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至死,本公主先饶了你们这一回。”凤无华摆摆手一副作罢的模样:“天色不早,宴会也结束了,大姐不如即刻随我回宫吧?”
凤想容忍着怒意起身:“如此也好,那齐世子、谢公子,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两人道了别后这才转身离去,直到出了那片合欢树群后,凤想容脸上的微笑才消失殆尽。
凤无华也不想再看凤想容的脸色,便轻声道:“看样子大姐的脚力不太行,妹妹我便先行一步了。”
凤无华的马车依旧停在院内,在凤想容怨恨的目光下凤无华两步并作一步的翻身进了马车。
入夏后的天气的确是一天比一天热的,各宫每日都会派些冰块分发下来摆在殿内降温,再加上随时都有丫鬟扇着扇子,倒也是好过了一些。可宫外的百姓们却没有如此好的命了,街边的小贩也不再吆喝,空气中的闷热感让人愈发急躁。
白衣女子脚尖轻轻于地,一拧、一点,便踏上马来。熟稔的问店家要了一只烧鸡,一壶清酒,飞身上马。虽是袭着面纱,但也仍是盖不住这清丽的容颜,圆润的杏眼、挺翘的鼻,虽依旧是不施粉黛却是一抹嫣色,柳叶眉隐隐透着一股清凉的英气。
实为精致。
女子名诿如锦,正值青寇。如锦的性子可不似名字一般柔婉,江湖论谁提上“暗香”二字,也是不住的避讳。只因她来去如风,行路诡异,所及所到之处留有异香,引得世人对此二字无数猜测。
不过猜测也终究是猜测,黑白两道也是因为她一身奇功,礼让三分。
如锦身下的白马脚力极快,蹄下生风一般只踏几步便窜出数丈远,只是这却是往皇宫去的方向。
凤无华依旧每日在卧房内锻炼着身体,若没有其他人来拜访,她便除了早晚请安都不出门,仿佛她才是被禁足的那一个。剪光也有些担心,见凤无华成日成日的不出房门,对饭食种类的要求也复杂了许多,便终于趁着凤无华出门透气的时间问了出来。
“公主,您每日在房间中呆着可烦闷?李公公送了许多冰块来,不如奴婢给您安置在卧房当中,这样也会清凉许多。”
凤无华一边透着气一边看着剪光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嗤笑出声:“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公主,您又不让我们进房间,成日的呆在屋内,奴婢们当然担心了。”绿晴也在一旁插嘴道。
凤无华笑道:“我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你们便好生看着那几个丫头,别惹什么事端。对了,我让你们从藏书阁取来的书,拿到了吗?”
“拿到了,公主。”剪光闻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不堪的古书,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更像是一本小册子。零零散散的内容,剪光翻了几页却什么也看不懂。
凤无华接过书这才回了屋。
这还是齐擎用飞鸽传书告诉她有这样一本书的存在,里面粗略的记载了一些以扇为兵器的用法,齐擎道这本书极少人知道,最适合她这种偷偷练功不想被别人发现的人。
“果然在这儿。”
就在凤无华看的入迷时,窗下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凤无华一惊,身体却没有动,通过这几日的锻炼她的五感都比以前灵敏了许多,可这名女子出现时她却一点声音也没听到,显然是武功远远超过自己,这种时候更不能慌。
“人倒是不错,不过那扇子你可得给我。”如锦用手指绕着头发走向凤无华:“所谓的公主,看模样过得也不怎么样,这屋内闷得透不过气竟然连一块冰都没有。”
凤无华这才转头打量着如锦,只见那如锦一脸鄙夷的靠在不远处的案边,冲着她手中那把齐擎送的玉骨扇努努嘴:“把禅机给我。”
“禅机?”凤无华一愣,什么禅机?
如锦这才笑出了声:“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原来连禅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如锦便玉手一挥,本在凤无华手中牢牢攥着的玉骨扇竟一下子被吸到了她手中:“这把扇子就是禅机,齐擎给你的吧?见你也不会用,我就替你收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用?”凤无华见如锦并没有杀意,便放下心来试图与如锦交谈一番。
如锦嗤笑一声,不屑的道:“就你看的那本书,我八百年前就看过了,齐擎把禅机给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过你是齐擎的朋友……我倒也不能太夺人所好,恩……说说你想要什么?”
凤无华打量着如锦,心中盘算着要如何说才能套出些信息:“本公主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你又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本公主面前夸下海口?”
“好似我说出名号你便知晓我是谁一般,像你们这种深宫当中的女子最是无趣,成日与金钱权利为伴,却不知道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活在当下。”如锦轻哼了一声,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扔给凤无华道:“这把扇子叫飞鹤,虽不及禅机珍贵,但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兵器,你好生收着吧。”
凤无华接过扇子,见如锦转身就要走,又连忙喊住她:“等会儿!”
“你自己也道这把扇子没有我那把珍贵,又怎么好意思如此就走?”
如锦皱了皱眉道:“就算禅机给你,你也只能用它来扇风,你若不喜欢便把飞鹤还我!”
“本公主用它如何又与你何干?看模样倒是像个侠士,怎的说话做事宛如那市井泼妇一般如此不讲理?”凤无华故意这样道,果然如锦一听凤无华把自己比作市井泼妇时脸色骤然一变,本来要向外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我便看在你是齐擎的朋友不跟你计较!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凤无华这才舒心的笑了笑:“禅机你自是可以拿走,可本公主刚看这本书,便不想把扇子只用来扇风,本公主见你应该也算是个用扇子的行家,横竖看书太乏味了些,不然你就来教教本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