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本百花争艳的锦绣阵仗 忽然变换,若说原本是未绽的花苞,那么此时外层花瓣舒展开来,渐次向外延伸,徐徐绽放,最终定格成一朵怒放的玫瑰花的姿态。
嫩粉色的玫瑰花呀,美丽地妆点着盛夏,却不争奇斗艳。
夏紫晗四人都觉得也不过到此为止了,却也堪称绝技。
怎料男子眉色一凝,手段陡转,那丝绢在他手心疯狂地旋转,旋转间光影迤逦,透过这光幕看那花卉凋零,恍若梦幻。
当一切尘埃落定,四个人赞叹地去看四周的镜子,最后还是将目光聚焦在男子掌心。他掌心里有一朵妖冶的蓝色玫瑰悄然绽放,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层次的蓝,淡蓝冰蓝深蓝湛蓝,蓝得瑰丽绚烂美轮美奂。
再配上那些镜子,就是一个繁花遍野鲜花着锦的美丽所在。顾莹莹这辈子就没这么理智过,再怎样的诱惑她都绝对不会再靠近那个男的哪怕一点儿。
夏紫晗显然没这境界,她早已沉湎,此时着了魔似地伸出手去,脚步轻挪,探出的指尖就快要碰到男子掌心花卉了,她好像看见那花心有泪,莹润凄美。
却,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夏紫晗怔住,缓缓抬头去看,却见那人烦恼地揪着自己的发尾,在这尴尬里彻底沉寂下去。
君怀觞难得弘扬了一下风范,彰显了一下品格,上前抱拳来了一句,“前辈,不知您尊姓大名。”
夏紫晗此时难堪自己方才失态,半字也不言语,低头娴静的样子。“镜花狐。”男子一字一顿地道出自己的名讳,君天下先是惊诧莫名地瞅瞅那男子,哦,不,镜花狐,而后环视室内再看一眼那小狐狸,喃喃道,“真是简明干脆利落!”
而顾莹莹正在帮小狐狸顺毛,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你说看我很新鲜,哦,对,我是长人样,你是长狐狸样。”“你们族没有狐了吗?也是,就剩你们俩了,还都是公的,真是让人郁闷呐!”
夏紫晗三人听得一头黑线,感觉好诡异的说,大约是这狐狸比较高阶,可是,问题是只能看见顾莹莹一个人的嘴唇在动。
吃完了晚饭,顾莹莹把腿也一并放到了椅子上,敲着镜花狐的冷暖玉棋子听它们发出的声响,这东西当然是某狐敬献了。
顾莹莹微嘟着唇鬓发些微缭乱,小声嘟囔着,“真无聊,古代人怎么活到现在的?”夏紫晗闻言大惊,奇道,
“如果古代人活到了现在,那你是什么人?”顾莹莹吃瘪,登时撂下脸来,夏紫晗故作漫不经心扭头权作不知。
顾莹莹转转眼眸,黑曜石般美丽的眼睛硬着夜明珠的辉光美得很柔和,却有些小小狡诈,笑嘻嘻地握了夏紫晗的手,眨着眼睛装星星,
扮着可爱色诱眼前不知所措的猎物道,“紫晗,你说是君怀觞好还是镜花彦好啊,话说我们还真有缘分,我弟弟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彦字呢。”
夏紫晗浓密的羽睫都定格了姿态,一双波光潋滟的秋水剪瞳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虽然知道顾莹莹不着调,却没成想她竟能不着调到这地步,平时虽也偶尔听她和别的女生谈论男生,可那到底是还有可比性呀,这却又算是怎么回事?!
正不悦间却看她一脸得意狡诈的小神态,便知顾莹莹其实说的是玩话,故而沉下脸来,简短地甩了她两个字,“无聊!”
夏紫晗端了盆子去找谁,现在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说自己手里的盆子吧,是个木的,据说是狐族鼎盛时期出品。
的确,虽不知什么木头可是材质那是杠杠的好,反复的那些花纹镌刻在不知道刷了多少遍的漆上,好个奢侈的盆子呀。
可是夏紫晗有一点很奇怪,它是怎么被保存到现在的。心情好复杂的说,一方面自己端的这可是个文物诶,可另一方面。
端着一个千万年前的盆子,怎么感觉这么龌龊。
可是在这些问题的夹缝里,居然还有一个念头像是启明星一样闪耀,花彦,这两字听着很耳熟呀,好像自己认识同名的人啊,可到底是谁,怎么也想不起来呀,因而只好作罢。
门在眼前徐徐阖上,顾莹莹转过视线低头去看桌面,长长的柳青色桌布曳地,那颜色明快得紧。
顾莹莹捧着分配给她自己的茶碗团在椅子上,眯着漂亮的大眼睛深吸一口香气,得瑟道:“好香呀。”
须臾过后,夏紫晗回来了裹着一身的春霜凛冽,虽然顾莹莹一向不能忍受女生对洗漱都这么的节约时间,但是今天例外。小小的寒潭水,溪水涧自山顶而下,我去,难怪那俩狐都是清冷如月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