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升的多高，就，升做个总经理就可以。”屋子里，吴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沙发上的人，不用升多高，总经理就可以？还就可以？！这是得有多狮子大开口啊！
秦钟月胸口隐隐腾起怒意，她是觉得自己很好欺负吗？
慕安紧紧握着秦钟月的手，看着程锦萍的眼中几分清冷几分生气，但还是努力压制着，以平和的态度说道：“奶奶，升职也是有公司的规矩的。”不是你想升就能升的起的，更何况，顾氏是顾铭和秦钟月打拼下来的心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任由程锦萍一句话，就真的给顾霖和和顾霖跃升职。
“安安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有公司的规矩。”秦钟月应和道。程锦萍却不顾这些，脸上尖酸刻薄的表情更明显，慕安看着这样的她，虽然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风韵，但她实在很难想象年轻时候的程锦萍究竟是个什么性子，才能得到顾晟的心。
“这些规不规矩的我不懂，但是公司是铭儿的，他想给霖和和霖跃升职，还有人敢说什么不成。我也没多高要求，就是让他们做个总经理而已！”程锦萍不依不饶，秦钟月却气的心口起伏，这都叫什么话？她一直以来都能轻易开解情绪，乐观面对一切问题，让自己过得像个年轻的少女，但偏偏，程锦萍有毁掉她这些能力的本事。
“妈妈！”慕安轻呼，脸上带上忧色，秦钟月眯了眯眼眸，轻轻拍了拍慕安的手背。程锦萍看着秦钟月脸上明显的怒意，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也跟着生气：“老大媳妇，我就这么点要求，你就要生气成这个样子？以为是个好相处的，还不是一样自私小心眼的。”后面的话，压低声音喃喃自语，却依旧清清楚楚的传进秦钟月和慕安的耳中。
“您不要太过分了！”慕安看着她，眸子里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和平常娇柔的她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冷冷淡淡的语气，却让程锦萍畏缩了三分。“升职这不是您想怎么升就怎么升的，公司有自己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便你的身份比起普通员工特殊了一点，同样也要按着程序走，不然，这对其他员工都是一种不公平，容易失人心，造成的后果不是您想象得到的！”义正言辞，清清楚楚的向程锦萍说道，突然间的伶牙俐齿让程锦萍语塞，眼中有些惊讶平时柔柔弱弱的一个人还有这样的气势。
秦钟月也有些意外，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脸上的怒意敛去了不少。
“安安说的没错，公司程序多，规矩也多，不能轻易打破。”程锦萍撇了撇嘴：“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和我说不可以，对吧？”
“你！”这般胡搅蛮缠，秦钟月表示自己活这么大都没见过。慕安勾了勾唇角，看着程锦萍的目光直接也不躲闪：“对！”简简单单，果断干脆，程锦萍气得暗暗咬牙。
“呵，到底不是一家人啊，还是得顾着自己，什么亲兄弟，什么道义，呵，那都是虚的！”程锦萍皮笑肉不笑，声音故意放的让在场除了慕安和秦钟月以外的人听到。秦钟月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当初为了让顾霖和和顾霖跃能够在顾氏谋份差，各种好话各种谄媚各种恭维各种违心的关怀难道程锦萍都不记得了么？他们夫妇俩仁慈，将那两兄弟带进公司，虽然职位基层，但薪水因着那份没办法抹去的摆在那里的血缘关系暗暗的提高，比其他员工要高了一倍，如今，还不满足，甚至倒打一耙？
慕安笑笑：“可是，当初梓赫不就是为了道义，所以，即便两位堂弟没有服装设计方面的专业知识，却依旧给他们谋了一份工作吗？”她说话难听，她慕安也有底线，她自认为平日里待人礼貌谦和，面对程锦萍，虽然知道该人尖酸刻薄，同时又有着60岁的高龄，所以她一再压制情绪忍让。可是，她却毫无收敛的得寸进尺，她慕安又何必再过多客气。
