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元把听到的梳理了一遍,琼炎神君在找某样了不得的东西,这个东西关系到碧落海,墨霜可能和这样东西有关系,甚至有可能帮助琼炎神君找到那样东西,但是出于私心他并不想将墨霜牵扯其中。
  印元好奇的追问:“琼炎神君到底在找什么?”
  墨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想,琼炎一定不会乐意我告诉你。”
  印元正色道:“霜儿,你应该清楚,我一直都想知道上古之战的真相,龙族,鲛族,天界,魔界,甚至幽冥之地,牵扯到三界动荡不安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放低了声音沉声道:“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
  白衣少年低头想了好一会,才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有人非常非常想让龙族血脉断绝。”
  印元眸子一沉,抱着他的手臂蓦地收紧,墨霜吃痛抬头看他,印元埋头在他颈间沉声道:“恐怕不止我龙族一家,还有其它三族吧?”
  墨霜靠着他没说话,微微闭上眼睛。印元猜的不错,四大神族,都是某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观景楼上,印元抱着他不松手,背部挡住呼啸而来的冷风,一双眼眸不时有冷光闪烁,心里有数,如今四神族,龙神血脉传到他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人,而凤神血脉将断未断,麒麟血脉只能维持这一任族长,而翡翠狐血脉完好。
  如今天界,有神之血脉传承下来的无疑极少,神族大多在远古黄昏劫中消失,留下来的血脉大多残缺不全,除了四神族以外不过仅仅数支小神血脉。
  为何要铲除所有神之血脉?
  这个问题的答案,要靠他自己去寻找。
  四周忽然起了浓浓的白雾,铺天盖地的,没有一丝预兆的,席卷过来。印元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妙来,下意识去抱怀里人,可是却抱了个空。
  手臂僵在原地,心里都是涌起无穷无尽的寒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冻僵。
  疯狂之下龙神君翻遍整个晔城,依旧一无所获。
  震怒之下自行封印的神力的封印隐隐有崩溃的迹象,强大的神力躁动不安,天地之间一片灰暗。
  神怒,天地变色。
  河岸上,趴着只千年乌龟,被一个黑黝黝的少年摁在地上,弹着四肢挣扎。
  那少年灰头土脸的,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边道:“哎我说,我家族长在哪呢?你见过他是不是?长得可帅了!你说说他在哪,不说的话我的晚餐就是清炖甲鱼了。”
  被威胁的龟妖:“……”
  这时,天上一个惊雷劈下来,阿加摸着下巴,龟妖心道:看,欺负弱小被雷劈!
  阿加一拍手:“哎呀,谁惹我家族长生气了?”低头看了眼那只乌龟,琢磨着,“我知道他在哪了,这么着吧,你我初次相见,你送我个礼物吧,就这个王八壳怎么样?”说着屈指敲了敲龟壳,一脸理所当然。
  龟妖瞅着这雁过拔毛的龙族,嘤嘤的哭了,龙族的真不是个东西。
  如愿拿到一只千年王八壳的少年蹦蹦跳跳的跑进晔城,主动放出自己的气息,顿时引出不少探头探脑的家伙,阿加冲他们扮了个鬼脸,就听到一个熟悉而冷厉的声音笔直落到识海里:“过来,观景楼。”
  阿加拉住一个人问了问观景楼在哪里,在得到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后,毫不在意的朝观景楼跑去,大老远的便看见负手站立在那里的族长,走近了,利落的行礼:“见过族长。”
  印元眸光落在他身上,极有压迫感:“找本君有事?”
  阿加抖了抖,“没事……呸呸呸,有事。”
  “说。”
  阿加心道族长大人心情不好吗,面上恭恭敬敬道:“碧血海的莽族派人过来族里交涉,想要独自占领碧血海并且说如果龙族同意,愿与龙族守望相助,并且……”
  看了眼神容冷厉的族长大人,咽了口口水,才道:“他们说,他们族历代守护着一个秘密,愿意与龙族共享。”
  心情不太好的印元是个称职的族长,闻言略作回想,道:“是你哥哥负责的那件事?怎么,碧血海还有资格谈条件?”
  阿加老实道:“长老们商量过了,但是僵持不断,一半说打到他们臣服,一半说守望相助也未尝不可,要看那个秘密有没有价值了。所以请您决断。”
  印元下意识就要说“狗屁的守望相助直接打到他们服软不就可以了”的时候,面色一沉,就想起了刚刚被人摆了一道的自己,然后记起了在小木屋里墨霜那双沉静而美丽的紫眸,以及,那个承诺。
  终有一日,我会配得上你。
  莽族说的那个秘密,他也许可以过去看看。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凡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被怒火冲昏了的头脑恢复过来,是的,墨霜他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不仅仅是所谓的帝君,还是远古神主。这次突然离开,也许就是他默认的,或许还可以再猜测一下,墨霜根本不想他知道。
  墨霜说过,他以魔神咒控制了鸢尾。
  如此想来,他也许可以稍微放松下绷紧的心神。
  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是一派冷色,所有的轻佻被压制在稳重沉肃的面容下。
  再次将晔城翻了一遍后,依旧未曾寻得佳人,印元终于揣着一颗不怎么安定的心带着小龙阿加离开凡间,回到祁枝山。
  而在龙神君离开后不久,晔城里的宫殿群里,有一处地方,叫做承平台。四处光明敞亮,没有遮挡物,台子表面平整光滑的没有一丝裂缝,表面光滑无比,只有台子边缘生着杂乱的枯草,有些还爬到台子上面来了。
  一身白衣的女子废了点力气爬上台子,怀里抱着一把五弦琴,很是宝贵的样子,难免使不上力气。一旁一个黑袍小矮人要伸手去拉她,白衣女子大惊之下花容失色,不迭的松开手避开他的触碰,不慎掉了下去,痛呼一声,还不忘冲黑袍小矮人道:“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来。”
  黑袍小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