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子拍开酒塞,刚准备喝酒,一道身影翩然而至,香风袭人。


  出云子诧异抬头,一眼便知了此人身份,呵呵一笑,说不出的冷意,“神女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纤纤玉指抓住淡蓝色斗篷边缘,轻轻撩起面纱,露出的小半张脸清丽无双,檀口轻启,音色婉转:“出云仙君,别来无恙。”


  “神女说笑了,区区不过是个背叛天界、天帝亲书下令通缉、罪不可赦的犯人而已,怎敢同神女相交?”出云子阴阳怪气道,“哎呀呀,莫要污了神女高贵冷艳的眼睛,区区罪过可大了。”


  瑶姬不动怒,微微一笑:“出云仙君客气了,若非仙君传信给我,我也不知道,帝君竟然叫一个放浪无耻之徒骗了去。”


  出云子抱紧酒坛子,眼皮子一跳。“神女可冤枉小仙了。”


  瑶姬淡淡道:“我还知道,仙君曾在出云城前直言不讳,妄议天家之事。”


  出云子没办法装作听不到,深邃的眸子盯着面前依旧高贵优雅的神女,淡淡道:“本君这话,不过是为了提醒某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错把珍珠当鱼目,到时候,追悔莫及。”他意有所指,似是嘲讽,又似薄凉。


  瑶姬直直看着他,清丽缥缈的面容掠过一丝不悦。


  出云子仰头看了看天空,挪了挪屁股,坐的更加舒服一点,顺便躲过枇洛谷无处不在的风刃,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直说吧。”


  瑶姬不紧不慢的说:“我听过一个传闻,枇洛谷是帝君诞生之地,他故地重游之时,觉得此处甚好,不悦他人涉足,便用阴阳八卦之法,瞒天过海,改了此地的走势,让一个生灵福地,变为绝境。”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瑶姬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缓缓道来:“帝君在此,留下一道朝阳之力,并且唤醒了地脉深处的阴煞之力,阴阳彻底融合,此地才能真正化为福地。”


  “可惜啊可惜。”出云子接口道:“有人逆改了阵法,将福地改为凶杀之地。”


  “夺春去秋来,夺天地造化,改天换地,死而……复生。”


  话音落下,枇洛谷一片寂静,所有的风刃都停了下来,微微颤抖,继而消散、湮灭。


  瑶姬微微瞪大了眼睛,后退一步。


  出云子举起酒坛子,咕噜咕噜一口饮尽,一滴不漏的全部喝下,情绪失控一般,伸手掩着面容,狠狠砸了酒坛子。


  “湾湾……”他低低道,下一刻,猛的抬头,双眸血红,凶狠煞人,瑶姬心中一惊,仙君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浮现一个黑漆漆的堕痕,曾经温和的眸子里,满是沉沉的死气。


  “瑶姬,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说吧,你的目的。”


  洞溟仙境。


  穆枝睁开眼,嘴角弯起一道优雅美丽的弧度,眼眸里闪过一丝算计。仙风道骨,很有气派。


  下一刻,被打回原形。


  一身里衣的俊俏少年恶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要杀了他,穆枝装模作样吐舌头,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啊啊啊啊!你还我清白来!你个王八蛋!老牛吃嫩草的混蛋啊啊啊!”


  穆枝握住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挪开,拍着胸口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老牛吃嫩草不合适我,我比帝君还小些,你看见没,他就变成个小孩子样骗你呢。”


  黑水被他状似温柔实际上不容反驳的扣住双手,气的要发疯,脸蛋通红,眼睛里浮起一丝雾气,却倔强的抿起嘴唇。


  他被迫失了清白,哪怕不懂情爱之事,也有麒麟二人先例在前,他也懂得,两人若要在一起,那是得你情我悦、两相合宜的,才不是……才不是他那般强迫的!


  穆枝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不放在心上,哪怕黑水再不愿意,他也是他的人了,洞溟虽大,黑水去的了的地方,他都去得,不怕人跑了。


  黑水哭着跑了,穆枝懒洋洋的起身,支起胳膊,神识往外看去,眉头一皱,“啧”了一声,懒洋洋的去找寒剑。


  极乐宫里无聊到快要睡着的墨霜蓦地睁开眼睛,芜楪警惕的看过来,他若无其事的闭上眼睛,几缕发丝从鬓边缓缓垂落,发梢从眉骨上轻盈的扫过,若有若无的撩拨心弦。


  芜楪被那缕发吸引了注意力,没有看见,金色的火焰从眸底一掠而过,冰冷的杀意刮骨一般的寒冷。


  与此同时,镇魂塔最顶端,白衣飘摇,幽莲凛然,纯澈的紫眸里,金色火焰,铺天盖地暴涌而出,顷刻之间,便吞没了整个最高层。


  幽莲,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