程锦萍没有想到慕安敢这么和她说话，眼眸睁大，心里也终于真的有点怒意了：“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秦钟月今天也因为慕安而惊讶不已。
“我难道不是阐述现实而已吗？您又何必生气。”她笑的温良，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风轻云淡，竟是腾升出高高在上的压迫感，程锦萍觉得与她相比自己倒是显得狼狈。
“你就是这么做老师的？呵，我看是去误人子弟吧！”程锦萍冷笑，慕安温和的摇摇头：“让您费心了。”
程锦萍愤怒的瞪了慕安一眼，晓得和她再说下去自己也丝毫不占优势，不由得冷声道：“长辈说话，你一个晚辈少插嘴。”话落，目光直逼慕安身边久久没有开口的秦钟月：“老大媳妇，你说，总之，你今天非得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我想，安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善被人欺，看着程锦萍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秦钟月觉得可叹亦觉得可悲。
程锦萍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今日她来，目的就是为了给顾霖和顾霖跃争取升职的机会，当然，争取在她的举动中早就变了样。如今，秦钟月不答应，她就跟着一起耗着，若是白白回去，岂不是丢了她的老脸？可怜她60多岁的年纪，还得为了两个亲孙子出来，偏偏她亲儿子和儿媳妇那两个又是没有半点本事，如果现在顾铭的一切都是顾泉的，不知该有多好。
“说清楚？他们是你侄子，你们给他升职，我就不信有人真的敢说什么！说到底，你们两口子，不就是觉得他们到底跟你们不是一家人吗？！”程锦萍大声说道，那个模样，让吴姨想到了一个词：泼妇骂街。
“您说话得凭良心！”秦钟月脸上早就没有了笑意，一双眸子冰冰冷冷，不带半点温度的看着程锦萍，谁家老人，像她这般！
“如果他们在公司做得好，自然会给他们升职的。”慕安看着秦钟月因为生气面上都变得苍白的许多，不由得开口道。“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你姓慕，不要管我们顾家的事！”程锦萍口不择言的吼道，现场，因为她这句话，瞬间，寂静了下来……
秦钟月因为程锦萍的话，也跟着愣了，这么口不择言，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该说的话么？
慕安的反应淡然的多，她看着程锦萍，笑的淡雅：“是这样么……”
“……”程锦萍也是一时没有思考的话就说出了口，看着慕安清清淡淡的模样，程锦萍对她的那份忌惮就又多了几分，她倒宁愿这臭丫头当场抓狂的模样，都好过现在一副恍若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有时候，一个人，该生气时反而一脸风平浪静的淡然模样，并非好事。
“您这是什么话？！安安是梓赫的妻子，当然是我们顾家的一份子，您说这句话！实在是！”秦钟月一直以来的温婉顷刻间崩塌无存，整个屋子里，顿时气氛紧张了起来，就为了给顾霖和兄弟俩升职，突然到来，态度高傲，一脸的理所当然，现在，还口不择言的拉扯上慕安，她又怎么能不生气？！
“我姓慕……”慕安淡淡的轻柔开口，目光看着程锦萍，脸上带着一如往昔的温和笑容，“但如果因为我的姓就这么说的话，那么，您，也不姓顾啊！”程锦萍的脸色瞬间发青，秦钟月看着她，面色淡淡的下逐客令：“时间也不早了，您老也该回去了。”
程锦萍扬眉，正准备说什么，却对上慕安清冷的眼眸，与印象中某个女人的脸相交叠，那相似的眼神，让程锦萍嘴巴微张，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面色难看的起身，这一次，不进没有为亲孙子求到升高的职位，还和秦钟月慕安闹成这样，心里隐隐感觉到了惶恐，起身，愤愤的瞪了秦钟月婆媳一眼，然后离开……
屋子里，再度恢复了安静，吴姨连忙迎上前来：“夫人，少奶奶。你们还好吗？”
秦钟月担忧的看着慕安：“安安，你没事吧？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慕安摆摆手，脸上是秦钟月和吴姨所熟悉的柔和表情，摇摇头，轻声开口：“别担心我，我没事。”眼睛酸疼得很，慕安悄悄抬手揩去眼角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