道:“被杀的叶风是我藏剑谷一员,本谷中规矩早存,诸位也该知道才是,自然少不得我那一擂。”
眼看四大势力都做了表态,舞翩翩眉宇微皱道:“如此,也加我一擂吧。”
“你又是什么原因?”叶风看都不看,冷语问道。凤凰彩衣是以未亡人的身份要求,剑十一是源于藏剑谷的规矩,司马龙天是要为女婿报仇,都有足够的理由加入,倒说不出什么。可这舞家,却是跟叶风叶大神,没什么瓜葛吧?
被叶风这么一问,舞翩翩也是一楞,半晌,才恼道:“那我就不参加了,反正无论我参加不参加,也不影响结果。”
她的话,说的也是实话。无论剑十一的剑意,还是六品的司马龙天与轩辕青山,都绝对有灭杀叶风的能力。她所代表的舞家,出不出擂,倒是真不影响什么。
轩辕青山刚要做最后决断,就听司马龙天道:“如此一来,当有四擂,却是如何说法?倘若两胜两负,又该如何处理?”
叶风闻言,眼中也是光彩连连,插口道:“你们计议来算计去,可什么都没问过我啊?你们说摆擂就摆擂,我也没话说,可既然是摆擂,总得有个说道吧。总不能打过几擂,你们再去要求允许,然后再行打擂吧?那样的话,与车轮战又有什么不同?”
“你待怎的?”轩辕青山皱眉斥问。
叶风嘿嘿一乐,将心一横,口中道:“我若败了,结果自然无需多说,估计下场也好不多少。可我若是胜了呢?打擂么,自然得有个彩头的好。”
“哈哈……”周围人群尽是大笑,许多人甚至遥遥点指叶风,笑骂他不自量力。毕竟挑头的人里有三个都是六品强者。纵然叶风也在被追杀中达到了五品,如此说话也未免太狂妄了。
被众人当小丑般笑话,叶风也是心头火起。不过自忖着现在也是个好机会,才勉强控制着情绪,平静的说道:“总不成,都害怕我一个五品的武者,而不敢同意吧?”
“什么彩头,说来听听。”舞翩翩巧笑兮兮,眼波流转,顾盼中尽是风情。
倒是听到彩头二字,凤凰彩衣眼底深处,却泛过一丝奇异的色彩。这两个字,却是让她想起了一桩事来。当初,她跟着叶风去到龙城时,与司马昭昭相识,有那么几日清闲中,彼此关系交往的不错,司马昭昭也是大大咧咧的秉性,说起闺房私语,也不计轻重,就曾说过与叶风之间的许多事情。
当中,自然就有一桩,乃是叶风接到任务初来司马府第时,因住处的问题而与司马昭昭打赌赢彩头。时下听得彩头二字,更是让凤凰彩衣想起了嘻皮笑脸的叶风。再看场中央那张与叶风相似的脸,没来由的一阵熟悉。
叶风见周遭人等都不语静听,当即朗声道:“比擂就比擂,我也无惧。只不过,若我侥幸胜出,需得任我平安离开。”
“想的美!”
“脸皮真厚……”
人群里纷纷喝骂叶风无耻,言语激愤。叶风却不管他们,目光一一逡巡过轩辕青山、司马龙天、剑十一等三位六品高手,轻声道:“不会是没把握胜过我吧?哼,若是如此,还比个屁的擂?只需困我数月半年的,等我体力耗尽,那时还不任你们施为了?”
“哼!”司马龙天怒喝道:“我辈武者,行的正,站的直,光明磊落,哪里有你想象的卑鄙?老夫就答应了,且看你如何胜我!”
他这么一说,轩辕青山也是眼含锐利,大声道:“罢,老夫也同意,呆会儿倒是要好好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敢如此放肆。”
剑十一神情冷漠,见两位六品高手都同意了,也是开口道:“同意。”两字出口,便不再言语,似乎是生怕话说的多了,消耗精力。
三大六品高手都同意了,再加上叶风话里的意思涉及到了武者的荣誉问题,在场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凤凰彩衣想了想,终于也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便准备开擂吧,地点,就是这高台。”轩辕青山终于开口,一锤定音。
叶风却不动身形,继续说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你还想说什么?”众皆眉头紧皱。
叶风却不在意,反倒嘻哈道:“擂是擂,可怎么个胜负输赢,总得计较明白吧?难道说就是一个一个的上,直到把我打死为止?若是那般,又哪里有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