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元盯着他看了半天,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凝神查看,并无异常,才放松下来。双手撑在墨霜身侧,眸子锐利,如鹰如隼:“霜儿,我总感觉你怪怪的,我说今天。”
  墨霜一脸无辜的望着他,神态清稚,犹如初见。
  印元招架不住,咳嗽一声,伸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语气商量道:“霜儿,你能不能正常点?
  墨霜看着他笑的温柔:“真的?”
  印元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坐在青石上的少年怔了怔,随即慢慢调整好情绪,虚假的笑靥去流水般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神祗的尊贵和显赫。
  少年眸色淡然,犹如落花。
  落花倾兮,美御美兮,见卿一刹,胜花美矣。
  印元心跳漏掉了一拍,这才彻彻底底明白,和他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和那个予取予求的温柔少年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才是真正的神啊。
  神,本来就是高傲的。
  还没等他想完,坐在青色巨石上的白衣少年一脚把他踹下去了,居高临下的吩咐:“去给我拆了凤凰祖庙。”
  一颗豆大的汗珠刷的滚下来,印元四脚朝天、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手脚并用爬起来,不死心的追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拆了凤凰祖庙。”墨霜一字一顿的重复道,好奇的看着他,“哪个字不懂?”
  印元摸了一把汗,嘴角抽搐道:“那还不如和凤凰族开战,将他们通通杀了,然后光明正大的拆祖庙。”
  墨霜考虑了一下,点头,赞同道:“主意不错。”
  印元无语。
  墨霜长叹一口气,小手托腮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龙神君伸手摸摸他的长发,柔顺微凉的触感让他有些着迷。
  突然,墨霜扭头看他,眉梢轻轻一挑。
  印元无语的问他:“你又想到什么歪主意了?”龙神君对他太熟悉了,每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神色,肯定有人要倒霉。
  上一个倒霉蛋就是自己,在雷池里痛不欲生。
  墨霜抬起一根手指,指尖冒出一缕金色的火焰,笑容美丽又魅惑:“要不,放过烧掉凤凰祖庙好了?”
  印元看着那缕金色的火焰,无力感蔓延全身,扶着额头问他:“远古神祗都这么暴力?”
  墨霜一脚踹过去,被印元抬手握住脚踝,动都动不了,漂亮的紫眸一斜,“你说我暴力?”
  印元讨饶,“好好好,我说错了,不是暴力,是干脆直接,可以了吗?”
  墨霜抽回脚,盘腿坐好,双手环胸,百无聊赖的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印元坐到他身边,直接把人搂进怀里,好好分析:“今天来的客人很多,祖庙里的戒备比以往更加森严,要是一不小心捅了什么篓子,那脸可丢大发了。”
  墨霜不以为然:“又不是没踩过凤凰族的脸,你怕什么?”
  印元好笑的顺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想啊,嗯?来了个……”他的脸色有些奇怪,下一刻,顿时一副吃了屎的样子,抬手抱起准备捡一片梧桐叶子的墨霜,脚底生风,溜得比什么都快。
  印元等人消失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踏着落叶走过来,挺俊俏的一张脸,黑的无与伦比,左右查看一番,发现没人,顿时阴沉着脸走了。
  躲在三十里外的龙神君仰天长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幸亏他记得把气息也给抹除掉,要不然被缠上了可不好玩。
  墨霜若有所思,看了眼满脸心虚的龙神君,笑了笑,笑的龙神君更虚了。
  印元连忙道:“听我解释。”
  要说是以前的龙神君,那才叫一个真正的混,这些年被长老们耳提面命的教训多了,知道一个叫祁枝山门楣很重要的东西,龙神君应该撒丫子更混账得多。
  印元四万岁时还没接任龙神君一职,被长老们扔到极北寒山去历练,一开始啥不懂,被本地土著追杀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一路上就杀杀杀,结果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印元那个悲催啊,精疲力尽之下,躲到了一处峡谷里。
  喘匀了气,回头一看,一根黑棍子当头砸下来,然后,晕了。
  敲印元闷棍的,就是黑昀。
  等印元醒了,暴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逮住了悠哉悠哉的黑帝子孙,一根绳子一捆,背回祁枝山,给扔到黑泥谭了……
  所谓的黑泥谭,就是黑不溜秋一潭子,泥巴裹身上没有个几个月是洗不掉的。
  这还不算完,更重要的是,黑泥谭子底下,是一群没节操的蛟龙,趁着黑昀昏迷上下其手,把一个俊朗的少年抹的均匀极了,黑不溜秋……
  梁子,就此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