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照顾你们母子。”厉墨池很平静的开口,他深邃的双眸注视着傅慕旋,很认真的说道:“我会对他视如己出的。”

傅慕旋眼眶噙着泪水,这就是他的儿子,可是她却说不出口。

如果没有雷胜瑞的威胁,也许她早就告诉他事情了。

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变得难以抉择。

看她一直在哭,厉墨池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

自从她被自己伤害过以后,变得不再那么信任自己,就连对他的承诺,都不相信了。

他们之间的裂痕,也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修复。

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对不起……”良久,傅慕旋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厉墨池挺拔的身影有些僵硬,他神色冰冷,深沉,“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

傅慕旋皓白的牙齿咬着红唇,像是快要咬出血来。

“厉墨池,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她很痛苦,很纠结。

他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深情,这让她好怕。

好怕沉沦在这种温柔深情中,然后越来越离不开他。

可是不离开他,他会被自己连累。

厉墨池幽深的眸子眯了眯,眼底寒芒一闪而逝,“好,我不逼你。”

傅慕旋忍着心痛,实在是说不出更伤人的话,只能垂下头,握住溪溪有些冰凉的小手,轻声啜泣。

她经历过那么多风雨,却没有比说“分手”二字更难的事情。

病房内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傅慕旋愁眉不展,望着溪溪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

厉墨池就陪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等傅恒义和夏洁从家里返回的时候,他们还维持着这种状态。

“旋旋,我把房间收拾出来了。”夏洁走到傅慕旋的身边,将一把钥匙给了她。

傅慕旋手里握着钥匙,有些沉重,她看了看厉墨池,“你自己找个地方住吧。”

他住在家里并不方便。

傅恒义恨他,她也不想看到他们冲突。

“嗯。”厉墨池十分平静的点点头,好像并没有不满。

傅慕旋不敢抬头看他,总觉得对他很愧疚。

夏洁知道傅慕旋在顾及什么,一想到厉墨池是救溪溪唯一的希望,她这心也不好受。

恨的同时,也希望厉墨池能够对傅慕旋和溪溪好一点,别让这对母子再受苦了。

她的手轻轻的搭在傅慕旋的肩膀上,抬头对厉墨池道:“住什么外面,家里空房多得是。”

她从傅慕旋的手里拿回钥匙,递给了厉墨池。

傅慕旋有些担忧的看着夏洁,这样太不方便了。

夏洁却给傅恒义递了一眼色,让他收敛收敛脾气,一切都是为了溪溪。

傅恒义不满,可是也不敢反驳,他是那种不以大局为重的人吗!

看着他们在病房守了半天,又是连夜赶过来的,两个人的眼下都是一片乌青,她道:“你们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爸呢。”

“我等溪溪醒了再说。”傅慕旋舍不得离开,好像她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溪溪了。

这种恐慌一直深埋在她的心底。

夏洁看她这么坚持,就没勉强。

到了中午,溪溪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傅慕旋和厉墨池,还有些迷糊,脱口而出,“妈咪,爹地!”

傅慕旋脸色一白,温柔的轻斥,“溪溪,别乱叫。”

虽然她很心疼,可是不能让厉墨池知道真相。

“嗯,你哪里疼?”厉墨池很淡定的答应了一声,他低垂的眼眸充满了温柔,慈悲。

溪溪似乎很高兴,明亮的眼睛眯起,声音有些虚弱,“看见爹地哪里都不疼了。”

厉墨池很疼爱的看着他,用手轻轻的捏着他的小脸,“那就快点好起来,爹地带你出去玩儿。”

“嗯。”溪溪用力的点点头,伸出柔软的小手,“爹地,我们拉钩。”

厉墨池很自然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和溪溪的勾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放下。

他用手揉了揉溪溪的小脑袋,那温柔的眼神,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父亲看孩子的时候的宠爱眼神。

傅慕旋鼻子一酸,心里更加的难受。

父子相见,却不能相认,到底是谁的错。

“妈咪,你怎么回来了?”溪溪的声音糯糯的,因为太虚弱听起来是那么的可人疼。

傅慕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不让自己露出太过悲伤的表情,嘴角温柔的一弯,“因为妈咪想溪溪了。”

“妈咪,我没事的,你去忙吧。”溪溪乖巧懂事的说道。

傅慕旋有些惊讶,“你不喜欢见到妈咪吗?”

溪溪摇摇头,“当然不是,可是妈咪要养家啊,还要给溪溪治病。”

傅慕旋忍住眼泪,虽然他们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可都是她牺牲了时间,用命换来的。

溪溪会有这种想法,大概是她太拼命了,忽视了对他的照顾。

“溪溪,对不起,妈咪以后会好好的陪着你的。”她低头吻了一下溪溪的额头,向他保证。

溪溪非常的开心,“真的吗?”

傅慕旋重重的颔首,“真的。”

“以后爹地负责养家,你不用担心。”厉墨池淡淡的开口说道。

溪溪听后,笑得更加开心,“嗯,爹地负责养家,妈咪负责貌美如花。”

傅慕旋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她用手捏了捏溪溪的小鼻子,“你这都是从哪里看到的。”

“微博啊。”溪溪笑着说道。

厉墨池忽然想起傅慕旋的微博,有一个经常和她暧昧对话的人,难道那个人是溪溪?

傅慕旋有些无奈,“好了,快休息,这样病才能快点好。”

溪溪点点头,“嗯,那妈咪,爹地你们要陪着我哦。”

“好。”厉墨池和傅慕旋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溪溪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他软绵绵的小手轻轻的抓住傅慕旋和厉墨池的温热的手,闭上了眼睛。

在溪溪睡着后不久,傅慕旋就被医生叫到了办公室。

她独自一人去的,并没有叫厉墨池一起。

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她很紧张,这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次进来,她都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