戡越训斥完弟弟回来,就看见族长身边的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龙神卫训练有素的分布在四周,而自家族长则一脚踩在礁石上,低着头,在查看什么。
  “族长。”大步走过去,戡越道,“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正在沉吟的印元闻声轻轻颔首,他身侧的两手五指张开,那些粗壮的水柱犹如有生命般,随着他五指的动作,拧成巨龙般的水链,绞着一块巨大的阴影抛上来。
  地面震了震。
  一块暗红色巨石躺在戡越和印元之间,巨石上水链哗啦一声散去,水流从礁石石缝里重新流到碧血海里。
  戡越半跪下来仔细查看这块石头,甚至还拿手指抠下一块闻了闻,除了一股子腥味啥也没有,不由摇摇头,对印元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要不是族长您把它弄上来,我还真没注意到。”
  石头颜色呈暗红色,像极了被血水浸泡过的石头。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感觉到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略一沉吟,道:“为何攻打碧血海,从头说来。”
  戡越道:“三个月前阿加和五长老过来散散心,还没走到碧血海范围就被莽族攻击,甚至在他们远远离开以后还不死不休的追杀,半路上恰好碰上我带着士兵巡查,于是就给打了回去。回头爷爷给仔细想了想,也没看到什么,不过阿加说莽族追杀他们的时候说他们看到了神的遗迹,冒犯了神之类的话,爷爷觉得不对劲,就上报大长老。”
  “之后呢?”印元沉声道。
  戡越挠了挠头,看他没有动怒的意思,就继续道:“七长老想着莽族也许在偷偷弄着什么,就派了六翼水晶螭龙去打探,然后发现莽族抓了许多凡人来放血,至于做什么还没搞清楚。喔对了,螭龙回来说莽族还弄了许多蛇来,养在池子里。”
  蛇?印元往下看了眼,没有看到什么蛇,大概是养在里面的。不过人血又能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喂蛇的?蛇不是吃肉的吗?
  印元盯着这块石头不放,一向糙汉子的戡越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族长,您这么盯着这块石头,难不成里面有个美人?”
  闻言,印元将视线从石头上移到戡越上,面无表情道:“你劈开试试?”
  戡越:“……”他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时候,卫钦突然开口:“族长,那个女人什么来历?”
  印元突然记起,卫钦是知道墨霜的身份的,至少是其中一个,那就是镇守边境的帝君大人。印元面无表情心道,依着老子在外的花名,估计这群兔崽子都以为是老子始乱终弃……真他娘的糟心……
  不怎么耐烦道:“你看上那个女人了?想上就上,问本君干嘛?本君见过的女人岂止上千?”
  卫钦一张端正严肃的脸:“……”没那回事就好,他真心害怕洞溟的那位一个不爽干出诸如火烧祁枝山此类的事情来。不过,这话你有胆量去帝君面前说啊!看你能不能囫囵整个儿回来!卫钦暗暗磨牙。
  戡越以为卫钦看上那个女人了,咧嘴一笑:“不过说真的,那女人长得不错,身材正点,腰肢那个细,统领大人,不介意你去试试喔……”
  卫钦一板一眼道:“比起来路不明的女人,我觉得族里的女子更好。”
  戡越耸耸肩。是男人就免不了贪花好色的毛病,龙族之中,就没有从一而终这个词。
  不做声的族长面上一副不能更正经的神情,心里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说到腰细,墨霜的腰也很细,盈盈一握若无骨,握在手心里便觉得销魂。依着他那副性子,大抵是不愿意与他行鱼水之欢之事,是不情愿还是放不下尊神的架子?
  相识千年,情事之于他们俩,屈指可数。这要是说出去,不用外人,族人就得笑死他了。
  当务之急,就是先提升实力,然后抓住那个私自扔下他不管的少年,问个清楚明白,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几人说话间,碧血海正中央缓缓升起一根圆柱子,戡越瞅了瞅,嗤笑一声:“哟呵,这是打算谈判?”
  然后莽族那边扯着嗓子喊,一边说一边比划。
  卫钦:“赶情还真是。”说着瞄了眼戡越,戡越仗着脸皮厚,当做没看见。
  既然莽族敢谈,他就敢去。
  不过印元凌空走过去后,缑匹已经到了,上下打量着龙神君。
  缑匹带了两个人,一个不起眼的属下,以及朝龙神君抛媚眼的女人。这么短的时间,那女人居然换了一身衣服,是天界的女子贯穿的轻薄纱衣,不过这女人穿的跟恨不得从头包到脚的仙女们不一样,一身艳丽的红纱,半遮半掩,一身雪白白晃得人眼花。
  卫钦目不斜视。
  印元挑了挑眉,那女人笑的越发妖媚。
  然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糟乱,一道黑影子笔直的穿过两族交接之处,快的肉眼看不清楚。甚至没有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唰”的一声落到圆柱子上。
  卫钦手按到剑柄上,神色戒备,刚要动手把不速之客打出去,就听见自家族长来了句:“你来干什么?”
  不速之客冷声道:“你怎么在这?”
  居然……认识?
  缑匹面色不大好看,但没说话。那女人娇滴滴道:“神君大人,这人是谁啊?不会扰乱了我们的事吧?”
  来的是个男子,一身黑衣,面容俊俏透着一股阴寒之气,提着从不离身的重剑,看模样,赫然是洞溟仙境随侍帝君身侧的恶兽——寒剑。
  寒剑听到“我们”两个字,眼睛就瞥了眼那个女人,满是不屑,眼里没有丝毫情动之色,好似对面是个骷髅般不堪入目,然后阴测测的盯着龙神君。
  印元心里恼羞成怒,面上还一派正经之色,怎么一个个都拿他当负心汉看!这帮混蛋!想起某人平时装的可爱又温顺的模样,冷不丁就溜走的行径,又恨得牙痒痒。
  “本君有事要处理,”印元眉梢一挑,语气却并不咄咄逼人,“你能随意出来?”
  寒剑点点头,不再看那个女人分毫,提着剑,淡声道:“游璜族里出事了,最后传回去的信息跟碧血海有关,我就出来走一趟。”
  又是一对秀恩爱的!印元脸色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