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烈西风斜,落日余晖洒,金乌尚未完全坠地,璀璨的光芒将树木刚刚吐青的嫩叶镶上金边,比什么所谓的金镶玉好看多了。却比不上流光碎金如火如荼的那些晚霞,将青春都荼蘼了。安紫炎做得太过端正,长而蜷曲的睫毛在流转的那些晕黄的光里闪烁光芒,眼神却沉静,仿若万物已寂灭。安紫炎纤细美丽的食指无意识地扣着并拢的膝盖,心念频闪。
冰刃还是他那个装扮,但是安紫炎还是能看出他换了衣服,虽然款式一模一样,颜色很是相近,但是这件不是银灰的而是深灰的,领子也是服帖地趴着的。说来也是,浅陌都豁了出去给了大家一段温暖灿烂的午后时光。安紫炎这样想着,唇角笑意微微,就算是冰刃善以水为兵也不能直接用他那冰雪一样凛冽的气息把他们带回冰川时代吧。
只不过台下众人的议论还是大多数集中在他身上,黑色的长发以绸缎束缚,却比绸缎还要柔顺有光泽。当下好多女生都改了主意想留长发,喜欢古风古韵的安紫炎则瞅着他在风中猎猎作响的衣摆感受一份辽阔。毕竟安紫炎真心不忍去看他的表情,就他那个唇角的笑意实在是太尴尬了。安紫炎一直觉得自己笑起来就不好看,更何况大多数时间懒得费劲,于是宁可总是淡淡然的。却没成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位看起来更诡异更艰辛。
一脸崇拜依赖笑得很幸福的蓝璧踩着冰刃的脚印向上走,眉眼弯弯,更显那双漂亮的鹿儿眼澄澈无辜。安紫炎看着他忽然就错乱了,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明艳动人,心里有了疑惑就开始就着坐姿向后一点点挪,看流珠此时全神贯注的模样。柳眉浅画宛若含黛,琼鼻饱满娇俏,肤若凝脂却又淡有粉意,微抿的樱唇粉粉润润的样子。
安紫炎觉得自己不用参佛也顿悟了,看起来当初流犴和流姨还是费了心思的,看这闺女生的,添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融合了百家之长呀。本来么,流珠但和别人比哪样都是不行的,她本来就没把某一点发挥到极致,可是综合起来多漂亮。这原因大约是。
每个细胞都长在它该待的地方了。(亏得是心声,流珠要是听见这句话,估计得一脚窝出她去,这审美观真好呵,要求倒不高)
流珠此时笑得很诡异,事实上这下就连男生看着都不对了,你要说蓝璧是躲懒走冰刃走过的路,可是他那种小心专注投注目光就为了踩上冰刃上一个脚印的样子真的太认真。何况他浅笑涟涟,焕发光彩的样子带上星眸璀璨的那种样子真的是让人不得不想歪。只不过说这七个人的地位有些特殊,实力也是相当高的,所以除了很小声的那一些猜测,大家倒是保持了表面的平静。
第三个炽焰正烦恼地将眉心拢出川字,边走边喝斥自己肩上那只五颜六色的鹦鹉彩哥,这家伙快把她肩膀的衣服抓破了,而且不管怎么安慰都是那一句话,“啊,好高。”“啊,好高。”尤其是偶尔只剩啊的时候,炽焰简直以为自己养了一只黑乌鸦。郁闷无奈间恍然想起当年她爸将还是小小彩哥的这家伙带回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慈爱地叮嘱自己,“乖,好好养,这是你以后的座骑。”
炽焰就想穿越这时光回到当年,直接拿一板砖把那笑得十分开心玩命点头的小丫头拍晕了算了。就它这德行还特么座骑,看这家伙站在自己肩膀上那么神奇地东张西望偶尔还发发牢骚的德行。炽焰忽然就有种想法,这家伙地位倒置了吧。
真心的哪里不对呀。
排名第四的疾风并没有打算掩饰自己贴层温文儒雅的保护膜,他是直接抱胸于前一脸不耐地走上前去。半长的发飞扬起来抚摸他的脸颊,凌云瞟瞟流珠再瞟瞟,最后终于忍受不了被漠视说了一句,“流珠,看见了没有,这本来是我努力的方向。”流珠眨了眨眼,戳一下完全状况外的安紫炎说,“来,换一下座位。”
“哦,“安紫炎乖巧应声,看流珠以手拢着裙摆婷婷玉立地走过来,自己三步并两步坐了下去,抬起头来很是认真地盯了一会儿台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状况不对,向左转看见凌云放大的那张脸近在眼前,眨眨眼冷静一下,安紫炎缓缓地抬起两只手来隔在两人之间。凌云感觉到触碰慢慢后移,听安紫炎你嗫喏出声,“不好意思,我可以请问一下。”
凌云没等她说完,直接呛声,“你这才知道不对呀,你干嘛坐流珠的位子?”安紫炎无辜地说,“你这样应该找流珠说话吧,为什么要难为我。”凌云捏捏拳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凌风在凌云身后耷拉下脑袋为安紫炎的智商着急,你用小脚趾头想也该知道啦,他怎么可能难为流珠最多会难为你的。凌云看她还是没搞明白那样子忍耐似地质问,“谁叫你要答应她?”
