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中午的粥怎么样?不合口味我就回家慢慢的给你熬。”廖静梵坐在廖婷的病床旁削着苹果,“我这部戏拍完,就带着你和刘叔去旅行怎么样?”
“别为了我耽误工作,我能撑到活着看到你,已经是老天给的恩赐了。”廖婷低头看着廖静梵削苹果,生怕她割到手。
廖静梵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廖婷,“妈,吃苹果吧。”
“你吃,妈刚刚吃了好多东西。对了,妈有件事要和你说。”廖婷神情严肃的说。
“什么事啊?”廖静梵好奇的问着。
廖婷拉着她的手,“顾总,对你的心大家都能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和她结婚啊?”
“妈,我和他之间没那么简单,不过这次真的有想过和他结婚。”
“你们都不小了,孩子都快七岁了,在拖下去也不好,不如趁着妈还活着,赶紧把婚礼办了。”廖婷想有生之年看到女儿穿着婚纱下嫁的样子。
“妈,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有事,我才和你相认,不想就这么离开你。”廖静梵依偎在廖婷的身旁。
门外的纪钰看着病房内的母女两个相拥的场景,有些羡慕。她和这个姐姐相比,她失去的更多,纪钰不想再看着她永远也得不到的场面。
“静梵,妈明天就想出院。”廖婷实在不想在医院继续住下去,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
“不行,我们就住到病好。妈,我有钱,我可以给你治好病。”廖静梵急得掉下了眼泪。
“女儿,你要知道这是自然界的规律。小孩会长大成人,成人会老去,老者轮回往生。有些时候看似是告别和终点,其实是大自然中的一个路标而已。”
廖静梵抱紧她,“妈,我们不想和你告别。”
“我会好好地配合医生,争取多和你生活一段时间。”廖婷摸着女儿乌黑的发尾。
沈良在酒店休息好,直接奔着医院过来,这家公立医院的院长是他的学长,他可以放心的随时出入查看病例。
“廖小姐,廖伯母。”沈良敲了敲病房的门。
“沈医生,你来了。”廖静梵松开了廖婷。
沈良套上臂膀中的白色大褂,走过来给廖婷量血压,一切都正常。
“沈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廖婷温柔的问着。
沈良看了眼廖静梵,略有沉默的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果这里住的不舒服回家也可以。”
“沈医生,我们谈谈可以吗?”廖静梵纤细的身体套在宽大的病号服中,显得特别的羸弱。
“好,我们去外边谈。”
沈良和廖静梵走出病房,纪钰转身隐藏在角落。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医生的值班室,其他医生都去查房,没有人在。
“廖小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和顾臣算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可是伯母的病已经撑了二十多年,现在癌细胞全部扩散。我最多是帮你们争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沈良缓缓的说道。
廖静梵知道是自己为难沈良了,他是医生但是也阻止不了人的生死。
“是我为难你了,我们现在真的可以把她接回家吗?”廖静梵平静的问着。
沈良点点头,“完全可以,我已经开好了药,有一些是阻止她癌细胞扩散的,有一个是减缓她疼痛的。一定要她按时吃药,别忘记了。”
“好,谢谢你沈医生。”廖静梵转身除了医生的值班室。
廖婷的病房门口,纪凯踌躇不前。廖静梵当做没有看见他,走进了病房。纪凯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的命有一半是纪凯给的,两两抵消谁都不亏欠谁。
“静梵。”纪凯叫着廖静梵的名字。
廖静梵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将病房的门关上。躲在角落的纪钰看到纪凯踢到铁板,内心突然毫无波澜。纪钰转身离去,她要回去看看她的妈,虽然她妈心里没有她。
纪凯一直在站在病房外,等着可以见上廖婷一眼。护士过来给廖婷打针,她看到站在外边的纪凯。
“让他进来吧。”廖婷轻飘飘的说。
“妈!我不同意,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廖静梵决绝的说。
廖婷皱了皱眉,“我和他的事情也要有个结束,当年也是我偷偷离开他,骗了他。”
“他怎么可以怀疑你,就凭一张检测结果。”
“总要和他有个了断,叫他进来吧。”
廖静梵不甘愿的将纪凯叫了进来,“我妈要见你。”
纪凯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好。”
他走进她的病床,看着她苍白的脸和身下的床单差不多颜色。眼角的皱纹变得清晰,二十几年前的她美丽的不可方物,见过她的男人几乎都被她倾倒。这么多年的岁月,她依旧美丽虽然有了皱纹。
“廖婷...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纪凯认真的看着她。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廖婷看着手上的输液管,“我们都回不去了。”
纪凯来到她的病床旁,“廖婷。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他们和我说你去了国外,不要我了。我以为连你都抛弃我了,当我拿到检测结果的那一刻我真的是疯了。”
“从头到尾你就没相信过我,我们相爱相杀这么多年,终于要结束了。”廖婷微笑的看着他。
“别再离开我,廖婷。”纪凯慌乱的握着她的手,“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纪总,松手。”廖静梵将纪凯紧握着廖婷的手拍开。
廖婷的针管在回血,“你看,你每次都这样。”
“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纪凯看到廖婷打着针的手已经鼓起大包。
廖静梵按了病房中的铃,护士过来重新个廖婷扎上针管。
“这位女士的血管比较细,打针的时候要小心的看着。”护士嘱咐着说道。
纪凯点头答应,“我们会小心的。”
“我没剩多少日子了,你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纪凯。”廖婷淡然的说道。“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该结束的就让它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