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的脸依旧绯红,之前院长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不过,她和司修辰的这种身份对立,司少肯定是不会想让她有孩子的,毕竟只是一个情妇,怎么能有孩子呢?
指不定,就算是有了,也会被要挟打掉,这种事情,司修辰是完完全全做得出来的。想到这里,米斯只觉得心底一阵寒凉,后背一僵。
而且,司修辰将来要娶的女人一定是一个光芒四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大气的女人,现在她不容易怀孕,正好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吧?
米斯正胡思乱想着,头顶突然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像是萨克斯,缓慢悠扬慵懒,魅惑人心。
“刚刚那个死老头儿为什么说,你体内寒气太重,难道你冬天不穿衣服?”
“咳咳——”,只觉得一口心头血堵在后来,不上不下。米斯嘴角狠狠地抽搐,非常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喝茶,不然又要釀成一出惨剧!
“我怎么可能冬天不穿衣服,”有些无语,米斯自己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当真是越来越好了。
要是以前,她现在肯定早就忍不住开始跳脚了。但是现在她竟然还能够这么淡定地和司少讨论,关于自己到底穿没有穿衣服这个话题——额,这个话题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的样子!
“是因为,”米斯顿了顿,咬唇,“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很晚才回来,或者干脆就不回来……”
“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很害怕,不敢在床上睡觉,就在床下睡觉。”
幼年时候的日子,无非是两种印象,冰冷和黑暗。她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总是在床底缩成一团,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外面,等待着门开,然后一双高跟鞋嘎吱嘎吱地摇曳进来。
特别是,在发生了后面家里进贼,并且差点儿侵*犯那么小的她的事情以后,她就更加害怕床这种东西……恨不得,躲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只有黑暗的角落……
见女人一脸沉思,明显沉浸在回忆之中,司修辰英挺的眉头微蹙。
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他本来以为自己就够惨了,一年到头见不到方媛和司毅国几面,没想到面前这个比自己还惨……
呵,要是他有这种亲妈,他非得断了母子关系不可!既然你没有尽到任何的责任,这层母子关系也不过是名存实亡,不过两个称呼,对于司少而眼,不过是可有可无的。
“听了你的遭遇,我觉得自己小时候过得还行,”司修辰狭长地凤眸微敛,定定地盯着女人轻柔绝美的容颜,“鉴于本少爷现在很开心,你可以说出一个愿望。”
额头有什么在狠狠地跳动着,米斯很想一巴掌拍在这张自以为是的脸上,这个男人,真是够了!
司少真真不会往你伤口上面撒盐,只会撒点儿胡椒粉,够味儿,够爽,让你分分钟恨不得去找一把刀抹脖子!
“我没有什么愿望,”将心底的各种情绪压下,米斯努力的挤出来一个笑容,努力地忽略掉千万只野马的狂奔……
“老子说给你你就必须有!”,恶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司少的表情很不好,ma的,他好不容易想出来这么好的方式来安慰这个死女人,米斯竟然敢不接受!
(米斯,笑:“呵呵,这原来是司少您安慰人的方式啊,可是您不说,我怎么知道呢……能不能把闷骚变成明骚……”只是,莫名地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爱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本来还想再次说没有愿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米斯一双水润得泛波的眼慢慢地弯起,语气里面带着询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怎么感觉,小白兔变成了狡猾的狐狸,这个死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司少的眼暗了暗,淡淡地吐出一句:“看心情!”
看心情,看心情……,米斯只觉得自己眼角嘴角额头都开始抽搐,司少,咱能不能不这么任性!
“哦,那我没有什么愿望了,”米斯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估计说出来,也会马上被pass掉,还会引得这男人对她一阵怒目相向……
这个死女人,明明之前那一双眼里都闪着明亮的光芒,分明就是想说什么的样子……
“老子让你说你就说,”威胁地瞪了瞪,司少的脸上有些黑沉,“你敢不说?”