安紫炎彻底无奈于他的蛮不讲理,捂捂脸来了一句,“那么流珠,咱们再换过来。”一直不说话却始终观望这边动静的流珠扭头来了一句,“不行!”安紫炎直接跪了。
那边七龙使还在陆续登场,红漪和碧澈手牵着手,没有穿他们的标志性服装,而是同样款式的浅紫色长裙,恰似芙蓉并蒂开出,濯清涟而不妖,天然去雕饰,清新美丽。只是相比碧澈的欢欣鼓舞而言,红漪看起来忧心忡忡多了。她看着蓝璧和冰刃的互动,内心的担忧越发扩大,她心中基本已经定论。何况流珠虽然说是个很开朗大方的女生,可是她也不是会无中生有的人。
那么,如果说这一切大白于天下,他们是否能在阳光下得到祝福。
唉,真是苦恼诶。
溪颜一登场,大家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束缚之感,安紫炎捻捻手指,难道说这就是他修习术法的效用。溪颜长得并不算出色,当然比起普通人是要好些,却有让人过目不忘的,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就好像从他一出场就聚拢了天地之间的光芒。
刚刚一出场就这样拉风了,真是让大家很期待他们的表演呀。
七人站定,冰刃站在中间也是比较考前站突出显示。斜飞入鬓的容颜看起来帅气逼人,安紫炎听着很多人的大呼小叫,为冰刃无声叹息,他的心思白费了,本来像他这样子卓尔不群的人居然想要泯然众人矣,诶呀,不要笑死人了。
风声赫赫入他袖中,头发被吹到后面去,他站定当场摊开双手,虽然说看起来像是很随意的样子但却让人感觉到压力,气势迎面而来。凌风自言自语来了一句,“这小子在干吗,难道说他要施法?”安紫炎就不喜欢他这个样子,转过身去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说,“不要这么说话,就你嘴里这小子,人家出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凌风逆反心起,瞪大了眼驳了一句,“那正好说明我比他大呀,少说该叫我个大爷。”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以转世投胎论,既然冰刃出生时他还没出生,那么上辈子的他那个时候至少也得一百来岁吧,那绝对够当冰刃的大爷了。可是这样胡搅蛮缠的话再绕着弯说出来安紫炎真心听不懂,只好傻兮兮地盯着他。凌云见势不好,这样子下去认输的只怕还是自己弟弟,于是自己出头来了一句,“去去,你就管好你自己,对你学长,”指指凌风告诫安紫炎,“客气一些就是了。”安紫炎一滞,呕着气回过头去,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跟玉隐产生了共鸣,决定不再拿姐姐的身份压他。
可想想又不对,要不是玉隐比自己晚出生几年,估计就他那心机深沉的样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行,一定要把这个武器攥好了,不能放下。

一声清吟掠过头顶,众人看着天上翻腾而过的那条水龙反应不一,有的人震慑于这样的实力,而拎不清的大部分跟凌风反应一样。反正凌风现在是一拍扶手疾声厉喝,“太过分了,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