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枝已然默认了印元和帝君的关系,抱着个酒坛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然后盯着印元看个不停,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你怎么看?”
印元沉思了一会,确定道:“墨霜他不会娶瑶姬为妻,是不是?”
“是。”穆枝回答的干脆。
印元淡淡道:“那就行了,墨霜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娶那个女人,他未婚我未娶,如此甚好。”
穆枝眼中掠过一丝不忍,提醒道:“天帝对你不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去动帝君,难保不会对你下手,他是天地共主,是天帝之尊,随意找个由头惩罚你,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再说了,帝君心思深不可测,人家未必看得上你。最后一句话他好歹给面子没说出来。
印元摇头,“就算如此,本君也不是软柿子,任他拿捏。”
穆枝无可奈何,“那随你,帝君不会那么轻易对你动心的,长路漫漫啊,兄台,加油!”他抱着他的宝贝酒坛子溜达溜达走了,潇洒得很。
印元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不信墨霜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任由他亲近。刻意忽略某些事实,龙神君觉得自己把握还是有的。
开门的一刹那,楼顶窗户里投下来的方格形阳光照射在红色的木地板上,扑面而来一阵淡淡的檀木香味,古朴而宁静。
木门内的空间宽敞,周围四个角落摆放着四盆郁郁葱葱的六月雪盆栽,繁茂的绿色枝叶间,星星点点白色花朵。
一袭白衣的少年缓步走进去,手指抚上黑檀木的书架,漫步走着,指尖轻轻的划过一册册竹简。然后如尘埃落定,抽出那一册竹简,一条黑帛从泛黄的竹简里飘落。墨霜将竹简看完,本来就冰冷的眸子里凝了一层寒霜,喃喃道:“不愧是帝王,果然心狠手辣。”
掌心里腾地升起金色的火焰,竹简被他焚毁殆尽,透过透明的火焰,依稀可以见到最末的“发兵十万,至虚葬天,诛杀……”等字样,不过一瞬间,便湮灭干干净净。
手腕一转,火焰消失。
蹲下去捡起那根黑色帛带,极其华丽昂贵的“鲛纱”,用只有归墟深处的黑色“浣夷”草反复浸染过的。这三界,只有一人最爱这种东西。
对了,心魔。
墨霜想起了那个说要用幻术将黑魔雷蒙蔽的那个红衣魔女,莫名的觉得她长得有几分眼熟,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渡完了,我们再详谈。”心魔说的话他到现在才记起来,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不如找她问个清楚,自己所设下的诀可不是那么好破开的。
雕花木窗打开,一缕清风拂过,屋中已没了人影。
一眨眼便是一旬过去了,墨霜自忖没什么事,跟天帝辞行,天帝说不过数月,便是瑶池宴会,何不留些日子,难得回来一次。
墨霜说家里一群小的不懂事,他不放心。
天帝说大哥这里小的也很是不听话,十一如有空,不如代为指导一二?龙神君便调教得不错。
墨霜毛骨悚然,捏着鼻子应了,答应留下来,但是,让他指导小的,他绝对不干!
天帝说好。
应付完天帝,回头就被龙神君堵在墙角,反复跟他确认:“你说你还要留在天宫?”
墨霜很淡定,“怎么了?过几月不就是瑶池宴会了吗,本座留下来很正常啊。”
印元瞅着他,赌气道:“还要留你吃个家宴吧?”
墨霜惊讶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印元磨牙,牙都快咬碎了,他在天宫闷得快长蘑菇了。
墨霜了然,极其顺手的拍拍他的肩,背着手悠悠晃晃走到藤椅上坐下,抿了一口,淡淡道:“你若是厌烦了,不如回祁枝山?”
印元不想待在天宫,想回祁枝山,回了祁枝山就见不到墨霜,留在天宫就要提防天帝玩阴的,他心好累。墨霜这些日子都在调息养伤,一天能见一面已是不错了,今天才全好了,还没摸到小手,就被天帝叫走了。前几日穆枝提了个酒坛子,跑去第十七天说去会老朋友了,估计喝醉了在人家那里休息呢。
龙神君无聊的把花圃里没开花的全拨了,被小仙娥哭诉到墨霜那里去,墨霜瞅了两眼,堂堂龙神君被罚全部栽回去,累个半死,回头就听到这个鬼消息,哪能不恨得牙痒。
“所以说……”墨霜歪歪头,笑的莫名,“你无聊,本座也无聊,不如找个不无聊的地方?”
“好!”印元兴致勃勃的问,“哪啊?”
“去了就知道了,你大概没听过,叫六月雪。”墨霜卖了个关子,摸摸下巴,笑的鬼见愁,就印元看来,绝对不怀好意,可是再可怕的地方也比天宫这个无聊死的地方好。
六月雪,听名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