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安离歌尖声喝道。她其实一直仗着傅慕旋不会真的对她动手,所以才没有把傅慕旋的警告放在心上。现在一瞧见傅慕旋狠了心,心里也有点慌了。
她面对的是一群长期在训练中,鲜少经历女色的正常男人,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不用谁提醒,她也可以猜到。
傅慕旋朝房名杨得意的勾起嘴角。房名杨瞟她一眼,暗想她跟厉墨池待久了,果然学坏了。
这堆兄弟们明显对安离歌这样的女人不敢兴趣。他们没女人,不是因为没办法接近女色,而是因为他们在选择上也很挑剔。
不过既然大家愿意陪她演演戏,他倒也乐得悠闲。
他眼底的想法被一直盯视着他的傅慕旋猜得七七八八。傅慕旋没有管他,她刻意又等了几分钟,等到激起安离歌心中强烈的畏惧之后,傅慕旋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余光瞟过兄弟们用桌布擦手的举动和眼底的嫌弃,她有些想笑。但她还是板起脸,目光淡而又淡地扫过衣服被扯开的安离歌。
“怎么,想通了?”
她的声音凉悠悠的,让安离歌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
安离歌直直地看着她,像是想要看破她的伪装,然而盯视了她很久之后,安离歌才绝望的发现,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看清了这个现实,安离歌也不再挣扎。
“是个瑞士医生,精通催眠和药物研究,十年前因为使用活人做药物研究,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对当时社会造成极大的冲击,所以被医学界联名除名。”
所以他们现在是要用厉墨池做实验?
傅慕旋不禁有些心慌,忙问,“他们现在在哪?”
不用猜就知道傅慕旋的“他们”指的是那个医生和厉墨池。
勾起嘴角,安离歌暗笑他们太一样,都把对方看得太重要,重要得让彼此成为自己的弱点。
但是安离歌明显忘记了一件事,有的弱点会变成逆鳞,一旦被触碰,将会激起巨大的愤怒。
现在的傅慕旋就是这样。
她本来就很心急,畏惧雷胜瑞听进了安离歌的提醒,当真让那医生对厉墨池下手。所以一看见安离歌的嘴角的笑,她就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大卸八块。
“安离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傅慕旋一脸冷意。
安离歌却好像因为自己抓住了她名为“厉墨池”的这个弱点,不以为意,“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你也不想想,是你赶过去快,还是Nil医生动手快?你还不如……”
“带出去!”
傅慕旋懒得跟她废话。这个女人,不受点教训,还真就太把自己当回事。
几个肌肉男立刻就走上来,将安离歌连人带凳子给带了出去。安离歌不知道傅慕旋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慌极了,却不肯大声叫喊,只得白着脸任由自己被他们带走。
傅慕旋缓步跟在他们后面,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未知的危险。
房名杨知道,安离歌是真的惹到她了。
他十分能体会这样的感受,就好比他知道了段柔的往事后,巴不得将宁佑天碎尸万段的心情。
他拉住傅慕旋,问她打算做什么。
傅慕旋看着他,眼里射出危险的光,“有些人,只有在生死问题之前,才学得聪明。”
房名杨按掉手上的烟,跟她一起走出去。他知道傅慕旋现在已经很愤怒了,他需要去旁边看着,以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酒吧外原本的车水马龙仿佛是在一瞬间消失的。所有的车子都被人在距离此处五百米的地界给拦住了。
傅慕旋正坐在一辆黑色小轿车上,而她面前两百米处,是连人带凳子被“端”出来的安离歌。
有兄弟吹起口哨,制造刺激的气氛。
这个游戏,他们也很久没有玩了。
房名杨看着傅慕旋没有表情的侧脸,紧跟着坐进了副驾驶。
“我也需要刺激一下心脏。”房名杨冲她笑,然后他摇下车窗,伸手对安离歌身边的人招了招。
那人眼里闪过一点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低头对安离歌耳语了几句。
安离歌立刻吓得脸色煞白。
“傅慕旋,你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带走厉墨池的是雷胜瑞,帮忙转移的是你的好闺蜜,我什么都没有做!”
大难临头还想着推卸责任。
傅慕旋一脸冷静,双手扶上方向盘,然后一闭眼,打开了引擎。
这辆车是他们一个擅长改装车的兄弟改装的,以它的速度,就算不用最大油门,到安离歌的面前也只需要短短十秒。
这十秒,但愿安离歌能赶得上。
房名杨深深地看了安离歌一眼,当初段柔会打掉孩子,少不了她的“帮忙”!
舒服的靠在皮质座椅上,房名杨也闭上了眼睛。他也很久没有试试这刺激的游戏了,上一次试,坐在这驾驶座上的是他,而站在安离歌位置上的,是傅慕旋。
一转眼,这么久又过去了。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样了。
车子的引擎声和人的口哨声在安静的马路上不断响彻着,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未知的危险让安离歌后背出汗。眼睁睁看着傅慕旋闭上了眼睛,她更是惊讶得忘记了呼吸。
她安慰自己,傅慕旋只是吓吓她,不会真的让她死,傅慕旋只是暂时休息,并不是要闭着眼睛开车。
然而无论她怎么安慰,都压制不了她心里越来越膨胀的恐惧感。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惧就像是不断缠绕着生长的藤蔓,缠得越来越高,越来越紧,压迫着她的心脏,她的喉咙,她的大脑……
之前那人在耳边的话再一次响彻在安离歌的脑海里。
“安小姐最好不要动,不然可能会死得很不好看。”
结束的,是这个游戏?还是她至今为止的,悲哀的生命?
安离歌不敢挣扎,然而她有不能不挣扎!
她看了看周围,那些笑着的、喝酒的、吹口哨的看戏的人,他们眼里都带着不作掩饰的兴奋的光。
而车里的两个人,仍旧闭着眼睛。
然后,耳边呼的一阵风声。
车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