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男生或女生的交谈,都在传递一个讯息,夏紫晗现在彻底将顾莹莹忽略到,只去接受新的信息。
“听说有新的转学生来了呢。”“还是男生,老天,就顾莹莹那张脸我都看腻歪了,居然还没有新的美女进来。”
顾莹莹气得瞪过去,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找不到说话的男生,只好一个人怄气。
走在前面的君天下动动耳朵接收到这信息没言语,却抖了抖自家外套,他和顾莹莹始终不对盘,可惜现在三比一,他只好做一下肢体语言。
与他并肩的君怀觞则笑嘻嘻地回过头来,真诚地看着顾莹莹,如此混搭风明确的表情连夏紫晗都惊动了,实在是足够复杂。君天下冷哼,他倒会把握时机收敛人心。
“但是女生也没什么可高兴的,这位可是南洋鼎鼎有名的天才降头师呢,就算是真有只会看脸的花痴女生存在,也得先为自己小命考虑吧。”
“那倒也是。”夏紫晗站定当场,顾莹莹拽了,没动,只好陪她站着。
夏紫晗蹙眉思忖片刻,捋了一下思绪想通其间关窍,向方才提及降头师的男生疾步走去,被甩开手的顾莹莹站在原地深感莫名其妙,瞠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请问,那个人穿的衣服是白的还是黑的。”男生红红脸,想了一下才回复,“是黑的。”夏紫晗点头道了声谢,两个男生匆匆走了,声音远远地飘过来。
“呦呵,真没看出来,还有这能耐。小妞点儿挺正呀,什么时候认识的,快快从实招来。”
顾莹莹慢慢走过来,有点儿不欢喜地说,“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得了吗,我这里是最便利的消息集散中心诶,何意舍近求远?”
夏紫晗有点恍惚地想,跟镜花彦他们待那几天真没白待诶,不用说别的,且说那么后现代的顾莹莹现在说话既然都那么古风古韵的了,真是让人好错乱的说。
随即顾莹莹还嫌不够似地继续补充,这次压低了声音,“再说了,你待好好地干嘛关心他衣服的颜色。”
这些话夏紫晗想也知道是缘何而来,奈何今天感觉有好多事都不能理解,对顾莹莹便全然没了往日温和,冷嘲热讽似地讥诮,“君天下君天下,路路畅通,我真怀疑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你这样向着他。”
夏紫晗斜眼瞟过去,眼中不快氤氲着,顾莹莹当然知道她的话半分歧义没有,却还是下意识地怔住,夏紫晗有什么必要这么不高兴吗。
夏紫晗却没就此作罢,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你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他的呀,你这根草也忒随风飘摇了吧。”
夏紫晗的目光紧紧锁定她,就算是没有威胁也够受的,顾莹莹很下一条心来,干脆利落地装疯卖傻,“你说什么呢呀,我是听不懂。”
然后逃也似地迅速归队,就纳闷了,这俩男生高楼上挥鞭子呢,干嘛都瞪着自己身后看起来没完没了。
漫不经心地回头去看,她也真没多少精神力能用来经心了,可这一眼望过去,她顿时三魂少了七魄,
亡魂大冒的同时警惕性满血复活,夏紫晗咋跟个鬼似地贴着自己后背走哩。
“降头术是流行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据说是源自中国四川云南一带苗族的蛊术,后来辗转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所演变而成。”
夏紫晗立定当场,摆出这架势,君怀觞顿时默了,这节奏就是说又要听一节课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听听也无妨啦。
顾莹莹摆弄着自己的发尾,顺滑的感觉让她心里很愉快,面上却极认真,偶尔还应和似地点点头。
顾莹莹心中却想,夏紫晗要时时时刻刻保持这状态,什么辩论赛都得通杀呀。不过,反过来一想,顾莹莹手下一顿,在温暖的春风里打了一个冷战,夏紫晗要老是这个样子,老天,自己可就直接被烦死了。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夏紫晗当然不知道这些,自顾自地口若悬河,“他若是白衣蹁跹的少年也就罢了,偏偏一身湛然黑衣,将深夜都暗沉了呢。”
夏紫晗叹口气,那种紧绷的感觉让三人想到蓄势待发的箭弩,沉默了约几秒钟,夏紫晗到底还是艰涩开口,“那是专司下降的降头师。”
四人默然,虽晴空万里云卷云舒,只觉金戈铁马近在眼前,水击礁石卷起千重浪。率先打破这沉默的却是君天下,他本少年轻狂,
如今抄了兜笑得吊儿郎当,嗤然笑道,却是铮铮然掷地有声,“根本莫名其妙,任何法术都本无正邪之分,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说完这句话,却又稍微有点不安,虽然不允许别的人这样说,但夏紫晗其实骨子里是个比顾莹莹还小心眼的女生呢。
却没料到夏紫晗没显露什么不满,却是顾莹莹呢喃道,“我看不见的吧,要是这样说,怎么会有黑魔法的传承和衰落?”
君怀觞再次充当止战之戈,就差飞身而上捂住某人的嘴了,最后只能在中间摆甩着手说,“停,咱们别说话了,先进教室吧,不然都要去罚站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顾莹莹和君天下的姿势都是一个样的,瞟一眼手中表而后开始狂奔。
夏紫晗看着顾莹莹那小细跟频率不弱的样子顶礼膜拜的时候一直在想,千万别折了。却在这个时候。
但夏紫晗没能担心很久,因为顾莹莹甩头看她一眼,夏紫晗还正欣赏她发尾在空中飞扬过的姿态,顾莹莹已经焦急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拉起来就跑。
夏紫晗也郁卒地体验了一把风的速度,这是什么事儿呀明明还有一个小时。等到了教室,夏紫晗才不解地问出这件事,“为什么这么急,这才四点好不好?”
“什么?!”顾莹莹和君天下再次动作协调一致,化身孪生兄妹,看看手表后两个人直直把眼神投注到君怀觞身上,而君怀觞抬起头来淡定回视,两只就败下阵来。
“听说许昊和古傲修摊牌了呢。”这句话引得四人齐齐回头,诺冰标志性的语音比之往日更添两分欢欣。
话说君怀觞这边和许昊那边一直是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波澜汹涌,所以两边一直相互看笑话,但是像诺冰这种值得拉拢的中间势力显然更加忙碌,至少他们要辛苦地看两遍笑话。
就像是现在明明说话都掩不住笑音了,唇线紧绷得那么辛苦了,诺冰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哀思。
“听说月盈现在很不好呢,所以许昊才去找古傲修的麻烦,哦”诺冰托腮思忖,睫毛忽闪的弧度其实看起来也很不错,“真不知道会是谁赢。”
颜苏的声音插进来,“你觉得呢,我就不信他敢赢,他要敢赢,我就让他后悔来过!”
这话听起来大概说的就是新到的南洋降头师了,出于对降头术本身的反感,夏紫晗破天荒地没有反对安氏一方的嚣张跋扈,顾莹莹早已经做着鬼脸怪哼不断了,
君天下心里打的算盘最为别致,真不知道古傲修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绊脚石啊。
至于君天下,直接一跃坐上桌子,歪愣着脖子拿捏着强调说,“谁呀这么大的口气,你咋不说一口气给人吹走算了。”
月盈出事,颜苏现在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刚想骂是谁那么不长眼,结果这句话还没冲出口就看到君怀觞那张充满匪性的脸,直接灰头土脸地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