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顿,莫非是清河人氏武松在此?书上好像是这么说得。如果是他,那就太好了。我欲做成大事,麾下所需将帅何其多哉?今日倘能在此结识了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也算不虚此行了。
想到此处,我脚下紧走几步,向着那人所在的地方走去。柴进和三阮兄弟见我如此着急,不知何故,也紧紧跟上。
还未到的时候。老远处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劣质白酒气味,待到近处,这酒味儿更甚,不时地还传来那人的怒斥和下人的打骂声。我靠,这武松也有点太不济了吧。虽然此时他还没有在景阳冈上打死老虎,也没有成为什么打虎英雄,但作为一个潜在的颇有实力的英雄好汉,怎么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这书上对他的描述不会太过夸大其词吧?如此,老子可要重新评估他的能力了。
“堂下所在何人?敢问可是武松兄弟?”我着急地问道。“武松?”一旁的柴进和三阮兄弟不由脱口而出:“哥哥,这个家伙的名字不叫什么武松,倒是姓方什么的……”
柴进庄园里的一个下人及时应答道:“回禀庄主及各位老爷,此人名唤方十三,安徽歙州人氏,靠贩卖茶叶为生,前几日来到庄上,庄主念其可怜,故收留他在此,可是他却整日疯疯癫癫,不知所云。今日本要离去,闻听庄主要宴请宾客,这厮听说有此等好事竟又赖着不走了。而且……而且……这厮还口出怨言,说庄主你……”
柴进面色一沉,喝道:“说我什么?”那名下人慑于柴进威仪,不由的说道:“这厮说大官人不识得真英雄、真豪杰,却与一般宵小之徒聚集一起,怪不得大周的江山会被姓赵的夺了去。”下人惴惴不安地说完此话,不安地看着柴进。
果然,柴进白净面皮上一阵红、一阵白。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敢如此大胆,公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语,而且还戳在了他的痛处,真是打蛇打七寸,这个方十三倒是挺毒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柴进的要害。
我一看不是武松,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可是当我听到下人的介绍时,猛然间醒悟道:我靠,眼前的这个家伙该不是那个什么方腊方十三吧?如果这样,那就可有的热闹了。书上说宋江最后就是在招安之后与方腊征战而痛失八十多名兄弟的。乖乖的,这小子可是个人物啊。如果真是他,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一了百了。
稳妥起见,我追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方腊方十三兄弟?”刚才还在地上与下人纠缠的那人闻言一震,双眼朝我这边射来。虽然是大白天,可是我还是看到他的眼睛里的异样神采。没错,肯定是他,奶奶的,想不到老子在这里竟遇到了生平的一大未来劲敌。
“你是何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号?”方腊站了起来,身材虽然不是十分魁梧。面目也有些黝黑,初一看,这个人也就普普通通的。可是,你若细细观看,就会发现这个人还是有一种气势,一种可以称王争霸的大气势。就像埋在深山僻地里的美玉,只要经过雕琢,定成大器一样。
果然是他!一时间我颇有些为难踌躇,依我的本意可是要结果了他,省的以后麻烦。可是,我的内心中竟隐隐深出一种惺惺惜惺惺的好感来。虽然柴进眼下对此人不喜,我也可以借刀杀人或者再卑鄙一点,将其送官,但如此一来,我与那些朝廷上的奸佞小人又有何分别?罢罢罢,既然我已经改变了历史,那么我就继续改写一下吧,即使将来我与方腊真的要沙场相见,我也无怨无悔。毕竟,眼下,金、辽等外族异国正对我大宋虎视眈眈,留下方腊,将来可以共御外敌。充其量,我和他不过是人民内部矛盾嘛。
“在下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我微笑着应答。
“你就是宋公明?”那人急切地问道。“正是!”方腊纳头便拜:“公明哥哥在上,小可方腊有礼了。”柴进和三阮见到这方腊对我如此恭敬,而且也颇有好汉本色,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吩咐下人置办沐浴之物,待其洗浴后与我们同饮。
看着方腊远去的身影,我对柴进说道:“柴大官人,假以时日,此人的成就不可限量啊。”一旁的阮小二问道:“为什么?一个破茶叶贩子,竟会得到哥哥如此推崇?”
我笑笑,说道:“所谓英雄莫问出处,自古豪杰多贫贱。”柴进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