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直到自己的身上落下如疾风暴雨般的拳头之后都没有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奶奶的,这些人难道是疯了吗?居然敢打老子?起初他以为这些人是认错了,可是挨了一会儿打,他才突然惊恐得发现这些人竟然身着官差的衣服,而且下手处处是狠招儿,根本不像是认错人,倒像是想要了他的命一般。直到这时,这高衙内才有些害怕,可是他却发不出声来。因为早已得到我授意的燕青可是狠狠地阴了这小子一下。
当李逵进来报告有人跳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高衙内有些急不可耐了。虽然这小子生的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可是这秀云毕竟是有自己的信条和原则,那就是绝对卖艺不卖身。这怡红院小荷姑娘的遭遇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一个女人,一旦将自己的贞操交出,那么这辈子她就算是完蛋了。更何况这秀云的心里一直念念不忘那个人,也正是因为自己的不伦之恋,自己才离家出走,最后沦落到这济宁的怡红院,勉强做了这艳名远播的头牌姑娘。可是,自己的内心深处,毕竟还是想着那个人、念着那个人。
今天下午嬷嬷安排自己说晚上要伺候一下京城来的高家少爷。秀云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当年确实是嬷嬷救了自己,要不这会儿自己一缕芳魂早已不知何处。可是,这么长时间一来,自己已经为她挣了不少的产业,按理说她也该知足了。可是这嬷嬷每当自己提起要出去寻亲的请求时,就支支吾吾不肯答应。自己每陪一次客人,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心目中的那个男人。虽然自己并没有卖身,可是那些来吃花酒的客人,个个可都是花了不菲的金钱,如果不能让他们占点便宜,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心中对那人的思念以及情欲的煎熬都倍加让她觉得难受。看着嬷嬷那张笑脸,秀云没来由地有些恶心。本来是说什么也不想去的,因为今夜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前年的今日,她第一次投靠了自己的姐姐,也第一次见识了自己的姐夫,那个有着无上魅力的男人。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今夜不知道姐夫会做什么事情?会和自己的姐姐做那些夫妻之间的事情吗?他能不能知道我在这济宁城里正日益思念着他呢?他会的,虽然在姐姐家里只呆了一年的时间,她却分明可以感知姐夫对她的别样情意。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姐夫,而且还是衙门里的头目,如果这不伦恋情传了出去,那可真是要毁了他的前程和清誉。自己的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对自己也还不错。说实话,自己也不忍心做出对不起姐姐的事情。这感情煎熬和重压之下,终于迫使自己离开了那个记挂着自己少女情怀的家了。今夜既然是如此难忘的一个夜晚,自己怎么会作出这与别的男人苟且的事来?正要出言拒绝,却没有想到嬷嬷居然答应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陪客了,过了今夜,她潘秀云就是自由之身,可以来去自如了。
在得到嬷嬷赌天发誓之后,她终于仔细沐浴了自己,今夜,就将这个高家少爷当做是自己的姐夫吧。推门进入高衙内的房间时,秀云的心里有些欢喜。这高家少爷还生的真是标致,看起来温文尔雅,不像是一个坏人。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开始弹起自己的古琴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有想到自己真是瞎了眼,这高家少爷很快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起初的毛手毛脚,倒也没有什么,等到后来,居然要撕扯她的衣服,而且还振振有词地告诉她嬷嬷已经答应了。秀云的内心涌过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感觉。看着眼前这个金玉其外的家伙,内心一阵难受,嬷嬷居然答应了这个男人占有自己请求,那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是花了大价钱。如果今夜自己没有满足这个男人的淫欲,估计嬷嬷是决计不会答应的。我怎么这么傻,居然会相信嬷嬷的话?这是什么最后一次陪客?这分明是要自己的命啊。罢罢罢,既然自己今日难逃被玷污的命运,那自己还不如以死抗争,也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留个清白之躯。
秀云趁着高衙内脱衣的空隙,猛地来到窗前,从二楼跳下,正好落入了这怡红院的湖里。这一切刚好被李逵这个家伙看在眼里。今夜我们有酒喝、有肉吃,可是李逵却被我安排在这里注视房间内的动静。这小子正在这里郁闷,猛地一声面前的湖里“扑通”一声,顿时溅起了一个大浪,这小子刚刚新买的衣服被弄湿了。正要起来骂娘,却突然省起我交给他的任务,看了一眼正是那秀云姑娘,这小子也顾不上下去救人,就直奔三楼我们吃饭的地方。