米斯:……,这种事情,还带强迫的吗……反正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她还是别说了。
虽然和司少的关系一向不太好,但这话说出来,只会更加不好的……
“我真的没有什么愿望了,”打定主意,米斯浅笑,“谢谢司少的好意了——啊——”
“了”字刚刚出口,紧接着的就是惨绝人寰,骇人听闻的一声尖叫,米斯脸色苍白,竟然一下子掉下泪来。
痛……铺天盖地的痛,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要废了……
纤细如笔的好看手指放在女人的脚腕上,司修辰眼中的光芒有些阴冷:“说,还是不说?”没错,你没有看错,那如玉的手指捏住的,就是女人肿起来已经跟石榴差不多大小的脚腕上面……
“我,我想……”,米斯疼得浑身颤抖,连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一个字一个字,都在打哆嗦。
脚腕上面的手指一点点用力,疼痛的感觉越发强烈,米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当下不敢再停顿,忍住脚腕的不适赶紧开口。
“我想这几天都在医院陪着我妈妈。”好痛,真的好痛,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米斯疼得吸气都有些不利索。
天,司修辰怎么能够恶劣到这个地步的,明明看着她的脚腕已经肿成了那个样子,竟然还能下得去手——这个威胁方法,米斯咬牙,也真的只有这个魔鬼才能想的出来!
“早点儿说不就没这事了,”凉凉地瞥了脸上写满了白白白,很惨白的女人一眼,司少的声音不咸不淡,“活该!”
米斯:……活该……活该……活该……
在心中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饶是米斯脾气再好,此时都有一种——劳资要去拿菜刀砍了面前这个男人,他妈的谁也别拦着劳资的冲动!
能够做到,用完此等卑劣的威胁手段然后毫无悔改之心的,恐怕也只有司修辰了……
脚上的疼痛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米斯抬眸,定定地看着司修辰的俊脸:“司少,这个愿望,你帮不帮我实现呢?”
反正说都已经说了,而且她可怜的脚已经受了这么大的罪,不问个清楚,她不服!
脚腕上面突然传来了轻柔的按捏,一会儿又加重了力度,那疼痛难忍的感觉才一点点减退直到完全消失。米斯呆了呆,随后在心底一阵冷笑,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这颗糖,她不吃!
米斯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而她偏偏又是那么不容易记仇的人,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有些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掐住手心,米斯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要把这个男人暗黑的面目刻进心里,不能忘记。
“在这里陪你母亲一个星期?”司少的眼里明显闪过一抹不悦,要是米斯呆在这里,他怎么办!晚上没有这个女人暖床,他根本就睡不着……
严重的失眠症,可以连续好几天不闭眼,从夜晚生生地等到黎明,从黑暗褪尽扫光亮漫天,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靠着工作来麻木自己。
有的时候连续不断的高强度运转,才能让他产生一点点疲倦的感觉,不过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很快又睁开了眼。
没有失眠过的人绝对不会知道,那种睁着眼睛想要入眠的状态是多么难熬……
但是,第一次占有面前这个女人的那天晚上,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很快地入睡,事实上,就算两个人什么也不干,仅仅是抱着面前这个女人,他也能很快地进入梦乡。
米斯对他来说,就是催眠的药剂,现在这药剂竟然说要留在医院,司少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看着面前这女人一双睁得大大的,如同鹿一般的澄澈眼眸,司少已经到口的“不准”硬生生的变成了……“看心情”。
“看心情”这三个字一出,米斯本来明亮的眸光微微暗淡,呵呵,司少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哦,我知道了。”这多半就是没准了,虽然早已有了预料,但是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看心情”这句,米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有些失落。
见米斯这个样子,司修辰眸中有些不自然,说出来的话冷得像是一块冰:“你可以住在医院,但是不准睡在这里!”
“每天晚上都要回帝国皇城,我会派司机来接你,”司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凶狠,像是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女人直接拆了。
“最多八点钟,你必须回来,要是哪一天迟到了,以后你都可以不用来医院了!”
咦?本来一直垂头丧气着的女人蓦地抬头,一眼晶晶亮地看着司修辰:“真的吗?”
司少没有回答,只是甩了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她……
本来都没有抱着希望了!米斯激动得恨不得从男人的怀里跳下来,然后使劲儿地蹦哒几圈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司少果然是天气预报,上一秒钟还是冰雹,下一秒钟就已经变成了闪电,唉,司少的心思,猜不准啊!
这样想着,米斯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但还是很开心地仰头,声音里面都是幸福:“司少,谢谢你。”不管怎么说,司修辰同意了就好……
对于米斯的感谢,司修辰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冷的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不过,事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俊逸的男人低头,声音里面带着警告,“要是你和别的男人还在医院搂搂抱抱,可别怪我不客气。”最后一句,已然没有了温度,不,应该是说,温度直接降到了负……
米斯自然是知道司修辰口中的“别的男人”是指谁,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然后轻轻地开口:“我已经答应你,不会再见他了。就算再见,我也会避着他……”
“那最好。”男人的声音依然冷,修长的双腿迈动,高挺的身躯在过道投下一大片剪影,看上去无比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