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霜叶茶,是碧梧山特产,茶树生于峭壁之上,经霜犹绿,入水不沉,再以月牙池之水三煎三沸,取其清、醇、净……帝君请尝。”
  游璜恭声道,双手奉上紫竹托盘。
  慵懒卧在软榻上的少年一身宽袖白衣,腰带未束,长发迤逦拖至地面,华美得无可挑剔。闻言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的坐起来,一双黑眸犹如星河般深邃不可捉摸,抬手接过茶杯。
  幽莲神主把玩着茶杯,想了想,近来无事,便是双日同现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不如……找人算算账?
  放下茶盏,懒懒的躺在榻上,那架势,大有睡到地老天荒的模样。
  游璜轻轻收拾好茶具,跪坐在榻边,取了木梳,手势轻柔地轻轻梳理着那长长的发。
  有个美貌乖巧的小可爱服侍也不错哈……幽莲神主瞥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腰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拿出来一看,眼神顿时变得莫名其妙,重新躺好,抬起手,摩挲着那块小小的玉佩。想了想,将玉佩递给游璜,慢悠悠道:“给本座找根绳子,串起来。”
  游璜惊讶的看着那块精美的玉佩,放下木梳,双手接过,恭敬道:“喏。”
  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帝君,为什么要串起来啊?”
  榻上的少年打了个哈欠,单手托腮,黑眸半睁,似笑非笑道:“定情信物。”
  游璜好悬没一个手抖将玉佩摔出去,漂亮的小脸上一片空白……他听到了什么?定情信物?谁和谁的?
  回过神来的小鲛人想了想,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从腰间的腰包里取出一把丝线,对比着选了选颜色,然后埋头干活。
  幽莲神主瞥了眼,淡淡道:“长一点。”
  游璜呆了呆,点头,“喏。”
  小鲛人揣摩着圣意满肚子纠结按照帝君的要求弄好了,跪坐在软榻边,避开那散了一地的长发,恭恭敬敬的奉上,冷不丁瞥见,一只完美如美玉雕琢般的手轻轻挽起长发,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玉颈,游璜直接呆掉,小脑袋当机——好美好美……
  “小笨蛋,不懂?”幽莲神主瞥他一眼,浅色的唇优雅弯起,一笑倾城。
  游璜差点流鼻血,只好默念静心经,短短的一刻,却比什么都要漫长,尽管他小心翼翼的,仍然不可避免的碰到他帝君的肌肤,刚刚系好,快速收回手,小脸通红,别别扭扭不敢看他。
  他服侍帝君这么久,一直恪守本分,不敢逾越,更何况帝君在他心里那是不可亵渎的,平日里都不敢碰到他的肌肤。
  幽莲神主把玩着颈子上的玉佩,又看了眼小鲛人,嘴角勾起,这孩子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给编了一条黑色的绳子,丝线像流水一样光华,编织出来的花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形成的花纹像极了印元身上的鳞片纹理。
  难道,他就这么藏不住心思?
  游璜平复好了心情,凑近来,眨巴眨巴眼睛,邀功道:“帝君,喜欢吗?”
  幽莲神主摸了摸玉佩,将其放在衣襟下,慢悠悠的道:“我喜欢印元。”的真身。
  游璜:“……”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石化的小鲛人,幽莲神主含笑道:“把碧玉心榭拿来。”
  游璜保持着离魂的状态飘了出去,估计一时半会回不了神。
  断归崖处于洞溟仙境最高的地方,幽莲神主斜倚卧榻,看了眼结界外码得整整齐齐的两方大军,觉得挺有意思的。
  幽莲神主觉得有意思,对于其他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远古诸神感同身受。
  “修罗啊……”幽莲神主打量片刻,摇头,“长得真寒酸。”
  一个个袒胸露乳、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啧啧。
  目光一转,不出意外的看见一道火红的身影,高挑曼妙,在记忆里找了下,意味深长的轻声道:“凤族皇女,凤梧玥。勉强有问鼎上神的资质,要再上前一步,可差的远啊。”
  远古时代的上神的战力,起码是如今上神的十倍。
  啧啧,真是不够看。
  据说,这丫头对印元有意思?幽莲神主歪歪头,思索着,龙神珀河不是和凤神花音势如水火么?世世代代反目成仇,不带改变的,怎么这丫头脑抽了?
  想到印元,幽莲神主眸子幽幽,最深处,隐约有火焰跃动,含而不放,隐而不露,如若破天,弹指即灭。
  “呵呵,有意思。”
  榻上的少年握住胸前的玉佩,笑了起来。
  捧着碧玉心榭刚到竹帘外的游璜听得脊背一寒,为什么听起来,有人要倒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