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这般，究竟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琼炎的后人而对我好？

印元不敢往下想，他怕这个结果他不能承受。

捶了捶头，印元干脆不去想，只是心情却烦躁起来。看了眼醉的不知东西的墨霜，他苦笑一声，总算明白了，穆枝在洞溟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让帝君碰酒的原因，这酒量差的也是没谁了。

他总算知道，两人在兰洲是什么回事了。墨霜没有记忆，自然不知道不能喝酒，被他连哄带骗的喂了几杯酒，不醉才怪。

没有那壶酒，两人现在应该是形同陌路吧？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墨霜，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魔界，极乐宫。

墨霜趴在榻上，奇怪道：“你说要攻打天界，却天天往我这跑，很清闲吗？”

永夜居高临下看着他，“这是本王的事。”

墨霜懒懒的翻了个身，躺了几天，骨头都睡酥了，分了一半神力出去化了一个分身，这让他更加困倦了。

永夜感知不到他的情况，因为墨霜随身带着的那支玉如意，那是真正的神器，只是平时化成如意的模样。他却知道，真正的神器彻底爆发是有多强，否则，墨霜不可能彻底压制洞溟之下的那个不老不死的邪物。

道不同，不相与之谋。

可是，毕竟数十万年的情分还在，哪怕陌路。

他就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他。

“你去了天宫参加蟠桃宴？”永夜关注着天宫，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墨霜转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紫眸里泛起几丝笑意，单手支颐，“去见我的小朋友啊。”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里浮起戏谑的笑意。

永夜忍不住讽刺，“被你看上的，八成是倒了十辈子的霉。”

墨霜笑眯眯的：“我现在缺个正妃。”

永夜嘴角抽了抽：“龙族那小子？秀水村的那个？”

墨霜挑挑眉，蓦地哈哈大笑：“谁说的？你不会以为我喜欢男人吧？”

“难道不是？”当年三界都以为你喜欢男人，永夜大君王心中吐槽，以为和瑶姬订婚就能骗过众人吗？

靠！墨霜不解，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男的？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的更加舒服，一边凉凉讽刺他：

“你来就是和我说废话的？”

永夜大君王：“……”靠，到底是谁把话题带偏的！

墨霜靠在榻上，等他磨完牙，紫眸里流光溢彩，一头紫檀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宛若一汪泉水流泻了一身。原本只是染上莹莹紫意的青丝，如今尽数化成紫色，偏似于乌木色，颜色更加深沉。

永夜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问他：“你觉得本王从哪里发兵比较好？”

墨霜一笑，“我是天族。”

“正因为你是曾经的帝子，本王才问你，对于天界，你最了解不是吗？”永夜大君王笃定的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冰冷，阴翳，不择手段。

墨霜隐去了笑意，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眉心幽莲印记几乎淡去，他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色，因为最了解他的，是这个和他如死敌又如挚友的男人。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恨天族？”墨霜语气平静，“毕竟我刚刚去了蟠桃宴，为我大嫂庆生。不是吗？”

永夜冷冷一笑，“墨霜，你的兄友弟恭，你的道德法则，早就在虚葬天彻底埋葬了！你这么不死不活的拼命活下来，是为了什么，旁的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他背着手，语气冰冷薄情，“你别告诉我，你是贪图情欲，怕伤了那条小爬虫！”

墨霜语气幽怨：“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啊。”

永夜一口气差点呛住，气急，这就是你的结论？！

他没有回头，只听到身后的人语气轻缓的说：“我曾想过，娶一个正妻，养一对儿女，不要权力，远离九重天。可老天不放过我，逼我父子反目，手足相残，要我断绝子嗣，生不如死。你说，我为什么要顺着他，受一辈子活罪，永远也不得解脱？”

没有人，没有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