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华选了较为老实的听琴、听棋、听书、听画为三等小宫女,虽说是三等,但好在凤无华这宫殿本就不大,能做的活四人一摊到也就没什么。那好似是皇上派来的听诗和看样子身体十分柔弱的听酒却被提为二等小宫女,平日里也主要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齐擎暂住在宫内,凤无华只是按照惯例去向皇后请安,却好巧不巧的正好在途中撞见几名小姐中间的齐擎。
“参见三公主。”
昨晚宴会后凤无华得了许多赏赐,并且生母被提为舒敏皇后一事,一夜间便传遍了京城,虽然往日那懦弱三公主的名号还没有散尽,但如今皇恩正盛,这几名小姐便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离着老远看见凤无华朝这边走来,便赶紧行了礼。
“免礼。”凤无华轻声道,随即便想穿过她们朝皇后的景仁宫走去,却没想到被一道纯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齐擎手中换了一把折扇,虽与昨日送给凤无华的玉骨扇一般无二,但材质上却差了些:“三公主如此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凤无华虽然嘴上答着话,腿上却也没停,一个闪身便绕过齐擎头也不回的便走去。
“那还真是巧,本世子也想去请安,这便同三公主一起吧。”
凤无华本是不在意,步伐也迈的奇快,直到确认与那群小姐离得较远时,才稍微放慢步子,冲着身后的齐擎笑道:“齐世子原来喜欢这样的女子?”
“哪样?”齐擎一愣。
凤无华嘲道:“娶一个回家,一辈子也不用买香料的那种。”
齐擎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凤无华走的要飞起来,原来是嫌那群小姐们身上的脂粉味太浓,不禁笑道:“三公主莫不是以为天下女子都与你一般?”
“我又如何?”凤无华转头看着齐擎道:“清清爽爽,世上自是没有几个女子能与我相比。”
齐擎这才憋不住笑意,噗的笑出声后见凤无华依旧一本正经的模样道:“三公主倒是清清爽爽,平白留的我这未婚夫君整日被那脂粉盒子们缠着,好不痛苦。”
“齐世子若是想跑,谁又能追的上你?”凤无华翻了一个白眼道,明明自己乐在其中却还偏要摆出一副多无奈的神情。
“三公主不知,那些小姐自一早便在我借住的宫门外徘徊,本想来给皇后请安,一盏茶的路程同她们走了一炷香。”齐擎故作惋惜的道:“只可惜我已有婚约在身,自是不能如此,所以还希望三公主能替我提点提点那些小姐,免得越陷越深。”
凤无华这才噤了声,原来齐擎是在这里等着她,自己为了保持翩翩世子的形象明明对那些小姐烦得很,表面上却也与她们聊得很开心,到头来这黑脸母老虎形象还是由她来做。
“齐世子真是好谋划。”
凤无华冷声道,幸好她本就不是那在意名声的人,横竖就当是还他送扇子的人情罢了。
皇后的景仁宫离得并不远,再加上二人脚力也快,不一会儿便进了宫门,皇后此时已经用完了早膳,端坐在宫内的一片牡丹花群旁喝着茶。
“参见皇后娘娘。”
凤无华和齐擎齐齐行礼道。
皇后这才装作好似刚发现他们一般,回头笑道:“原来三儿和齐世子。”
“儿臣方才挑选了几名小宫女耽误了时间请安,还望娘娘赎罪。”
凤无华跨步上前认错道,不过她倒是明白以皇后那贤良淑德的形象万万不会因此惩罚她。
果然,皇后只是摆摆手道:“一个请安罢了。”
“还要多谢皇后娘娘昨日的款待,只是本世子在魏国时便不适应宫中的环境,所以此次前来请安还有一事相求。”齐擎接过话茬道。
“哦?何事齐世子不妨直说。”皇后挑了挑眉。
“本世子在宫外置办了一处宅子,特此前来希望皇后娘娘可以准许本世子搬出去住。”齐擎轻声道。
皇后脸上的微笑,没有一丝改变,只是问道:“可是哪里招待不周?让齐世子这么快便要搬走?”
齐擎笑着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良久,皇后才轻声叹了一口气:“也罢,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受这深宫约束自然是好的。”
凤无华与齐擎又在景仁宫陪皇后来了几番不动声色的互相试探后才告了辞,出宫的路与凤无华回宫之路顺路,两人并肩走了没多久,便又瞥见方才那几名小姐。
不得不说,以齐擎的条件如此受大家小姐们欢迎倒是不意外的,毕竟一是世子、二才貌双全、三是没有纳妾,只有凤无华这一门婚事在身。凤无华再不济也是个公主,大臣家的小姐就算做妾也不会太委屈。再加上之前齐擎竟愿意为了凤无华留在晋国,更是让这些小姐心花泛滥,巴巴的想着哪怕做妾也是知足的。
只是凤无华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从来没有过如此'争风吃醋'的经验,眼见着那几名小姐晃着纤腰款款而来,凤无华竟想着找个借口先离开。
“三公主,如此一劳永逸之事,还希望你不要临阵脱逃。”齐擎伸出手中折扇放在凤无华肩膀处往自己身边勾了勾,轻声道:“就算不看在婚事上,好歹我们也是合作伙伴。”
凤无华面色黑了黑,想着也的确就是有了这回没下回的事,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拜见三公主,拜见齐……”
那小姐们声音未落,便被凤无华打断:“谁准你们如此在宫中瞎晃?”
那小姐们见凤无华脸色并不好,便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回三公主,臣女、臣女们只是想给皇后娘娘请安,不想一时迷了路……”
“特意进宫请安?给你们引路的太监又去了何处?”凤无华反问道:“如此玩忽职守让你们险些迷了路,还不赶紧抓住打他几十大板?”
“不是……是臣女们不忍劳烦那小公公,所以才……”为首的那名鹅黄色长裙的少女小声道。
“不忍劳烦小公公,那一早便劳烦着齐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