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练练?”
“来,练练!”
“先说好啊,点到为止,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折腾!”营长挺客气。
“张哥你客气了不是,走着?”说着话,沈天龙已经摆好了姿势。
篮球场上,俩人踢裆撇臂、反手封喉、转身背摔,每一次出手都对着对方的关节、穴位等要害部位。出手极为狠辣!
十分钟后,俩人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
虽然俩人的决斗并没有洪七公跟欧阳锋那么精彩,但是惺惺相惜的感情却跟北丐、西毒差不多。
十分钟,俩人打了十二个回合。沈天龙赢了十次,营长赢了两次。
但是营长却丝毫不沮丧,反而看着沈天龙哈哈大笑:“老弟,我服了。不过要是我再年轻十岁,我肯定不服!”
“张哥,你其实比我用的好,就是吃亏在年纪大了。拳怕少壮啊!”
“对了,张哥,你的功夫跟谁学的?”沈天龙气喘吁吁的问
“韩建宁,河北沧州人!”
“谁?”沈天龙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吼了出来。
“韩建宁,越战XXX独立团团长!”
营长的话像一记重锤敲打在沈天龙的心脏,陡然间听到这个让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让沈天龙的情绪不能自己。
“韩建宁、韩建宁,老团长韩建宁。”沈天龙喃喃自语,思绪早已飞回了那片硝烟弥漫的土地。
沈天龙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午夜梦回,老团长韩建宁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有多少次在梦中,梦见自己被老团长揪着耳朵弄醒:“小鬼,时间到了。去把前面那个岗哨的脑袋给老子拧下来。”
“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帮王八羔子一个不留,全给我杀光!”
“兄弟们,干死他们,成败在此一举!”
沈天龙还记得自己重伤的时候,老团长死死的抱着自己边哭边骂,声嘶力竭:“你他妈的给我醒醒,老子带的兵没一个孬种!一颗地雷算啥?你他妈的给我挺住!”
自己早就该看出来,除了老团长手底下带的兵,谁能把普通的擒拿术用的那么狠辣,那么招招致命!
营长话音未落,沈天龙就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死死的抱住了营长。声音嘶哑着说道:“大哥,我也是老团长手底下的兵!”
“什么?你也被老韩带过?”
“我在越战XX团属侦察连!”
“哈哈,好好,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出手这么狠呢,果然是老韩带出来的种!”营长用力的拍打着沈天龙的后背,口中虽然哈哈大笑,但是眼泪却也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营长也想起了那片土地,那片硝烟,那段峥嵘岁月!还有那个粗豪的团长。
俩人竟然是同一个团长手底下的兵!同在一块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砍过敌人的头!喝过敌人的血!同样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儿!
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激动?两个大男人死死的抱在一起哭泣着,为他们战火纷飞的青春!为他们死去的兄弟!为了那片血流成河的土地!为他们的老团长。
俩人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任凭对方的泪水撒在自己的肩膀,任凭对方嚎啕大哭发泄着劫后余生的悲痛,任凭对方边哭边笑抒发重见兄弟的惊喜!
时间仿佛凝固了,过了很久很久,两个人才缓缓的分开。
“老韩,他还好吧?”营长问,声音颤抖着。
“还好吧?”的意思,就是他还活着吧。有多少兄弟曾经在那片热土上留下了宝贵的生命,恐怕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是团长韩建宁,却是营长当是最好的兄弟!
“恩,还活着。我退伍的时候听说他也调走了!”
“恩,那就好。这老小子我好多年没见他了……….”营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俩人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互相扶持着站起身。
详谈之下才了解到,沈天龙是81年去的老山前线,而营长78年就过去了。不同的是营长当时是带着衔过去的。所以营长可以称韩建宁为老韩,但是沈天龙只能规规矩矩的称之为老团长。
营长在前线只呆了不到两年就回来了,沈天龙到老山前线的时候,营长已经转移到了后方部队。所以俩人没见过面。
营长虽然呆的时间短,但打的仗可一点都不必沈天龙少,越战最激烈的时候就是78年到80年那阵,营长也是因为负伤才回来的。
“艹,本来是想来谢谢你那天救了我的命,没想到还成了一家人了。谢谢俩字就免了,晚上去粮店找我,咱们喝酒去!”
“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看着营长远去的背影,沈天龙依旧思绪难平。回想那炮声隆隆的战场,沈天龙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经历过铁与血的洗礼,这帮战场上下来的汉子之间的感情,常人通常很难理解。
沈天龙沿着篮球场走了好几圈,心绪才宁静下来。转身走向了户籍科的办公室。
“天龙,刚才营长找你干啥去了?”看着沈天龙回来,老耿凑上来问道。
“耿叔,我看你们刚才说话,好像认识他,而且好像还有仇?”沈天龙没回答老耿的问题,而是反问着老耿。
“艹!公安局哪有不认识他的?也就你这样新来的不知道罢了。”老徐插了一句嘴,看来被营长骂了一顿,老徐心里的气还没下去呢。
“他刚才挺狂啊,跑到公安局还这么嚣张?”沈天龙说。
虽然他现在对营长极为亲近,但正是因为对他亲近,沈天龙才想办法平息一下同事的愤怒。毕竟跟公安局的人结仇可没什么好处。
“哎…….”听了沈天龙的话,没想到老耿却长叹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可不是狂吗,现在我见着他,我这腿还打哆嗦呢。”
“有这事?”听了老耿的话,沈天龙好奇了。自己这个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老耿害怕成这样。
“他的外号,你知道吧?”老耿反问沈天龙。
“恩,我听见有人把他叫营长。”沈天龙说道
“对,他的外号就叫营长,不过这也不算外号,他以前还真就是咱们这驻军部队的一个营长,只是后来犯了错误,才离开了部队转业到粮店。说起来,他可以算是咱们整个公安局的仇人!”老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