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喜欢华丽繁复的东西,尤其是明晃晃的东西。印元摸遍全身,也只找出一块玉佩,雕刻着精致绝伦的九条龙,古朴大气,出自名家之手。
那个人,就是墨霜。墨霜送给他,当做他九万岁的生辰礼物,也是唯一给他的东西。除此之外,印元要吃的喝的也得自己去找。
握着这块玉佩,他想了又想,终究舍不得,反手收起来。
他定定看向那人,自报家门:“本君乃龙族现任族长,位及上神。”
那人静了又静,才慢吞吞道:“原来是龙族后人。”他略提了声音,“上头是交让树,我是树灵。我有个名字,叫枯。你若能叫我开花,我便送你一样东西。”
印元淡淡道:“喔?说来听听,能让本君倾尽所有换得什么东西?”
枯道:“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印元嗤笑一声,不做评论。
枯道:“神君莫不相信,交让树半枯半荣,本就是神物,我可探得神君心中所求。”
“不过一人心而,又有何难?”
四壁亮起晶莹的点点,将清幽的水底照的一片明亮,枯的模样也暴露出来,一身黄衣,头发枯黄,形容凋零,一副要死鬼的形容,叫人看了,感觉一股森森的衰败之意。
印元立在水中,一身黑衣,冷冽如刀裁斧凿的相貌被映得冰冷威严:“你知道他是谁吗?”
枯道:“我自是知晓的。当年虚葬天一战过后,他浑身是血的来了,将一物封印在这里,嘱咐我等好生看守。你没瞧见,他身上的血将我浑身都浇遍了,他身份尊贵,寻常等可受不的他的血,这土地,便干涸了数千年之久。我听君王说,他回去后,便封了帝位,将自己囚在一处。”
印元默默听着,眼睛里多了一分阴郁。头一次,嫉妒起那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祖宗。能让墨霜做这么多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囚禁?”
“是的。”
枯慢条斯理的说:“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若能让我重新开花,我送你一样心愿。”
墨霜要避开的,便是那个“君王”吧!印元淡淡道,“是么?”
枯问他:“你答应了?”
印元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神力如潮水汇涌而来,辟天剑在一道悠长的龙吟中显出身影,金光绽放,将这潭底映得纤毫毕露。
交让树的压制,已经不足以完全压制他的修为了。
枯道:“既然你执意找死,那,怨不得我了。”
突然,潭底地动山摇,金光迸射,危机重重。
上面,七七四十九根阵法柱升起,看似恢宏的气势,被墨霜一一打断,白玉般的手掌轻轻落下,阵法柱便不受荣的控制,破碎开来。白衣蹁跹,灵动如风,快的让人看不清,眨眼间,便到了荣的身前,打断阵法的那只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散发着诡异的冷意。让他从头顶,凉到脚板。
另一只手摊开,冷冷道:“还给本座。”
荣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液体,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我的确融合了部分,但是其他的,我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墨霜面无表情,指尖金色的火焰若隐若现,浩瀚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暴涌而出。荣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是要杀了自己,连忙高声道:“那条龙的血脉不纯,我可以帮他提纯血脉!”
墨霜眸子一动,淡淡的说:“此事本座也可做到。”他的手,依旧不挪开。
荣急切道:“帝君,饶了我吧。就算您可以帮助龙神提纯血脉,想必您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是如今唯一拥有龙神血脉的后裔了。您想必也希望龙神血脉不断绝在您手中对吧?”
交让树显出身形,半枯半荣之间,生长在峭壁上,灵蛇般攀爬怒起根将整面崖壁占满。
印元被交让树吐出来,一眼便看见墨霜负手立在悬崖上,长发纷飞,玉佩轻碰,发出空灵的声音。他略理了仪容,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立,“这是哪里?”
墨霜指着前面,淡淡道:“交让树的后面,才是真正的六月雪,可好玩了,待会带你去。”
印元点头。
再看,交让树下,并排站着两个人,一青一黄,一荣一枯,夺天地之造化,改日月之流转。
“怎么这么老实?”
墨霜淡淡道:“不老实的,收拾一顿,就好了,不是吗?”说着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而喻。
印元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跳过这个话题,道:“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