为了让这董霸和高衙内结怨更深一些,当李逵一进来报告的时候,我就暗示燕青留点心。果然,这燕青一个箭步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就点了这高衙内的穴道。混乱之中,这高衙内那知道是燕青下得黑手。我在房间里故意绊住董霸和嬷嬷,刻意说道:“哎呀,嬷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董大人本来要和秀云姑娘一起吃酒作乐,你怎么能李代桃僵,拿小荷姑娘来应付大人,这真是不应该啊。眼下,这秀云姑娘投湖自尽,这事情闹得可怎么收场呢?”董霸看着索索发抖的嬷嬷,怒气冲天地说道:“你这婊子,有奶就是娘啊,你也不想想,居然敢跟我作对,我看你是不想混了,竟然欺负到我董某的头上了,说,事情为什么会这样?”那嬷嬷哭丧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哽咽地讲述起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看着那帮如狼似虎的衙役打得也累了,担心再打下去闹出人命,便示意燕青解了高衙内的穴道。
“妈呀,求求快住手,我是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啊。”这高衙内终于发现自己突然间能说话了,不由的是大喜过望,赶紧呼喊起来。我看着董霸正气愤地听着嬷嬷的解释,就自己先出去了。“住手。”我大声喊道,那帮衙役见是我这即将赴任的新大人,闻言立即住手。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高衙内,我的心中可是痛快极了。林冲啊林冲,你畏惧权势,闹了个家破人亡,眼下我宋江可是替你报了仇了。“你刚才说什么?你是高太尉的公子高衙内?你不会是个骗子吧,高衙内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呢?”一旁的衙役听见我这样说话,知道我是替他们开脱,不由的对我好生感激,心想:这宋大人真不错,万一这要是真打了高衙内,我们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幸好这宋大人替兄弟们着想。众衙役一时对我好感大增。
此时,陪同高衙内来济宁的下人和长安也来了,看到自己的主子已经被打成这样,不由的大声呼喊:“这是谁干的,居然连高太尉的公子都敢打?是不是不想活了?”看到这个长安狗仗人势的模样,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故意说道:“哎呀,还真是高衙内啊。下官来迟,不知道这衙内在此受辱——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衙内来到这济宁府,怎么也不来告知一声啊?”看着长安这几个狗腿子,我故意挑拨离间。高衙内看到我似乎是这里的主事的,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此时见长安这几个家伙脸上还留有女人的胭脂,禁不住心头大怒:是啊,这几个狗奴才,光顾着自己风流快活,却把老子丢在这里任人厮打。他妈的,真是反了你们了。
“衙内,这里面恐怕是误会啊,你在这里稍安勿躁,待下官前去禀明这山东巡抚董霸大人再来查明真相,还你个公道。”扔下这小子不管,我自去禀报这董霸。董霸听完我的叙述,慌忙起身,嘴里骂道:“都是你这个婊子干的好事。”快速分开人群,董霸故意大声地说道:“是谁打了我的贤侄?哎呀,高衙内啊,老夫来迟一步,让你受苦了。”这高衙内看到这董霸以及身后远远跟来的嬷嬷,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中了这老婊子的招了。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这次算是载到家了。有机会再收拾这个董霸什么的吧。
“原来是董大人啊。不知者不罪,我也不怪你——这都是怡红院老婊子干的好事。我不想再见到她,你看着办吧。我要回去休息了。”高衙内捂着自己的屁股,想要起身,忍不住又是一声“哎呀”。我赶紧扮演起好人的角色,吩咐师爷和燕青道:“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急速请郎中过来,为衙内疗伤,这费用都算在我宋某的头上。”高衙内见我如此仗义,拱拱手道:“宋大人,谢了。”看着高衙内他们远去之后,我对董霸说道:“大人,今日这事,你看闹得"没有想到这董霸根本不以为意,自言自语道:”他妈的,一个枉自认贼做父的家伙,居然敢在这里撒野。就算是高太尉来了又如何?”
此时师爷已经回转,轻声说了一句:“董大人嫉恶如仇,我们佩服的很,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免得这帮下人出去乱嚼舌头,影响了大人的形象可就不好了。”董霸看了看刘师爷,点点头,回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嬷嬷,不由阴阴一笑:“也该是你做点事情的时候了。”怡红院的嬷嬷看到这董霸的神色就知道事情要坏,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来,早被董霸的亲兵一刀取了这项上人头。“这样,不就干净了?”董霸看着有些发呆的众人,不以为然地说道。看到这董霸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我的心中也是一凛,奶奶的,这小子可不单是个玩女人的好手,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啊。幸好自己导演了这出好戏,让这董霸与高衙内心生怨恨。否则,将来他们要是勾结在一起,老子的争霸大业可是要大费周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