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池的手抖了抖。

她怎么了?有这么痛?

厉墨池心里一疼,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埋怨自己,没办法感受她的痛,也没办法替她痛。生理痛都这样了,分娩的时候呢?

厉墨池皱皱眉。

然后他又笑了。当初他那么对她,她也还是愿意忍受那么剧烈的疼痛生下溪溪,她到底是爱着他的。

他笑了,傅慕旋却更不高兴了。

知道傅慕旋误会了自己,厉墨池立刻敛起了笑意,“张嘴,吃药。”

傅慕旋挣扎着,想要逃开厉墨池的禁锢。然而厉墨池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得。她只好紧闭着嘴,不愿意听厉墨池的。

她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厉墨池稍微松了一点力,但也没让傅慕旋轻易挣脱。他抬手去试傅慕旋的体温,温热的掌心贴在她额头上,感受到她额头传来的微凉,厉墨池表情变得很严肃。

傅慕旋心里很是委屈。她现在心里很乱,羞耻感、熟悉感和一种莫名的感动,让她有点无法辨别自己的心情。

厉墨池看着她眼里的泪,低头想了想。

“傅慕旋。”他松开手,语气很奇怪。

好不容易等厉墨池松开了手,傅慕旋揉着自己的下巴,想也不想,反射性地“啊”了一声。

厉墨池眼底闪过一丝黠光。

他抬手,毫不犹豫地将药塞进她的嘴里,然后迅速喝了一大口水,趁她还没有将药吐出来的时候,凑近了她的嘴唇。

傅慕旋惊得瞳孔放大。

厉墨池,在吻她?

他吻她?

傅慕旋觉得自己差点无法思考。

厉墨池不仅吻她,还撬开了她的唇齿,将舌头伸了进去。

他的本意只是为了逼她把药吞进去。然而尝到她熟悉的味道,他有点把持不住了。他已经太久没有碰过她,一碰到她,他还是那么莫名的兴奋。

一滴冰凉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厉墨池有些震惊。然而他还是没有立刻离开傅慕旋的唇。他有些沉迷。

不知又过了多久,厉墨池才缓缓放开她,离开了她的唇。意犹未尽般看着她,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眼底的情欲。

傅慕旋却连伸手打他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的疼痛和呼吸的缺乏让她有点力竭。她扶着墙壁站起身,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傅慕旋。”厉墨池一看她如此逞强,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就是这样,永远都不肯示弱,让他觉得他的保护和关心都是多余。

傅慕旋依旧没有理他。她甚至走到柜台前,对店员说了声谢谢,然后将钱放在了柜台上。

厉墨池心里有气,走上前按住钱,“你做什么?”

有他在,他怎么会让她付钱?她就如此不希望得到自己的帮助?

傅慕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有钱?”

厉墨池怔住,不知道如何回她。他现在的确没钱,他的钱包在他醒来的时候就不知所踪了。

但是,就算他没有,她也不可以那么自然的用雷胜瑞的钱!

他才是她的男人。

厉墨池重新遇见傅慕旋之后,看见她跟雷胜瑞如此亲密,已经很不舒服了,现在他替她买点东西都要让她花雷胜瑞的钱吗?

他不甘心。

傅慕旋不知道他在什么气。只冷漠地重新拿了一张钱,放在店员的手里,转身就走。

“小两口吵架了?”店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关切地问道。

厉墨池听到“小两口”三个字,心情总算好了些。

“没有。”

“谁跟他是小两口!”

傅慕旋的否定跟他的声音一起响起。店员一听到傅慕旋生气的声音,更是断定二人吵架了。

“小姐,你就别气了。你不知道昨晚他急着给你买东西,差点没把我的门砸了。”店员想起昨晚的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昨晚?

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傅慕旋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地转过头。

店员暧昧地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卫生巾,没有言语。

傅慕旋却如雷轰顶。

“昨晚的东西是你准备的?”

傅慕旋震惊地盯着厉墨池,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会知道她生理期?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内衣换一整套?他怎么会帮她准备?

厉墨池凝视着她,冷哼一声,“你希望是谁?雷胜瑞吗?”

傅慕旋剧烈的反应让他很愤怒。他昨晚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半夜的时候无意瞟见她的灯打开了,想起她平时并不常起夜,一定是有事才会醒过来,才估计着是她生理期到了。

虽然只是猜想,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跑到了较近的一家商店,敲开了店门,替她买好了东西。他拿起东西就跑,连钱也没有拿。好在店员一时迷糊,也没想起这回事,这才没去追他。

“可不是他吗,他连钱都还没有付。不过想到他一定是为爱人买的,我也就没有追究。”店员笑了笑。

厉墨池,竟然是厉墨池买的!

傅慕旋倒退了几步。

耳边响过刺耳的鸣笛声。

还来不反应什么,傅慕旋就觉得自己被抱了起来。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她才重新踩到地面,目光迷茫地看着厉墨池。

“你找死吗?”厉墨池瞳孔很黯,脸色也十分的不好。

他低哑的声音让傅慕旋猛地清醒。

“还说不是小两口,这么担心你。”店员看着两个人,笑着揶揄道。

傅慕旋赶紧推开厉墨池。

“我不会感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很是冷漠。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各种疑问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她不能平静。

厉墨池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必。”

“不要跟着我。”傅慕旋转身就走。她手里空无一物,东西早就掉在了地上。

“还不去追你的老婆?”店员也在为二人焦急。

老婆?

谁?傅慕旋吗?

厉墨池又是一愣。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傅慕旋。他心里觉得愧疚。然而想到傅慕旋听说昨晚的东西是他准备的之后,那样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怨气。

该死的女人!

厉墨池看着她走远的声音,暗骂了一声,然后默不作声地捡起地上的袋子,快步追了上去。

竟敢命令他?

她不要他跟,他偏要跟上去,看她能怎样!